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认主
柳儿闻言, 呆呆的看着它,道:“凤仙鸣?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小鸡翻了个白眼, 道:“你以为你的名字就好听了吗?荆柳儿, 且不说荆这个姓氏, 光是你的名字, 柳儿,太平凡太普通了,你娘亲一定不喜欢你,才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柳儿气的眼眶泛红, 道:“你闭嘴, 讨厌鬼!”
小鸡蹦跶了几下, 正想骂回去, 就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便立刻窜进了柳儿的体内, 消失不见了。
荆傲雪推开门进来时,就看到柳儿气鼓鼓的瞪着她。
荆傲雪愣了一下,心中失落的道:“柳儿难道不愿意看到母亲?”
柳儿忙摇了摇头,从床上起身跳下来, 穿好鞋子走上前, 抱着荆傲雪的腿依恋的道:“不是的, 母亲,我想看到母亲。”
荆傲雪被她一句话说服, 立刻笑容满面的将她抱起来, 道:“那就好, 你娘亲做好饭菜了,咱们出去吃肉喽。”
柳儿靠在她怀里,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坐在桌子边,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沈绿曼和荆傲雪都担忧不已的望着她。
柳儿故作自在的夹肉吃下,她不喜欢肉的味道,更偏爱素淡的口味,但是想到小鸡之前的威胁,她就将肉食硬塞到了肚子里面。
食不知味的吃过饭后,柳儿见荆傲雪要回房躺着,便走过去道:“母亲,你之前生病,是因为,异火吗?”
荆傲雪挑眉,道:“这是你娘亲告诉你的?”
柳儿摇头,皱眉不安的道:“我之前,听你们,聊起过。”
荆傲雪见她这样,便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别担心,不过是异火而已,我已经想到办法来对付它了。”
柳儿勉强一笑,看着荆傲雪躺在了床上休息,她不方便进去打扰,见娘亲洗了碗过来,也打算进房休息,便道了句午安,转身回房里了。
她关上房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娘亲关上了房门,她才走到床边,对空气说道:“你出来吧,刚才你说,可以帮我,母亲?”
小鸡突然从她身体里冒出来,打了个哈欠,道:“是真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柳儿扭着手指,道:“我可以,给你,当仆人。”
小鸡指正道:“你现在已经是了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我何必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和功夫,帮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柳儿急了,忙道:“不是不相干,她是我,母亲,而且,你不是,凤凰吗?”
小鸡白了她一眼,道:“你看我现在的体型,我才刚破壳没几天呢,身上的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那离木焚火怎么说,也是修仙界十大异火之一,若是我现在凑上去,说不定命都要被吞噬掉半条去。”
柳儿失望的奥了一声,道:“这样啊,那……算了。”
母亲也说了她会想办法,小鸡根本不愿意帮忙,她如今也只能这样傻站着干瞪眼,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挫败的躺在床上,小鸡蹦蹦跳跳的落在她胸口,道:“不过嘛,你既然是我的仆人,我倒是可以卖你个面子,只要你跟你娘亲学做饭,有她的好厨艺,并且答应我以后都乖乖给我做饭,我就考虑帮你这个忙。”
柳儿忙坐起身,精神奕奕的道:“真的吗?”
小鸡隐约感觉自己上了当,它心中不悦又有些不满,便道:“你是我的仆人,以后要一心向着我才对,不能将其他人看的比我更重要!”
柳儿干巴巴的笑了笑,她现在还很讨厌小鸡呢,可是这小鸡说不定会读心术,她就连想,都不敢多想一下。
小鸡低着头,道:“你给我几天时间,这几日你想办法多接近你的母亲,我研究之后找个好办法,帮你解决这事儿,不过我说的事情你也别忘了,不然我咬你!”
