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感到非常的为难:曹无谓的公司是不能动的,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简单的是动与不动的问题了,如果牵扯出曹无谓后边的邹厅长就麻烦了。其实这也不能简单的去考虑是否会牵扯出邹厅长这样的问题,而我必须要考虑他与林育以及黄省长的关系。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牵扯出更多的东西来呢?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啊。
我想了想后说道:“这样吧,首先,我们尽快调查清楚我们内部的问题,然后根据情况做出处理。我不是党员,也不是你们党委的成员,这件事情简书记说了算,我只是提建议罢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希望这件事情还是由沈院长具体负责吧。简书记,你没意见吧?”
简毅看着我不说话。
现在,我必须对这件事情做出处理,否则的话这个会等于没开。而且,这件事情搞不好会直接影响到我的位子是否稳固。事情已经闹到分管副省长那里去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这就说不过去了。
我继续地道:“简书记,你表个态吧。”
她说:“好吧……”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其实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很是怀疑她是否在其中有受贿的情况,同时也被药剂科主任抓住了把柄,所以她才如此阻拦我们对药剂科主任的调查。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没有完全放弃我的怀疑。
那么,这里面就存在另外的一个问题:一旦真的发现简毅有那样的问题的话,那岂不是会把邹厅长牵扯出来?因为她完全知道邹厅长和曹无谓的关系。而且,这件事情还很可能会对我造成一定的影响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方式,不过这得我亲自去给邹厅长汇报了后再说。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我接下来说第二件事情,“关于医药公司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与他们解约的好。对了,我首先声明一点,这家医药公司和我可是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我也不曾收受过人家一分钱的好处,所以我可以说得起硬话。那么,我为什么不赞同与他们解约呢?一是我们医院目前正在大张旗鼓地进行改造之中,而且接下来还要引进大量的设备。这些都需要充足的资金来保障。大家想想,如果我们的资金链一旦断了,那对我们医院将是毁灭性的,试想想,那么多工程就这样烂在这里面,我们的医院会成什么样子?其二,这家医药公司是我们通过正规招标进来的,而且本身我们的合同的制定上也不是很严密,虽然医药公司出现了这样的大问题,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通过让他们赔偿等方式解决的。你们想想,如果把这家公司赶出去,然后重新招标的话那有得花费半年的时间……”
这时候邓峰说道:“我们可以再招标一家公司,这样才可以形成竞争。”
我当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邓院长的考虑也很对,不过合同里面已经写得那么清楚了,我们现在要改变也很难啊。”
沈中元说:“我们的检验试剂部分可以拿出来。这不是药品。”
我依然在摇头,“检验试剂没有签约给这家医药公司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得不考虑今后设备方面的问题。你们应该知道,很多医疗器械公司愿意投放或者低价把设备卖给我们,那是因为他们必须从检验试剂上去赚钱。正因为如此,我才把这部分空了出来。不然的话我们今后在设备引进上将花费特别大的成本。”
邓峰说:“现在看来我们当初还是太急了些,确实不应该只让一家公司进来。”
沈中元忽然地说道:“我同意邓院长的意见。这次我们可以不让现有的这家公司赔偿什么的,但是必须让他们分出一部分份额。我想,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给上面交待了。”
我点头,“这件事情得请示卫生厅的领导才行。因为我们药品的招投标必须经过这个程序。好了,现在大家的意见都已经非常清楚了,我想,这次的会议纪要主要应该突出我们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一是尽快调查我们内部的问题并做出相应的处理。二是向上级请示再招标一家公司进来。至于现有的这家医药公司这次出现的问题,我相信药监局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的。大家看看,这样可以吗?”
没有人表示反对。
我说:“好吧,接下来请院办即刻写出会议纪要,然后给卫生厅写一份我们医院关于此事的处理意见的报告。我下午就去卫生厅给领导做汇报。”
会议结束后简毅来找到了我,她满脸的担忧,“冯院长,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带着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针对我来的。”
我苦笑道:“简书记,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绝不是我干的,请你相信我。”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一下,“冯院长,对不起,前面开会的时候我太激动了。我不应该怀疑你。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对劲。”
我心里有些烦但是却不得不去安慰她,“简书记,我觉得吧,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处理下去,有些事情暂时放一下吧。”
她点头,随即却忽然来问我道:“冯院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强了?是不是觉得我影响到了你的权威?”
