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真正的医学专家都是很严谨的,往往心细如发。
他亲自来给我开的门,“快请进。还没吃早饭吧。我们边吃边说。”
我这才看见客厅一角的餐桌上已经摆满的食物。他家的客厅不是很大,装修很简朴,家具看上去倒是很不错,东西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样都很精致,而且摆放的地方都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我没有看到他家里还有其他的人。
餐桌上有炒鸡蛋、炒油菜尖、凉拌胡豆,还有一碟咸菜。旁边有包子、油条和豆浆。他请我坐下后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所以各样都准备了点。还有稀饭。你随便。”
我有些拘谨,“我不大讲究的。”
“那你就随便吧。稀饭在你旁边的地上,锅里面。”他说。
我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然后拿了一根油条,“唐老师,您说吧,什么事情?”
“小孜在里面睡觉。今天半夜来的。”他说,“那个小刘陪她一起来的。”
“小刘呢?”我问。
“小冯,你真厉害啊。”他的双眼紧紧地在盯着我。
“唐老师,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地被吓了一跳。他的话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已经知道了我和唐孜的关系了。我极其自然地想到了那个方向。
“贾俊和刁得胜被警察抓了。他们还搜查了唐孜的住处。”他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干嘛要去搜查唐孜的住处啊?”我问道。虽然心里早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但是当我真正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还是觉得很震惊。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也去拿了一根油条,“小冯,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这样了吧?我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迅速。”
我急忙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朝我摆手,“不过这件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些。我很担心今后……小冯,你怎么会想到去栽赃他们贩毒呢?毒品是什么东西?贩毒的事情可是杀头之罪啊。贾俊做得再过分也不至于要让他去死吧?”
“毒品?”我诧异地问,“唐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他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不是你?”
我摇头,“我只是答应了您,但是还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难道是他输钱输得铤而走险了?”他喃喃地道。
“我听说赌博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的。比如他,简直禽兽不如嘛。您说是吗?”我随即说道,然后去看着他的反应。
“不是你安排的就好。我很担心是你的主意。毒品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沾惹了那样的事情恐怕就很难脱身了。既然是他自寻死路,那就无所谓了。他这样的人也该死。小孜当初不听我的话,非得去找那样一个男朋友。哎!这样也好。”他叹息道。
他这样一说,我倒是紧张了起来。不过他不再说什么了,气氛显得沉闷起来,屋子里面的空气也仿佛骤然被抽出去了许多似的,我感到紧张而憋闷。
快速地吃完了东西,我急忙起身告辞,“唐老师,我去上班了。”
他朝我微微点头,随即挤出来了一丝笑容,“你先去吧。我的驾驶员还没到。”
我即刻离开了他的家,到了楼下后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刚才内心的憋闷让我太难受了。
刚才他的话确实让我紧张了起来。
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情肯定是黄尚去干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毒品!
正如唐院长说的那样,这东西可是沾惹不得的。吸毒的人会倾家荡产,贩毒的人可是会被杀头的。而这件事情是我去找的黄尚,我顿时恐慌起来,因为我想到一旦警察查获了事情的真相的话那么我也就难以说清楚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内心慌张非常。即刻给黄尚发了一则短信:你怎么这样干?
在发短信之前我想了很久,最后觉得这几个字还算比较安全。
等了一会儿,他却没有给我回复短信。我估计可能是时间太早了,于是开车去到医院。在上班的过程中我每隔几分钟就会拿起手机来看。可是却一直没有接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连续两天都没有休息好,我感到极度疲倦。不知不觉中就趴在办公桌上面睡着了。
醒来后感到双臂酸麻,而且办公桌上面还有恶心的唾液。衣服袖子上也是。
急忙去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到精神好了些。
再次拿出手机来看,发现上面竟然有两则短信,其中一则是黄尚发来的:昨天我们只是在一起喝了茶,谈了谈我女朋友怀孕的事情。
我一怔,即刻明白了他这则短信的意思:这件事情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他这则短信无疑地让我宽心了不少,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依然感到不安。
随即去看另一则短信。是唐孜发来的:我在昨天我们吃饭的酒楼旁边等你。多伦多咖啡厅。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急忙出门去开车。
这家咖啡厅就在昨天我们吃饭的酒楼旁边,而且更靠近江岸。进去后我就发现唐孜坐在咖啡厅中央的一处柱子旁。一侧是一盆绿色植物,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特别的注意的话很不容易让人注意到她,因为他似乎被那柱子和植物给笼罩在了里面。
我在心里微微地叹息,即刻去到了她前面。我没有坐下,“唐孜,我们去窗边坐吧,那里看风景不错。”
她犹豫了一瞬后在缓缓地站了起来。我心里暗暗欣喜,即刻去吩咐服务员:“她刚才要的咖啡重新来两杯。”
去到窗边坐下,我发现这地方确实不错,从窗外看去,对面是江的对岸,一排排的建筑沿江而建、沿山起伏,于是便形成了错落有致、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景象。
建筑的下面的滨江路,它是那么的宽阔,线条优美。但是那上面的车辆很少。城市的人就是如此,总是喜欢热闹嘈杂的地方,他们向往清静的环境但是却往往不愿意去往那里,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托辞――太忙了。
滨江路的下面就是碧绿的江水了。这几年江南省花费了大量的力气整治了河道,关停了上游的污染企业,所以江水才会变得如此的清澈。有时候我就想,我们这个社会其实也应该如此治理,城市的角落里面也有很多污秽的东西,只要花力气去治理的话也一定会有效果的。由此就联想到近些年来人们的道德观的改变,不,不只是改变,而是堕落。人们追求赤luo的欲望已经到了极点,这对一个社会来讲是非常危险的,它会造成整个民族没有了精神。
所以我经常想到自己,我自己也是属于堕落人群中的一员。对于我来讲,曾经是那么的追求高尚,可是,我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变得如此的堕落了,而且还难以自拔。
现在,我的面前是唐孜,一个刚刚受到了伤害的女人。所以,我不能继续感慨下去,因为我得对她进行起码的心里疏导。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唐孜坐在那样一个地方,很明显,她是没有安全感。她的这种选择或者不是一直刻意,但是却已经暴露了她潜意识里面的恐惧和不安了。所以,让她恢复自信、重新面对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样?这个位置不错吧?”我微笑着问她道。
“嗯。”她微微地点头,低声地道。
“最近想出去玩几天吗?”我问她。
她摇头,“明天我去上班。”
我看着她,“想好了这两天请假的理由了吗?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人问到你的话你总得说个理由吧?”
其实我是为了轻微地触及她的事情。有些事情完全不让她去想是不行的,我觉得要完全解决她内心的恐惧,还有自卑,就必须是在自己面对现实的情况下进行自我心理调整或者他人的疏导才可以达到效果。
“我叔叔说了,我感冒了。”她说,依然很低声。
“唐孜,我想对你说几句真心话。”于是我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虽然不可能能够完全忘记,但我也不希望你永远记在心里。有些事情不要看得那么重,一个人得为自己活着。你说是吗?”
现在我才发现要对一个人进行心理疏导是那么的困难,毕竟自己不是那方面的专业人士,我觉得现在自己和她说话好累、好吃力。
“我想起那件事情来就觉得好恶心。”她低声地说。
“你不要把他当成人。他是畜生,比狗还不如。”我说。
她看着我,“昨天晚上的事情,贾俊和那个人的事情是你让人干的,是吧?”
我摇头,“不是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