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一讲,我心里觉得倒也是。现在的人都怕事,都不想给自己惹下麻烦,所以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我后来才知道到了其中的危险性,不过当一切都已经发生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可挽回。不过这件事情固然有我的责任在里面,但是在小徐父亲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我,就是全国其它很多的地方都有类似的事情在同时进行,也没有任何当地政府的官员去干涉,或者说当时并没有任何的官员意识到其中的巨大风险,反而地还有不少官员的钱也被陷入了其中。
在当时,我和其它地方的官员一样,也把这样的经济形式看成是一种新生事物,是一种正常的公司运营模式。
不过在我去到小徐家里的第二天我还是去找吴市长询问了这件事情。他说他知道这件事,但是很明显,肖倩华是老陈的人,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有老陈在起作用。更何况这是人家正常的商业行为,我们最好不要去插手。
他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我点头道:“倒也是。吴市长,你去集资了吗?”
他笑着摇头,“我这人胆小,不喜欢去搞那样的投资。当年我炒股的时候赚了一笔钱,幸好早就退出来了,现在这股市,一天一个样,我再也不敢进去了。我还是觉得买房子踏实一些,至少房子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还有就是,我手上没钱了,因为我听了你的,在省城边上投资了一套别墅。目前我手上留了一部分钱,用来还贷款呢。”
我笑道:“你倒是很现实。对了,我们市里面的领导中有没有人去集资的?”
他摇头道:“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去问?即使有人去集资那也是个人的投资行为,你说是吧?”
我点头,“倒也是。不过这家公司究竟靠什么挣钱啊?那么高的利息回报,他们不担心资金链断裂吗?”
他说道:“据说这些钱是用于投资房地产,还有海外的期货。听说回报率非常的高。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禁苦笑道:“想不到这个肖倩华竟然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以前她在工业园区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发现?”
他笑着说道:“她肯定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的,听说与她合作的都是省城里面投资证劵的商人,也许她只是在里面占股罢了。很明显,这件事情老陈在起作用,说不定他们公司的手续和经营许可什么的都是老陈找人帮忙办的也难说。冯市长,老陈毕竟是汪省长以前的秘书,如今他落到了那样的地步,我们还是应该少去管人家的事情为好啊。牵一发动全身,他背后毕竟有汪省长在,我们没有必要过于地去得罪他。更何况肖倩华这个公司的业务也不仅仅涉及到我们上江市。你说是吧?”
我点头说道:“是啊。本来我还想请电视台做一期节目,专门谈谈投资风险问题的。现在听你这样一讲,我觉得还是算了。投资是个人行为,利益和风险都只能由投资者自己去享受和承担。”
他说:“是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老吴,关于拆迁补偿标准的文件一件出台了,市民对此有什么反应没有?”
他摇头,“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目前我们正在起草拆迁补偿的合同,然后让下面有关部门去和需要拆迁的市民签署。”
我听了他这番话后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我看着他,问他道:“老吴,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
他顿时愕然地看着我,“怎么奇怪了?”
我摇头道:“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应该会出现一些反对的意见才正常。可是现在却是这样的平静,所以我有些感觉这样的平静不大正常。”
他顿时就笑,“平静不是好事情吗?我们的补偿标准是高靠的,这样的标准不可能再提高了,市民们的心里硬明白,所以他们才没有什么意见啊。这很正常,也是好事情。你说是吗?”
听他这样一讲,我也有些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或许是我受到了荣书记那天情绪的影响。我说道:“那这样,你安排下面部门的人尽快去和需要拆迁的那些户主签署合同,然后尽快把补偿资金安排到位,一定要在合同规定的时间内把钱划到那些拆迁户的账户上去。不管是不是我多虑了,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完全地放下心来。一定要抓紧时间在春节前完成这件事情。”
他点头,“好吧。我马上去安排。”
现在我才略略地放心了一些。其实这笔拆迁补偿资金我们早就筹集到位了,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银行贷款,此外还从工业园区拆借了一部分,不过工业园区提出要求说要按照银行贷款的标准付息,我觉得这是一种合理的要求,毕竟工业园区的资金也是有成本的。
还有就是,拆迁补偿的部分今后都会计入土地的成本里面,一旦土地在通过招拍挂的方式卖出去后,资金很快就可以回笼,而且还会产生巨额的利润。土地财政的实质就在这里。
此外,随着我们上江市房地产行业的兴起,以及商业的快速发展兴盛,我们的税收也将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也就是说,在未来两三年的时间里面,我们上江市的财政收入情况将大幅度改观。
只要政府的手上有钱了,今后无论是教育还是卫生,以及涉及到民生的任何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我们却面临着一种巨大的压力,或者说是风险,就是我们必须按期地度过在我们财政好转的过程中的这一场阵痛。这一场阵痛不仅仅是我们资金计划与安排的问题,还有就是民生的艰难。如果在此期间出现任何一方面的问题,那么我们这一届班子所面临的压力就非同一般了。
此时,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荣书记真正担忧的是什么了,也许就是这场我们不得不面临的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