我心里更烦,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在现在这种时候继续谈论这样的问题,“简书记,我不是党员,你是党委书记,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我干嘛会那样去想?不过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我就说一句我内心的想法吧。简书记,我只对你有一点意见,那就是你不应该干涉医院的业务及行政工作太多。”
我本来以为她听了我的这句话后会很不高兴的,但是却想不到她居然很高兴的样子,“冯院长,你能够当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足以证明你内心的坦荡无私。”
听她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她倒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于是柔声地对她说:“简书记,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先把目前的问题处理好,可以吗?”
她问我道:“如果有人的目的不仅仅在于这里,你怎么办?”
我顿时愕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总觉得有人是针对我来的。真的。我现在感觉很不安。”
我觉得女人就是这样,总是心里很多事,于是我便问她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在邹厅长那里。所以,我必须下午去了他那里后再说。”
她点头道:“我知道的。冯院长,刚才你的话我是完全听懂了的。我觉得你虽然年轻,但是处理事情比我成熟多了。”
这是她第一次表扬我,我还因此还很不习惯,我居然感到脸上在发烫,“简书记,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你说吧。”
她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冯院长,你,你觉得沈中元这个人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后说道:“很不错啊,虽然少言寡语,但是总的还不错吧。”
她摇头道:“冯院长,你这个人吧,我最近好好分析了一下,觉得你太善良了,总是用善意的目光去看人。对不起,今天我不该怀疑你的,哦,不,我没有怀疑你,只是在生气的情况下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后忽然就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样的了。冯院长,你还记得沈中元说的那关于记者的问题吗?我觉得你的那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没有记着给打电话?”
我觉得脑子里面一团雾水,“为什么?”
她说:“很可能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记者给他打电话。”
我的脑子里面灵光一现,但是却随即就疑惑了,“简书记,请你把话说完,好吗?”
她随即说道:“冯院长,你真的没有发现吗?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的话,可能事情就非常清楚了。”
我看着她不说话,因为我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的。而且,她现在老和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我感兴趣。但是说实在的,我真的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此刻我的脑子里面想的就一个问题:下午去给邹厅长汇报此事的时候究竟噶怎么说?他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我只有继续和她说这件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话题已经说到这里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还不知道下午和邹厅长谈的情况究竟怎么样,所以现在是闲着的。既然是闲着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我问她道:“那你说说,怎么个从另外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她说:“冯院长,假如我们把这个事情看成是沈中元操作的,我说的是假如啊。假如是他安排了一家医药公司做的这一切的事情,我觉得这才好解释。”
我开始思考,回味她话中的意思,但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情究竟和沈中元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忽然觉得她的这个怀疑很荒唐,“简书记,如果你把这个人想象成我和邓峰都合乎你的逻辑的。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她说:“是这样的,本来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你和邓峰的,但是后来我想起了你的那句话,这件事情上谁的利益最大。”
我心里更加不愉快:现在看来,她前面那什么道歉的话都是假的。不过反过来我又想:其实这个女人还是很单纯的,她竟然在此刻忘记了她前面的话了。
我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她说道:“简书记,我下午要去卫生厅,你有什么话就说完吧。别这样说一半好吗?”
她说:“好吧,冯院长,我就说一句话,你觉得我这个书记的位置空出来以后对谁最有好处呢?”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沈中元曾经的那些表现出来,顿时就觉得她说的话好像还有些道理。不过我依然感觉到不大可能,“简书记,你应该知道,即使你被人搞下去了,但是接替你的也不一定是他。你说是吧?”
其实这句话里面我还有另外的一种意思:我不是党员,所以我更不可能对你那位子产生任何的企图。
她说道:“当一个人有了某种企图后就会变得猖狂与弱智的。你相信这一点吗?”
我摇头,“简书记,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更需要马上考虑的是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吗?”
她说:“我眼前的问题就是感觉到有人在整我。”
我真的是很愤怒,不过我依然在克制自己的这种愤怒,“那好吧,简书记,我问问你,你在这件事情上面得到过曹无谓的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