第三百五十九章陌生来电
第三百五十九章陌生来电
乔迁站了起来,大大方方朝着门外走过去。
“你们可以不认同我说这些话,但我不过是把事实都挑出来了罢了,真正让你们反感的,是这个事实。”
说着她站起来离开。
东郭辛在身后愤愤:“我不会敷衍了事的,我不愿意让别人误以为那就是我的真实实力。”
“我们没有选择,草率地设计几件衣服至少还能应付决赛,如果直接拒绝参赛,别人更加会以为你抄袭了Mango之后拿不出合适的作品,不得不回避和mango的正面交锋!结果不是都差不多么?”
东郭辛攥紧了拳头。
“不管怎么样至少也要试试,如果连试都不试,凭什么断定做不出好的作品?”
乔迁回头。
“我能理解你现在很想扳回一成,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常规上是不可能,”东郭辛开口,“但我可以挑战常规!”
直到走出门了,斐珍才反应过来。
“东郭在干嘛?”乔迁问。
斐珍隔着门缝里一道微弱的光往里面看。
“他开始翻阅各种专业书了,应该是开始寻找灵感了。”
不久之前东郭辛还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陷入压抑的情绪里,但眼下居然行动得无比迅速,一边翻书一边在草稿纸上画起了草图。
斐珍问:“之前那些话,是不是都是用来激东郭的?连我都差点相信了。”
乔迁点头。
“我还真怕他会说出想要放弃诸如此类的话,所以就抢先一步代替他说了。”
斐珍:“现在他忙着反驳你的话,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提要放弃的事了。”
乔迁点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公寓,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但没想到第二天,一通电话立刻就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了下备注,发现是东郭,以为工作室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不用这么紧张,”那边的东郭辛倒是语气轻松,“我想到了一些新的东西,邀请你们过来看看,定夺一下。”
“原来是这样……”
乔迁松了一口气。
最近出事的频率太多,只要一接斐珍或东郭的电话,她就想犯恐慌症。
十几分钟后到了工作室,东郭辛把一排的资料放在她们面前。
“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主题,各有各的风格,你们帮我参考下。”
斐珍没有急于看这些资料,反而是盯着东郭辛脸上硕。大的两个黑眼圈瞅个不停。
“你瞅啥?”东郭辛无语。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东郭辛点头:“是啊,好在总算把这些主题想出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桌子往沙发上走去,撕开一片面膜,在斐珍和乔迁睁大的目光里,旁若无人地敷在了脸上。
斐珍:“……”
乔迁:“……”
手头上的一堆草稿纸是关于新作品的主题风格,一组以几何形状为主要图案,另外一组则以圆润饱满的造型亮相。能够看出,这一次东郭辛是想要通过图形的不同来营造一种视觉效果统一的作品。
“我觉得是这个比较好!”斐珍指着其中的一组。
“我觉得这组也不错啊,如果能够做出来的话,也算是很不错的作品了。”
两人争执了小半天,一直争执到东郭辛二十分钟的藻泥面膜终于敷完,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面。
两人停止争执,各自闭嘴。
“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他问。
“这个。”
“这个。”
两人又指了不同的两组作品,各自觉得这个比较好。
“它比较追求细节,值得推敲!”
“还是这一组吧,它更加有舞台效果,属于一眼看过去能看到重点的!”
东郭辛想了一会儿,拿出了第三组作品:“我觉得……我个人更喜好这样的。”
剩下两人:“……”
为了确定这一组的背景和风格,一个上午三人几乎都陷在各种争执中,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吵得还挺厉害。
最后到底选了哪张乔迁是忘记了,只记得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直到震动到第三次,乔迁终于发现了,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你好。”她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的争吵声依然在继续,“请问哪位?”
那边过了许久才传来声音。
“乔小姐,还记得我么?”
乔迁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回忆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上次那个戴了鸭舌帽的记者!
似乎是叫……旁京!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她忍不住皱眉,记得上一次的时候旁京只是把他的联系方式写在一张白纸上给了她,但并没有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啊。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不要介意,这种事情对我们这行的人而言,实在轻而易举。”
旁京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
“我只是想来问问,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乔小姐就没有想过要来找我吗?”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就因为你留了联系方式吗?”
旁京笑了一下。
“因为你不来找我,所以只好我主动找上你了,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我有好东西要给你吗?”
这边没有说话,一片沉默。
身后的东郭辛和斐珍还在因为一张草稿图而大声争执,差点说得把稿图都给撕开了。
斐珍:“你要是一定要选这组也没问题,但工作量那么大,肯定来不及啊!”
东郭辛:“不光是工作量大不大的问题,我想突破一下,尝试一种新的风格!”
两边争执不休,乔迁站在门外,只觉得那些声音都离自己远去了,话筒这边的听觉被无限放大,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无比认真。
好半天,她开口。
“你想告诉我什么?直接在电话里说。”
旁京:“这可不行,有些东西在电话里是不能说的,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现在出来见个面。”
乔迁没有立即回答。
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相信此刻和她说话的这个人?
“时间下午两点,老地方,老位置,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会等你。”
那边并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报完了时间地方,就挂下了电话,徒留一片忙音。
乔迁犹豫了片刻,进门拿了外套。
“我有个急事,先走一步了。”
她以为斐珍和东郭辛至少也会关心她一下,再不济也会问问:什么急事要走得这么赶?