柳儿欢喜的应了一声,只要能解决母亲身上的难题,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可还记得之前在山上的时候,母亲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样子,那看上去就很疼很可怕,她不希望母亲再受伤。
而且小鸡提出来的要求,并不算难,原本她就喜欢帮娘亲的忙,做菜这种事看多了自然也就会了,只是她年纪太小,灶头又太大,不好掌控而已。
不过,若是小鸡真的做到了,她倒是可以认真的学做菜。
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而且会做菜也是一门手艺,将来她可以去酒楼当厨师,还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母亲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这么想着,她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鞋子,道:“你进来我身体里吧,我去找母亲,你好趁机研究想办法。”
小鸡瞪大鲜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撇嘴道:“急什么?我刚吃完饭,现在困困的,先让我休息一会儿行不行啊?反正你母亲身怀特殊的本事,不用我帮忙,她也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只不过时间拖的更久,对她身体的负担更大而已。”
柳儿闻言,咬着嘴唇,道:“我……拜托了!”
小鸡气鼓鼓的胀大了身体,像个圆球一样在柳儿身上不甘心的蹦跶几下,可它身体轻,落在柳儿身上像是羽毛一样,完全不痛不痒。
柳儿捧着它,道:“小灰,求你帮我吧。”
小鸡一脸黑线,道:“小灰是什么鬼啊?你的起名水平也太低了吧,而且我有名字!别说你这么快就忘了,不然我咬你啊!”
柳儿瘪瘪嘴,道:“可是……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记不住啊。”
小鸡又不悦的蹦跶几下,却将柳儿的手心踩的痒痒的,它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小灰就小灰吧,总比小鸡强得多,别把我跟那些俗物混在一起,我可是凤凰,而且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小鸡吗?”
柳儿心说:你长得可比小鸡丑多了。
她这想法只在脑海之中一晃而过,生怕小鸡读心之后不高兴,立刻转移话题道:“小灰,那我,现在去?”
小灰吧唧吧唧长长尖尖的嘴巴,道:“你娘亲跟你母亲正躺在床上聊天呢,你这个……奶娃娃过去干什么,简直碍眼又碍事,还是等她们睡醒了,你再时刻黏在你母亲身边,我好趁机接近她解决她身上的异火。”
柳儿闻言,躺在了床上,道:“要怎么,做呢?”
小灰趴在她胸口,道:“这事儿……我以前也没做过,按照我的性子约莫会借机吞噬掉它吧,不过离木焚火对我来说没啥用处。倒是你母亲,体内是木火双灵根,且火系灵根更为粗壮,正好可以收复那异火为她所用,将来对她的修炼会有很大的好处。”
柳儿听它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心中感动起来。
虽然小灰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可是听它刚才说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在认真为她的母亲考虑。
她突然觉得,小灰其实也没那么坏,虽然对自己的确很坏就是了,可是它有真的在帮忙……
柳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人?大概是吧,听着它不停地絮叨,心情也没有那么失落了。
她摸着小灰的灰毛,不自觉的想起了大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白,真的被你,吃了吗?”
小灰顿了顿,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你还想留着它?你是我的仆人和宠物,宠物怎么还能养别的宠物,想都别想,我都已经把它吃了,别想让我吐出来!”
柳儿又生气起来,心说:小灰太霸道太凶残了,她还是有点讨厌它。
她闭上眼睛,道:“我要午睡了,你之前,不是说,累了吗?你也睡吧。”
小灰闻言,打了个哈欠,贴在她胸口滚了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知道怎么了,它感觉签订契约之后,实力变得更弱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它明明跟这四分之三的人类,签订了主仆契约才对。
它怎么想都想不通,干脆不想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她这边沉睡后,沈绿曼就立刻对荆傲雪道:“柳儿睡了。”
荆傲雪皱眉道:“感觉跟平时并无区别,可她手上的伤,我看不像是意外摔在地上磕着的,倒像是被尖利的东西戳进去了,可恶!到底是谁?”
沈绿曼也担忧的皱起眉,道:“柳儿看样子是不想说,会不会是张巧儿她娘?”
