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祸害
沈绿曼轻手轻脚的走到浴室外, 借着布帘遮掩身形。
浴室内除了几个年幼的小姑娘外, 还有四个穿着刘府服饰的年轻丫鬟。
这些丫鬟, 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给小女孩儿们清洗身体。
沈绿曼定睛一看,见这些孩子还未察觉到危机的临近, 此时脸上带着满满的好奇和欢乐,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玩着水中的泡泡。
只有吴梦秋跟其他孩子不同,眼神空洞,表情呆滞, 任凭那些丫鬟们摆弄。
她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 在门外巡逻的官兵走远之后, 便释放出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
浴室内的一个丫鬟抽了抽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她身边的另外一个丫鬟白了她一眼,道:“还能有什么味道,不就是皂粉的味道了,难道你想说, 是这些丫头片子身上传来的体香?”
第三个丫鬟笑了起来, 道:“哟,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得了, 咱们这次居然找到了自带体香的姑娘, 若是送去给那些大人们享用, 将来就有福了。”
第二个丫鬟冷笑一声, 道:“呸,这算是什么福分,进了这刘府就相当于进了怡红院,那些……”
“闭嘴!”之前一直没吭声的丫鬟,看起来年岁最长,呵斥道:“你们不想要命了,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其他丫鬟连忙噤声,不敢再说玩笑话了。
她们专注的继续干活,可身体却渐渐变得奇怪起来。
丫鬟不禁纳闷道:今日也没干多少活儿,可就是莫名的觉得疲惫困倦,眼皮子都开始打起架来。
丫鬟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好困啊,咱们早点干完活,早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栽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其他三个丫鬟这时才迟钝的察觉到不对劲,可已经太迟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纷纷昏睡在地上,为首的丫鬟咬着嘴唇,竭力想让自己清醒些。
隐约之间,她看到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女人,从布帘后面走了出来。
她弯下腰,将那个看上去木讷呆滞的女孩儿抱在怀里,随后朝她走了过来。
丫鬟心道不好,想要躲开却动弹不得,只感觉脑后剧痛,接着便眼前一黑,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绿曼抱着吴梦秋走到架子旁,随手拿了上面的一套衣服给她换上。
吴梦秋也不知怎么了,到现在还未清醒过来。
沈绿曼心道不好,她走到张巧儿面前,冷冷问道:“吴梦秋是被你和刘管事吩咐人下药了吧,解药在哪儿?快点拿出来!”
张巧儿瘪瘪嘴,面上有些不情愿,道:“这的确是刘管事吩咐下人做的,目的就是让孩子们乖巧听话不要哭闹,只要过上三五天,她自然就会醒了,若是你急着让她醒来,也可以用针扎她的手指,十指连心,她疼了……”
沈绿曼没等她说完,就掐着她的脖子,道:“你小小年纪诡计多端,身上肯定有解药,若是还不老实拿出来,我就干脆杀了你,反正现在人我也救到了,再留你这个祸害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张巧儿脸色惨白,忙道:“我给,我这就给,那解药就在我裙摆下面,我在裤子上偷偷缝了个小布兜,解药就放在那里面。”
沈绿曼咬牙,心道:这丫头手中果然有解药!