但没想到,那边两个人只是各自给她做了一个挥挥手的手势,示意她可以赶紧滚了,接着又开始无休无止的争执。
“突破一下当然没问题,但现在我们时间紧迫,肯定要选择尽量省时间但又容易出效果的啊!”
“如果打定主意要节省时间,不论选哪一组都不可能出彩,就算是选择了第二组,最终也可能因为要省的东西太多而忽略了许多细节!”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这个是固执,你知道吗?”
“真正固执的人是你才对,你怎么就认同你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呢?”
“如果你不肯参考别人的意见,那你何必让我们帮你参考呢?其实你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有了决定么,无非希望我们认同你的决定而已!”
那边吵到了白热化的状态,终于让乔迁认清自己完全没必要站在这儿。
纯粹帮不上什么忙。
二十分钟后。
她赶到了上次见旁京的那家酒吧,一进门就看到了角落位置上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不是说有东西想要给我吗?是什么东西?”
她坐在男人的对面,一上来就发问。
“你来了?”
旁京的眼神很有深意,似乎是在问她:你不是不打算过来吗?
乔迁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意思。
“我来看看你给我什么东西,要是没什么看头,我立刻拔脚就走。”
旁京笑了一下:“你不会拔脚就走的,相反,我觉得你会留下来和我一起弄清真相。”
他拿出了一个大信封,放在她面前。信封的封口被封住了。
乔迁有些疑惑地接过,正要拆开封口,旁京却制止了她。
“通常我给客户送情报,尤其是这样的大情报,都是要收五位数作为拆封费的。”
……what?
乔迁瞪了他片刻,眼神里的意思是:你以为我很想拆?
旁京很懂得适时收手,笑了一下,补充:“不过,作为我们第二次见面的诚意,我觉得把这个线报白送给你也没关系。”
乔迁不和他客气,直接上来撕开一个大口。
但没想到,大信封下,还藏着一个小信封。
“这是什么意思?”她抬头问,“第二道启封费?”
你怎么不直接原地大喊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呢?
旁京耸肩:“我只是想强调这个线报的来之不易,你知道现在二十多年资历的老狗仔身价有多高吗?”
“二十多年资历?”她嗤笑,“那怎么说都步入中老年了吧,还在混狗仔这行,也混挺惨的。”
说着她打量了面前的旁京一眼。
她的打量真的是不带任何偏见。
旁京的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年纪上还属于青年的行列,但扣在鸭舌帽下的神色总是给人一种边缘人的感觉,琢磨不透,很难测。
“这条线报,就是我从老狗仔的手里买过来的,拍摄于二十多年前,相片都有点泛黄了,”旁京喝了一口酒,“不觉得我的诚意很大么?”
这种自己给自己邀功的也是没谁了。
乔迁哗啦一把,把第二层的牛角信封拆开。
“该不会还有第三层吧?”
看到拆开后的东西后,她恨不得自己立刻闭嘴。
果然还有第三层。
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护封膜,贴得边边角角,非要细致,拆起来很麻烦。
“你确定你是诚心诚意想要给我这个?”她抬头问。
旁京又是琢磨不透地笑起来。
“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保护得好一点。”他叫了服务生又要了一杯酒,斟起来,“趁着你拆东西的工夫,我可以再和你聊聊当年的事。”
“聊乔宗豪?”
“你对他不感兴趣?”旁京问,“还是说,你想聊乔曼梅生前的事?”
乔迁猛得抬头。
从这个陌生人口中吐出母亲的名字,让她不由有些敏感。
印象中,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你对她知道多少?有多少了解?”她问。
旁京耸肩:“总之,肯定比你了解得多。”
乔迁不由得有些怒。
手头的黑色封膜层层叠叠,她已经拆了很久了,此刻她干脆也不拆了,把东西拿在手里,正对着旁京平视的视线,做出了要把它撕开的手势。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受够了绕来绕去这么多圈子。”
还有这个什么破玩意儿,拆了半天也没拆开,是存心耗她时间么?
她语速飞快,下了最后通牒。
“你要是不把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就把手里这个当着你的面撕得粉碎!这不是你花重金从老狗仔手里买来的么?那你不妨就感受一下一叠钱在眼前被撕得粉碎的感觉?”
她眼神到位,手势也到位,丝毫没退让。
对面的旁京沉默了三五秒,却只是随意地笑了一下。
这种把戏或许糊糊别人是足够的。
但要威胁到他,还需要再加一点火候。
“我想你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形势,”旁京开口,“如果你撕了,你就放弃了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这是关于你的事,是你需要去弄明白的,而我无非是个局外人,就算弃了这条稿子,我也能去挖掘其他的新闻,多混个几年,还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事业高度。”
乔迁的手顿了一下。
旁京像是在劝一个年轻人做事别冲动那样,往她的高脚杯里又倒了一点酒。
“除非你告诉我,你对乔曼梅和乔宗豪当年的事全然不感兴趣,那么我立刻掉头就走。但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丁点真相,就必须按照我的做事方式来。”旁京开口,“现在的形势,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
乔迁抿紧着唇线,但还是慢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这不就好了,”旁京说,“平静一点,有商有量的,对我们双方都好。”
乔迁微微眯眼。
不知为什么,就是讨厌眼前这个人。
年纪不大,但狡猾得像一只老狐狸。
她把手里的黑色封膜狠狠地撕开,看到手心里什么都不剩。
“拆了这么久,里面是空的?”她抬头,“不是说有东西给我么?”
“没错啊。”
旁京从上衣领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相片,表情很无辜。
“东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