荆傲雪冷笑了下,道:“张巧儿就是个祸害,她娘也的确在村子里,可那地方跟咱们家隔了老远的距离,吴家那两个孩子也没在河边见到过张家婶子,我觉得不会是她,这件事有古怪。”
沈绿曼闻言一顿,突然悄声道:“我总觉得柳儿身上有……奇怪的气息。”
她原本想说大妖的气息,可转念一想,荆傲雪还不知道自己是半妖,若是突然说出这件事,荆傲雪肯定会疑惑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件事,看来只能她亲自去调查。
于是,她宽慰了荆傲雪几句,让她这几日盯着柳儿,心中却打算,今天下午就去群山深处,寻那白马祭司当面问问。
她心中隐约有个了猜测,可又说不通,便打算询问祭司之后再做打算。
荆傲雪见她愁眉苦脸,便搂着她道:“别担心了,我会看着柳儿的,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
沈绿曼贴在她身上,脸颊微微一热,道:“好,那我今日上山打猎,家里的肉类都快吃完了,我也去多抓几只回来,给你补补身子。”
“恩,”荆傲雪应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话说柳儿之前随时带在身边的小兔子大白去哪了?我之前去河边就没有看到大白,只是当时全部心思,都放在柳儿受伤这件事上面了,也没多想。”
她捏着下巴道:“现在想来很奇怪啊,那兔子虽然听不懂人话,可也被圈养惯了,就算柳儿不招呼它,它也该回来的才是。”
沈绿曼也怀疑起来,道:“那你睡觉后,我去外面找找吧,说不定是只顾着吃草忘记回家了,而且……若是对方跑回山里去,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再抓一只同样的小兔子回来给柳儿便是。”
荆傲雪点点头,她身体依旧虚弱着,也不愿意多想,便拉着沈绿曼躺在床上一起睡了过去。
午睡时间没多长,荆傲雪睡一会儿就被沈绿曼叫醒了,沈绿曼起身去收拾了下就带着工具上山了。
荆傲雪坐在堂屋里,翻阅着之前在镇上买来的游记,正看到兴起,柳儿就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荆傲雪道:“柳儿醒了,今天下午要出去玩吗?”
柳儿摇摇头,道:“母亲,中午好。”
她去井水边的小水缸里面,打水洗了脸,清醒许多后想起之前跟小灰说过的话,便连忙走到荆傲雪身边,乖乖的坐下,道:“母亲,我今天在家,陪着你。”
荆傲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道:“柳儿真乖,那今天就给柳儿讲故事,好吗?”
柳儿点点头,耳边响起荆傲雪抑扬顿挫的声音。
她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息,顺着手臂涌了出来,她不用小灰吩咐,就立刻将手贴在了荆傲雪身上。
荆傲雪还愣了一下,道:“柳儿,你这是……”
柳儿跳下凳子,走到荆傲雪面前坐下,道:“我坐在母亲,怀里,母亲,抱着我,好吗?”
荆傲雪自然说好,将柳儿搂在怀里,在她面前翻着书,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起来。
柳儿心不在焉,荆傲雪也觉得今天柳儿身体格外的热。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跟柳儿相贴的地方,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心中还以为是异火又开始暴动了,便连忙松开柳儿,站起身道:“柳儿自己先玩一会儿,我回房去休息一阵。”
柳儿不安的看着她,道:“母亲,你不舒服吗?”
荆傲雪不想让她担心,便勉强一笑,道:“不啊,我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柳儿乖啊,我不会有事的。”
她这么说着,不等柳儿回答就转身关上房门,快走几步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丹田内的异火果然开始暴动起来,且这一次比之前的几次都要来的暴虐。
异火的体积也暴涨了好几倍,整个丹田都笼罩在异火之下,这倒是跟异火第一次侵.入原主体内的情形相似了。
荆傲雪心道不好,立刻用木系异能护住了丹田内的灵根,她可不想再次被异火烧毁了灵根。
如今沈绿曼不在,柳儿又只是个孩子,外面还有不知名的大威胁存在,荆傲雪竭力忍住体内炸裂开的剧痛,浑身的经脉原本就刚复原没多久,这一次又彻底的崩裂开来。
她疼的咬住嘴唇,很快就将嘴唇咬的满是齿痕,鲜血也顺着嘴角涌了出来。
很疼,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疼。
原主当年也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疼痛,甚至之后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也难怪会就此自暴自弃,胡乱放纵。
她却不愿意成为原主那样,她也没有原主那么好的家世背景,如今身在凡人界,就连最简单最低级的丹药都拿不出来。
她疼的脑袋青筋直冒,浑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打湿,意识都疼的模糊不清起来。
她心道不好,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可她又怎么会甘心!若是在末世时也就罢了,反正她一个人烂命一条。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深爱的女人,还有可爱的孩子,她还没过上几天幸福无忧的日子,就要再次命丧黄泉?