若是之前她还没有多少杀心,但是此刻已经彻底决定了一件事,等救出柳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定要杀掉这丫头。
她这么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从张巧儿裙子里面搜出来一个布兜,里面放着几颗药丸,她一股脑的全部拿走了。
她走到吴梦秋身边,将一颗药丸喂到对方嘴里。
这药丸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吴梦秋刚一服下,就立刻起了药效,没一会儿就眨了眨眼睛,清醒了过来。
她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对方离自己太近,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以为对方是坏人,于是张嘴就要咬下去。
却被那人利落的躲开了,她急的想要大叫,可沈绿曼却捂住了她的嘴,道:“我是你荆伯娘,别喊,把人招来我们就完了。”
吴梦秋定睛一看,才连忙点点头,等沈绿曼松开手,便慌乱无措的抓着她的手,哭着道:“伯娘,我和春哥儿,还有柳儿妹妹刚走出院门,就被几个陌生的大人抓住了,春哥儿哭闹不休,那些人就给春哥儿喂了药,我急坏了,忙想去阻拦,可是他们太强大了,我……”
她流着眼泪,道:“是我没用,伯娘……”
沈绿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你一会儿一定要保持安静,我们现在就去后面的院子救柳儿和春哥儿。”
吴梦秋泪流满面的点点头,等沈绿曼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时,她才注意到对面的张巧儿。
张巧儿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吴梦秋一怔,脑海之中顿时闪过许多心思。
她也是个聪慧的性子,隐约猜到了前因后果。
说起来今日村子里的小子们,突然跑来家里找春哥儿玩,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知道,这些孩子平日里是最嫌弃春哥儿的,因为春哥儿年纪相对更小,且还要时刻关注着自己这个体弱的姐姐,所以被村子里的其他男孩儿嘲笑。
春哥儿又是个急脾气的,干脆就不跟他们玩了,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之间都相安无事。
直到这些男孩儿们突然找上门,带着春哥儿玩耍片刻后,就开始打赌说要玩骑马比赛。
这是村子里男孩儿们常玩的游戏,往往是双方或者是更多人,两人一组,一个是“马”一个是骑士。
作为“马”的那一方要作为保护者,保护身边骑士手中的旗帜,而骑士则要跟其他骑士抢夺彼此手中的旗帜,在规定时间内,谁拿到的旗帜最多,谁就是获胜者。
春哥儿在村子里没有多少交好的玩伴,问了几个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可他们都不愿意跟春哥儿一组,男孩儿们就开始嘲笑春哥儿性格孤僻没有朋友。
春哥儿立刻就生气了,想到了待在家里的柳儿,就反驳道他可以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也就是柳儿。
男孩儿们不信,春哥儿就气鼓鼓的,非要去做给他们看。
一群孩子朝着柳儿家里走去,她心中总觉得不安,便跟了上去,男孩儿们站在河边等,她则和春哥儿单独去了荆家的院子。
他们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原本以为会被荆伯娘责怪,但是房里并没有人,还是柳儿走过来开的院子大门。
春哥儿语序颠倒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柳儿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吴梦秋见了忙想说算了,可那些男孩儿们又开始起哄起来。
春哥儿气的浑身发抖,柳儿便无奈的点头应了,只不过要等一会儿,她回去留张字条。
她和春哥儿便一起去了书房,看柳儿写好字条,收拾好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三人便一起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刚一出院门,就被几个身材高大的大人抓住了,紧接着……
这期间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一场梦一样,可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任凭别人摆弄,直到刚才嘴里突然又苦又臭,她才清醒过来。
此时见到张巧儿,吴梦秋立刻联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男孩儿们跟她和春哥儿玩的不好,却一直很听张巧儿的话。
张巧儿虽然年纪也不大,又是个女孩儿,可她聪明嘴甜,村子里的男孩儿女孩儿都愿意听她的。
今日那些男孩儿突然凑上来找春哥儿,一定是张巧儿指使的,对方的目的,一定就是柳儿。
因为上一次被请去她家做客时,张巧儿就一直盯着柳儿看,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的架势。
吴梦秋眨眼间就想了许多,还将事情的本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眼中顿时充满了愤怒和厌恨。
张巧儿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故作友善的挥了挥手,道:“梦秋妹妹,咱们一起走吧,一会儿你可要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咱们现在是在刘府,一旦被人发现了,那不光是你和我,还有荆伯娘,柳儿,甚至是你弟弟,就都完了。”
吴梦秋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张巧儿。
可沈绿曼却嘘了一声,冷冷的瞪了张巧儿一眼,推开房门道:“梦秋,过来,我们走了。”
吴梦秋咬牙忍住,忙听话的跑上前,她看了眼外面,的确是一座奢华又充满危险的宅院。
她咬着嘴唇,不安的道:“伯娘。”
沈绿曼抱起她,道:“我带着你走,张巧儿,你自己乖乖的跟上来,不然你的爹娘和弟妹……”
张巧儿面上闪过一抹不甘,面上却老实的道:“是,伯娘,我一定乖乖跟上。”
三人趁着巡逻的官兵离开后,立刻闪身走出房门,从树荫底下悄声走过,来到了刘管事住处后面的院子,这里就是张管事居住的地方。
因为张管事此刻在家,院子里的丫鬟和下人都没有休息,比刘管事的住处的戒备还要森严。
沈绿曼将吴梦秋放在树上,道:“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出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吴梦秋忙点点头,亲眼看着她扯着不情不愿的张巧儿走过去。
沈绿曼看了一眼院落,踮脚就跳上了房梁,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道:“张管事的房间是哪一间?”
