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易胥被抓后,易问寇的身体就不好,上次周家来过后,没两天就晕在了家里,医生来过后建议他住院治疗,他拖了一段时间,在易磊接了西北的任务后才答应住到疗养院里。
就算易胥犯了大案,在国家这里,易问寇也是有功的老臣,所以该他的待遇一点都没少。
易羽把人接回来也是想让他高兴高兴,毕竟易磊经过西北大案,算是又回到位置上来,哪怕易家以后到路会艰难很多,但总是有一条还算开阔的路走。
易羽高兴的道:“小桦也回来了,咱家人算到齐了。”
至于易胥,他已经自动剔除,而易寒已经算分家,他们心里都知道,以后他是要和周家那边一起过的,所以也不算在里面了。
进了家门,易宁和易瑞在谭雪兰的示意下上去逗趣,让老爷子高兴一点。
易问寇的目光滑过大厅,问道:“老大呢?”
易宁:“大伯在楼上打电话呢,爷爷,我上去帮您叫。”
易问寇笑了笑道:“不用,我就问问,家里人都到齐了吧?”
“是。”
易问寇这才看响易桦,一脸笑容道:“小桦回来了就住家里吧,正好管管你爸。”
易羽有些牙疼。
易桦却笑道:“爷爷,您都管不住我爸,我怎么可能管得住他?我现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打算先住在那里,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至于我爸,还是不要管他了,随他去吧。”
易问寇蹙眉,有些犹豫的道:“我好像听谁说过你快要毕业了道,怎么这时候还在学校附近买房?”
易问寇有四个孙子,两个孙女,孙女且不说,四个孙子里,最看重的是老大家的易理,最喜欢的是老二家的易瑞,最讨厌的是易寒,而易桦,他是跟着他母亲过的,中间有近十年的时间是在国外,他连面都见不到,感情也并不深。
只是他是老三唯一的儿子,老三又胡闹,这几年易问寇对他才关注多一些。
易羽更悲伤了,愤愤的盯了易桦一眼道:“他已经到医院实习了,但他临时决定继续深造,已经有导师要接收他了,他只在医院见习到十二月。”
易桦读书早,他外公是医生,外婆是医生,舅舅是医生,妈妈也从事的药品行业,耳濡目染,和林清婉一样,十六岁就考上了大学,是易家最会读书的。
但再会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也烦了,之前他不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的,他舅舅甚至建议他出国深造,只是他拒绝了。
二十出头的青年,从三岁开始读书,这么多年了,他觉得没必要继续在学校再念下去,所以才选择进入医院。
可他才实习多久啊就变了,易羽知道一定和他带回来的那个狐狸精有关。
只是在易问寇面前,他不敢表露分毫。
易问寇对知识分子很尊重,家里孩子读书好他当然高兴,所以笑呵呵的夸了两声,“好,读书好,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家里说。”
易桦应了一声,易羽瞪了他一眼道:“好好陪着你爷爷。”
易羽上楼去找易磊,易磊正在通话,看见弟弟进来压了压手,和那边道:“我知道了,回头我有空了找你喝酒。”
易磊挂了电话,看向易羽,“把爸爸接回来了?”
“嗯,大哥怎么了?”
“没事,”易磊顿了顿道:“林闻博去了国安部,好像提供了一些叛国案的线索,老三,我记得老二年轻的时候和闻博玩得很好是吗?”
易羽一脸木楞,那会儿他还在读高中呢,七天有五天在学校,他哪里记得这些?
易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道:“是的,他们年纪相仿,以前是经常在一起玩的,但后来爸和林叔叔闹得不愉快,两人也不再来往,可是那会儿他们都长大成人,各自成家了,怎么可能还受长辈的影响交际?”
由己度人,如果是他和林闻战,会因为父亲们吵架就绝交或不来往吗?
不会的。
他们吵他们的,能说和就说和,不能他们兄弟也自有自己的交际和主见,怎么可能就绝交?
易羽犹豫着问,“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易磊垂下眼眸想了想道:“老二的案子已经定死了,此时不管出现什么变故对我们易家影响都不大,但对老二背后的人意义不一样。我们没必要伸手,对于老二的事,家里不能再沾染一点。”
易羽应了一声。
“你公司怎么样了?”
易羽就叹气,“生意不好做了。”
易磊脸色有些难看,“是受我的影响,你多顶一段时间,熬过这两年应该会有好转。”
易羽就苦笑道:“放心大哥,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最多这两年利薄点,撑几年还是可以的。”
易磊就点头。
易胥的事发,易羽将来的路子最多难走点,别人可能不太卖他的面子而已。
但易磊一去东北,那就不止是不卖面子了,而是有人在刻意打压报复。
易磊这一趟拉下了多少人啊,大家明面上不能做什么,私底下恨得不行,只能拿一家其他人开刀。
易理在政界,这段时间虽然没出什么大问题,但也被找了不少麻烦。
易羽更倒霉,他是做生意的,最近不仅单子被抢了不少,还被人设了不少坑,简直惨得不行。
但两个月下来他也习惯了,混乱的秩序慢慢又被弄顺,他觉得大哥能起复,易家就能一直站着不倒,哪怕前路坎坷,却会一直有希望。
所以易羽哪怕焦头烂额,心里也不那么难受。
但坐在国安局里的林闻博却是不一样的感受,他能来这里便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真坐到这里,才知道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林闻博心生退缩之意,看到了光洁桌面上的反光,他看到了里面的自己。
戴着眼镜,头发还算浓密,算得上温文尔雅,所有人都说他和父亲很像,但他知道不像。
很多人都说他脸像父亲,但性情不像,三兄弟里最像父亲的是大哥,就是二哥都比他强。
那些人从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说他远比不上两位兄长,满脸的惋惜,很替父亲不值。
林闻博伸手触摸了一下桌面里模糊的自己,一行人才在他面前停下,林闻博就闭着眼睛冲动的道:“我知道易胥背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