她不甘心!
她张开嘴,满嘴的鲜血染红了被子,嘶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吼出。
柳儿听到这声音吓的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跑过去要敲开房门。
可荆傲雪之前反锁了房门,她进不去,她在门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
还是小灰突然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翻了个白眼道:“你冷静点!”
柳儿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尖声控诉道:“都是你的错!母亲刚才,还好好地,可是你,你一靠近她,她就出事了。”
小灰有些心虚,它之前只是试探而已,谁想到那离木焚火胆子那么大,居然想要吞噬它这个凤凰。
它心中气愤,就给了它点厉害尝尝,结果对方反而更来劲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柳儿母亲的血肉之躯,跳出来将它吞噬。
小灰倒不会怕它,离木焚火再厉害,如今也只是初开灵智,根本连一岁小儿的智商都没有。
它有的是办法制服它,可是如今它跟柳儿签订契约后,莫名其妙的就虚弱了不少,若是真的跟离木焚火对上,那可就……
它还在犹豫,柳儿却不愿意管它,道:“都是你!你混蛋!”
小灰气急败坏,道:“你再说一句,小心我咬你!”
柳儿现在才不在乎会不会被咬,若是母亲被她害死了,她就不活了,还要拉着这破凤凰一起陪葬。
小灰被她冷酷的眼神盯的炸毛,道:“好了,我知道了!我救她就是了。”
它嘀嘀咕咕的道:“哪有这样的仆人,我这是给自己找仆人吗?分明是找了个祖宗!”
它叹了一口气,见柳儿冷着脸瞪着她,便道:“别看我了,先想办法进去吧,你母亲那边也不好受,早点进去也好早点完事。”
柳儿闻言,又急了起来,在门口踹了几脚,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奈何不了刚修好的新房门。
她急的要坐在地上哭,小灰用爪子抓了抓羽毛,心说:这就是典型的心急如焚吧,智商都化为零了。
它懒洋洋的道:“门是锁着的,你不会走窗户啊?”
柳儿被它提醒,立刻跑到门外去翻窗户,窗户果然是开着的,她艰难的蹬着墙爬了进去,就看到母亲已经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她立刻喊道:“小灰,快过来帮忙!”
小灰从窗户上飘了进去,看到荆傲雪浑身是血,脸上皮肤上都是烧灼的痕迹,就忍不住啧啧两声,道:“你母亲还真是命硬啊,这样的伤势居然还没死,厉害,光是这份心性,你一百年也别想追上啊。”
柳儿急的快要上吊了,它还有心情点评。
柳儿气的要上去抓它,小灰却轻飘飘的一躲,道:“我既然说了会救,那就一定会救,金口玉言嘛,不过你可想好了,你如今跟我性命相连,若是一会儿我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别想好过,说不定会比你母亲伤的还惨呢,怎么样,还愿不愿意救?”
柳儿想都不想,立刻道:“救,快就我母亲!”
小灰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跳上去撞了下她的额头,道:“傻子,白痴,笨蛋!”
它骂了几句,见柳儿眼神坚定,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好,你在一旁找个地儿躺下,我估计一会儿疼痛就要转移到你身上来了。”
柳儿不怕,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在荆傲雪身边的空隙躺下,小心的抓着荆傲雪的衣摆,道:“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小灰看了她一眼,浑身突然燃起了火红色的烈焰,周围空气立刻像是被蒸发了一般,变得极为干燥起来。
荆傲雪身上的血水,在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全部都被蒸干了。
荆傲雪疼的无意识的睁开眼,木系异能却本着她最后的意念,坚定地守护着丹田内脆弱的灵根。
小灰化作一团火焰,整个冲进了荆傲雪的丹田之内。
所谓的丹田,是存在于体内玄之又玄的地方,类似于一处特殊的空间。
小灰出现在丹田内之后,一眼就看到离木焚火,那是一团激烈跳动着的蓝绿色火焰,在察觉到它的气息后,火势都高涨了几分。
柳儿听到荆傲雪疼痛的嘶声,忍不住凑上去安慰道:“母亲,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荆傲雪含含糊糊的道:“柳儿?”