张巧儿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喏,最大的那一间,门外有人守着,我们从正门是进不去的。”
沈绿曼顿了顿,道:“那好,那我们就从房间上面进去。”
她粗暴的拽着张巧儿,轻手轻脚的来到张管事房间上面,揭开瓦片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她抿了抿嘴唇,竖起耳朵捕捉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便揭开了周围的瓦片,从一个打开的口子跳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探出头的张巧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巧儿点了点头。
沈绿曼便朝着浴室方向走去,她掀开布帘,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正在脱衣服的中年男人,他身材肥腻,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坏笑。
沈绿曼顺着他走路的方向,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眼神呆滞的柳儿,她身上依旧穿着早上穿的那一套衣服,手上牵着一个人的手。
沈绿曼顺着她的手望下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正闭着眼睛的吴寻春。
她没有采取方才的办法,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她趁着张管事走近柳儿身边时,悄无声息的闪身来到他身后,在对方察觉到她的存在之前,就抬手“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张管事到死也不知道杀了他的人是谁,而若不是现在时间紧迫,她一定不会让张管事死的那么轻松,至少也该和刘管事一样,受尽折磨而死,这样才能抵消她心中多时的紧张和不安。
可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走到了柳儿面前,从腰间取出来一颗药丸,这是从张巧儿身上搜出来的。
她将药丸塞到柳儿嘴里,柳儿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眨了眨眼,惊喜又害怕的道:“娘亲。”
沈绿曼按着她的肩膀,上下仔细的打量她全身好几遍,知道对方没有受伤,可还是担忧的问道:“柳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柳儿摇了摇头,心虚的道:“娘亲,我不该……”
沈绿曼哪里还会计较那些,她忙抱着柳儿,道:“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守着你,才会让坏人得逞,幸好你没事,不然……”
柳儿拍着沈绿曼颤抖的身体,安慰道:“娘亲,是柳儿自己没用,我以后一定,乖乖练武学习本事,不会再让坏人,把我抓走了。”
沈绿曼蹭了蹭她的脸颊,喃喃道:“别管那些了,你没事就好,这里是刘府,继续待下去很不安全,咱们先回家再说。”
柳儿点点头,这时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吴寻春,忙道:“娘亲,春哥儿他,被坏人迷晕了。”
沈绿曼取出来一颗药丸,给吴寻春服下,可对方却没有立刻醒过来。
她不安的低头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但是凑近了却听到了他的打呼声。
沈绿曼:“……”
这孩子也真是心大,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睡着。
沈绿曼神情复杂的拍醒吴寻春,见柳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春哥儿吐着舌头,那药丸着实不好吃,他皱眉立刻握拳道:“别怕,柳儿,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而且我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过来救我们,还会把坏人打跑的。”
沈绿曼:“……”
她扶额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还未惊动的下人,对身后的两个小家伙嘘了一声,道:“别出声,我们从上面走。”
柳儿立刻闭上嘴巴,春哥儿还要说什么,就被柳儿捂住了嘴巴。
沈绿曼走过去,顿了顿,将春哥儿先抱起来,从刚才破开的洞跳出来,将春哥儿放在了房顶上,然后才下去抱柳儿上去。
她不想让柳儿跟张巧儿在一起,就算是独处一分钟都不行。
她盖上了之前的瓦片,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对张巧儿道:“从这里离开刘家,最安全的路怎么走?”
张巧儿眨了眨眼睛,指着西北的方向,道:“从这里走过去,是几个荒凉闲置的院子,虽然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后门,但是那边人烟稀少,官兵也不常去那边打转,也就偶尔有几个偷.情的下人,即便是碰上了,以伯娘的本事,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们。”
沈绿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眯起眼睛,虽然看不了那么远的距离,可那个方向,的确是四周光线最黯淡的地方。
她信了张巧儿的话,抱着三个孩子,毫不费力的来到树下,将吴梦秋也接了下来。
她便带着四个孩子,时不时的避开丫鬟下人,以及巡逻的官兵,来到了荒凉的长满了野草的院子。
这里的确没有多少人,春哥儿搓了搓胳膊,小声道:“这地方阴森森的,好可怕。”
吴梦秋紧紧地抓着弟弟的手,道:“嘘,别说话。”
春哥儿委屈的瘪瘪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张巧儿见状,笑着道:“这是刘府解决尸体的地方,刘夫人刻意阻拦了不知情的下人,而那些知情的,呵,约莫是心里心虚,也不敢往这里走,所以这条路是最安全的。”
趴在沈绿曼怀里的柳儿,闻言看了她一眼,道:“巧儿姐姐,辛苦你了。”
沈绿曼翻了个白眼,她还没跟柳儿说,她跟吴家那对姐弟之所以会被抓,都是张巧儿害的。
