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妻子,“出身不重要,只要努力上进,你女儿喜欢就好。”
他没有过高的门当户对的老旧理念。
在他看来,不管是未来的儿媳妇,还是未来的女婿,只要家事清白,为人善良正直,就行。
而且他对女儿特别的宠爱。
他自己是当兵的,自然是想儿子,子承父业。
可是贺景承不愿听他的安排,执意经商。
而是贺景承的妹妹,跟着他去了部队。
从某种意义来讲,贺莹莹圆了贺老爷子子承父业的执念。
虽然她是女孩儿,就是因为她是女孩儿,在部队自然是少不了吃苦头的。
所以他对女儿更加的疼爱。
“是,你说的对,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结婚大事不是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了。”
李怡芸顺着自己的丈夫,她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
心里虽然很想知道女儿谈了一个什么样的男孩,但是没再追问,寻思着,等回家了,再问丈夫。
贺老爷子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凝重了几分,微微叹了口气。
李怡芸给丈夫顺背,“怎么了,是累了吗?”
贺老爷子不想扫兴。
摆了摆手说,“没事,吃饭吧。”
李怡芸给丈夫盛汤,贺景承坐在贺老爷子下方,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清依主动示好,“景承清祈不懂事,我骂他了,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贺景承的唇角勾着的嘲讽的弧度。
就沈清祈那德行,能承认错误,太阳能从西边升起。
只是他不愿去计较。
从低心底里厌恶。
“很多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但,凡事有个底线,我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混,不要扯上我,今天我也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
“景承啊,她知道错了,就别再计较了。”今天丈夫好不容易回来,李怡芸不想弄的不愉快。
“伯母,是我的错,没管好弟弟,我爸就他一个儿子,从小惯的厉害,才做事没轻没重的,回去我一定说他。”
沈清依无奈的说。
李怡芸叹了口气,爹妈都管不好,她一个当姐的,怎么能管住一个纨绔的弟弟呢。
拍拍她的手,“没事,景承不会生你的气……”
这时贺景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沈清澜带着张艳回来,她一直说自己没事,给沈清澜也是安抚的眼神。
但是她躲在浴室里,小声的抽泣声,沈清澜还是听见了。
张艳以为开了花洒,哗哗的水声,能遮住她的声音。
是听不太清,可是沈清澜却听到了。
知道张艳想让自己安心,才对自己自己撒谎说没事。
她一个女人,到那些混子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事呢?
她越是这样,沈清澜心里就越愧疚。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脑海里闪过沈清依挽着贺景承手臂的画面。
她笑的那样开心幸福,那样的笑就像是把刀,深深插进沈清澜的心里。
她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她要破坏那份美好。
她拨通了贺景承的电话。
饭桌上沈清依看到贺景承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心里愣了愣。
青兰?
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
同样李怡芸也看到了。
故意转移沈清依的注意力,“依依我想吃你跟前的那盘糖醋鱼,往我这边放放好吗?”
沈清依回神,忙把鱼端到李怡芸跟前。
贺景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藏着掖着,就在饭桌上接起电话。
“嗯?”
沈清澜紧紧的握着手机,声音柔柔弱弱的,“你在哪儿?”
贺景承第一次听到她这样无助又害怕的声音。
心里没来由的担心起来,“怎么了?”
“我想见你。”
贺景承的眉心轻轻蹙起,身子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这个女人每次,主动向他示好,都是有目的的。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他很想看看她又想干什么。
他说了好,便挂断电话。
“你就那么忙,吃个饭也不能安生。”贺老爷子肃着声。
贺老爷子还是对当年,贺景承没听他的话,耿耿于怀。
贺景承用湿巾擦着并不脏的手,只是他觉得不舒服,擦完手,将湿巾轻飘飘的丢在了餐桌上,不咸不淡的道,“不只是首长才能忙,我也很忙。”
说完人就走了。
贺老爷子气的一拍桌子,“他,他是什么态度?”
李怡芸赶紧安抚丈夫。
“那么大一个公司,事情肯定多,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生气了。”李怡芸顺着丈夫的背。
贺老爷子一直很忙,从小和贺景承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
贺景承19那年,贺老爷子不是告知而是宣布性的,告诉家里人,希望贺景承去当兵。
将来接替他的位置。
但是贺景承不干,强硬的说,“你从小没管过我,凭什么安排我的生活?”
他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也经历了叛逆期。
不听管教。
虽然他面上对父亲总是不热不冷,甚至还会怼上一两句。
但是他心里是很敬重军人。
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表面上装的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比谁都在乎父亲名声。
他的父亲是一名正直无私的军人领袖。
他从不会让自己沾上会让父亲蒙羞的事儿。
他的敬重与爱都藏在心底不曾说出来过。
贺景承出了餐厅,开着车子去了沈清澜的住处。
这是他第一次上来。
房间门刚一开,沈清澜就抱住了他。
紧紧的。
像是受伤的小兽。
贺景承静静的抱着她,将起伏的情绪压的很平静。
“这是怎么了?”
沈清澜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发声,“我们的关系好像被人知道了。”
沈清澜终于放开贺景承,看着他的眼,不闪也不躲,“具体是谁我不清楚,只是她们找了人试图强,暴我。”
她故意说的含糊。
但是她敢肯定,贺景承一定能想明白。
谁能这么恨她这样一个身份存在。
还是在他身边。
她就是故意的,她决定反击。
就用贺景承。
沈家最得意的女婿。
贺景承的脸色沉了又沉,目光触及到她还沾着血的手,脸色彻底寒了下来。
如果刚刚他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他乱了。
沈清澜就是故意没清理手上的伤,就是要贺景承看到。
贺景承不是智商不在线。
只是关心则乱。
“我为了逃跑,趁他们不注意用玻璃渣子割断了绳子,所以手才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