柳儿擦了把眼泪,道:“母亲,是我,我是柳儿,别怕。”
她看到荆傲雪这样,恨不得疼的那个人是自己,母亲以前虽然是个混蛋,可是现在已经改好了,她带自己去吃好吃的,给她红包,抱着她四处走,还教她认字,最重要的是,她能哄娘亲开心。
她喜欢这样的母亲,舍不得母亲跟梦秋姐姐的娘亲一样,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不想这样,她在心里祈求着:小灰,求你了,快一点。
小灰跟她心灵相通,闻言翻了个白眼,对眼前比它更为强大的烈焰冷笑道:“没办法,我仆人都这么认真的求我了,那我只能尽全力了,你是要自己烟消云散,还是老实听话,乖乖的认这具身体的主人为主?”
离木焚火勉强可以明白它的意思,立刻咆哮着朝它冲了上来。
小灰冷笑道:“不自量力!区区异火也敢跟我凤凰作对!”
它瞬间转化成火红色的烈焰,在荆傲雪的丹田内,与这蓝绿色的异火纠缠起来。
柳儿只觉得浑身发烫,还有些刺痛,但是并不严重。
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小灰说了她会伤的比母亲还重,那肯定会很疼,比被小灰今天刻意啄咬还疼。
然而……
实际上,却并不疼,只除了微微的刺痛外,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荆傲雪丹田内的红色火焰光芒都黯淡了许多,但是状况却比对面的蓝绿色火焰好的多。
小灰化作原型,冷笑着吐出一口血,道:“呵,怎么样,还要继续吗?你的一半力量都被我吞噬,若是再继续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离木焚火害怕的远离它,小灰步步紧逼,道:“给我乖乖认主!”
离木焚火早被它打服了,蔫蔫的闪烁了两下,便将印记烙印在荆傲雪的神魂之中,如此便是彻底认主了,之后但凡荆傲雪动心思,就可以轻易地使唤它。
它跟荆傲雪,从此就是共生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它好歹也是天下十大异火之一,却被一个炼气期的弟子所绑定,说出去真是丢尽了异火的颜面。
离木焚火深受打击,索性变成了微弱的小火苗,立在丹田边缘的角落,默默地自怨自艾去了。
小灰忍不住又吐了几口血,它这次伤的很重,短时间内连化形都困难,只能在柳儿体内将养着。
它从荆傲雪丹田内飞出来,浑身是血的倒在柳儿胸膛上。
柳儿见它气息奄奄,皱眉不安的道:“你没事吧?”
小灰翻了个白眼,道:“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你说有没有事?”
柳儿愣了一下,皱着一张包子脸,道:“可是我,不痛啊。”
小灰闻言立刻跳起来,眯起鲜红色的眼睛,仔细打量了柳儿一眼,见她身上的确没有伤痕,它不禁奇怪起来。
按理说,它是柳儿的主人,柳儿是它的仆人,就像是离木焚火与荆傲雪之间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它都伤的快要维持不住身形了,对方怎么屁事都没有。
难道是……契约出了问题?
小灰没时间多想了,颤颤巍巍的飞到柳儿额头上,将脑海之中的部分东西撞入对方脑海之中,便化作一阵红色的烟雾消失不见了。
柳儿呆呆的睁着眼睛,心说:脑海之中突然冒出来的功法,是什么东西?
小灰还说让她按着功法修炼,只有她强大起来,小灰才能尽早复原。
柳儿皱眉道:她不喜欢小灰,可小灰受伤也是因为她,她不能恩将仇报,所以还是将功法修炼起来吧。
不过此事不急,她探过身子去看荆傲雪,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沈绿曼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急切的走上前道:“荆傲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