主要是没时间,等回家之后,她一定会揪着柳儿的耳朵,好好警告她一番的。
张巧儿闻言却是一愣,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她来到刘府一个多月,从来没人问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刘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在这里待久了,不管是下人还是丫鬟,亦或者是府里的夫人,小姐,都对这变态的行径习以为常。
而回到村子里之后,娘亲只会不断地在耳边提醒她,要感谢刘夫人的大恩大德,以后要擦亮眼睛,挑选一个好夫婿。
若说之前,她可能还会动心听话,可见识了权利和未知的强大本领之后,她就不甘心在随便找个好男人嫁了。
她想要爬的更高,看的更远,将刘府这些人全部都踩在脚底下。
当初从她脸上身上揩油的那些大人,她要剁碎他们的胳膊,让他们脸上带笑的亲自烹饪吃下,不光如此,那些人也有家人孩子,她要那些家人受尽折磨,那些孩子做成肉丸子,让他们好好地品尝自己孩子的滋味。
她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并不比任何人少。
只不过她能忍,忍别人所不能忍,将来才能活的更长久。
她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原本都已经决定了,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不会再害怕退缩了,可柳儿的一句话,却让她内心的防线迅速崩塌。
这个傻子结巴,凭什么……
她此次被抓,也是因为她的阴谋,她为什么……
张巧儿死死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去。
柳儿见状还以为她怎么了,忙要开口询问,就被沈绿曼冷冰冰的道:“闭嘴。”
柳儿瘪瘪嘴,不敢再说了。
一行人顺利的越过了三处空落的院子,也是今天运气好,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下人。
眼看着再经过一个院子,就可以顺利来到后门附近了,沈绿曼却突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朝这个方向袭来。
她心里一惊,忙抱着柳儿,拽着离她最近的吴梦秋,吴梦秋又抓着春哥儿,一股脑的躲在了树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强大的威压就已经来到了头顶上,沈绿曼匆匆一瞥,看到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女人,因为周围光线太暗,沈绿曼看不到她的脸。
只见那女人从他们头顶越过,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连带着身上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沈绿曼心道不好,这人的气息如此可怕,国师又居住在这刘府之内,不可能感觉不到,对方一定已经朝这边赶来了。
沈绿曼知道情况紧急,忙将柳儿和吴家姐弟藏在树后,忙要过去拽距离她最远,貌似在发呆的张巧儿的时候,另外一股诡异的气息,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没办法,只能躲在树后,将三个孩子紧紧地护在怀里。
对方眨眼之间落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从五官轮廓隐约可以看出她就是国师。
只不过对方比上一次的垂垂老矣,更加年轻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有十几岁的稚嫩相貌就是了。
她落地后,立刻警惕的四处打量,却没有看到她刚才感应到的强大气息。
她心中又气又急,从威压来看,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绝对在金丹期以上。
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院子外面,还鲜明的昭显自己的存在感,等她察觉后就匆忙逃走,在这一片宅院内消失。
对方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国师对此都毫不知情,她心中后怕,忙打量一番,却依旧没有找到形迹可疑之人。
眼前,就只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且是最普通的凡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张巧儿吓的浑身发抖,高等修士的威压,即便是低阶修士都受不住,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若是僵硬的身体能够动弹,她早就跪趴在地上了。
她心中又是气又是恨,她刚才亲眼看到沈绿曼保护了吴家的姐弟,若是她只保护柳儿,她也不会多想什么。
毕竟柳儿是她的孩子,而且柳儿她……是个好人。
可吴家姐弟算什么,不过是最白痴的普通孩子罢了,为什么沈绿曼不保护自己,偏偏要护着那一对姐弟!
她心中嫉妒又不甘,眼看着国师步步逼近,她害怕的浑身发抖,没等国师逼问,就口不择言的道:“国师大人,小女子有要事禀报!”
国师奥了一声,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张巧儿见状,指着沈绿曼藏身的地方,道:“小女子半夜睡不着,隐约看到一个陌生的黑影闪过,我一时好奇就一路追到此处。”
“那个约莫是小偷的家伙,许是感觉到国师的降临,就躲了起来,此刻就躲在这树后面。”
国师闻言,目光朝这棵树扫了过来,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逼近沈绿曼。
沈绿曼心道不好,她恨恨咬牙,虽然早就知道,张巧儿是个根子里就坏透了的丫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之间毫不顾忌,向国师大人举报了她的存在。
她立刻从树后跳了出来,若是再迟半步,国师一招下来,她跟孩子们都活不了。
国师见到她,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道:“炼气三层修士,你跟刚才那大能修士是什么关系?来刘府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