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就离开了,当然,我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说实在话,在这样的地方呆的时间长了我真的很别扭,毕竟我和黄省长之间还没有达到特别随便的关系,更何况我在他面前始终有一种紧张。还有就是,乌冬梅曾经和我的那种关系也使得我在这里很别扭。
从黄省长家里出来,将车开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之后,我顿时就感觉到了全身轻松起来,前面在黄省长那里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而此时,我忽然感到了饥饿。
刚才在黄省长那里吃饭,期间我们主要在说话,虽然喝了点鸡汤,也吃了一些其它的菜,而且后来还吃了一小碗饭,但是对于我这种无肉不欢的人来讲,这样晚餐确实是一种折磨。有时候我在晚上的时候也不大吃东西的,那是因为喝多了酒。
我顿时就想去吃点东西了,最好是能够喝点酒什么的。与此同时,我想到了武书记。因为我得马上为乌冬梅的事情做好准备。虽然如今距离她参加研究生考试的时间还远,但是对于我来讲现在做准备是必须的了。
而且现在我似乎也明白了黄省长让乌冬梅叫我老师的真正含义了:不仅仅是因为要让她考我研究生的问题,还很可能有一种拉开我和她关系的意图。
现在,我心里有了一种对乌冬梅的深深的愧疚,我不知道她还将要陪伴黄省长多长的时间。而且上次黄省长对我讲过他的想法――他竟然想要娶乌冬梅!
那时候我是从他的政治前途劝说了他,而且他也因此不再提那件事情了。但是今后呢?今后他还会有那样的想法吗?
婚姻,是需要感情基础的。如果乌冬梅并不喜欢他的话,如果她不得不因为他的权势而屈从于他的话,那么这样的婚姻对她来讲不就是一场悲剧吗?
考研......对,这或许可以成为乌冬梅脱离他的一种途径。这不仅可以让她不再是保姆的身份,更可以让她今后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有可能就是,她会因此获取她需要的爱情。
想到这里,我即刻给武书记打了个电话,“领导,出来喝点夜啤酒可以吗?”
他很高兴的声音,“冯市长啊。你怎么想起今天请我喝夜啤酒啊?真不凑巧,我在北京出差呢。到教育部办点事情。我回来后再说吧。”
我心里很是失望,“那行。武书记,我问你一件事情,学校安排好了我和谁一起招收研究生的事情了吗?”
他笑着说道:“我还正说准备征求你的意见呢。这样吧,这件事情你自己确定,你觉得谁可以,然后对方也同意的话,我们就定谁吧。反正目前我们还没有向上面报明年的计划,时间还来得及。”
我顿时为难,“武书记,你能够帮我推荐一位吗?”
他笑道:“我对你这个专业的教授不熟悉啊。你自己看着办吧,我都会同意的。对了,你以前不是还有一个科研课题吗?你可以把这个课题一并加上,这样找人的话就容易多了。毕竟像你那样的课题不是那么好争取的。对于学校来讲,你的课题......对了,你好像是需要延伸研究是吧?那就更应该马上确定你的合作人了,然后尽快把课题报上来。省科委正在备案呢。”
我倒是觉得他的这个主意不错,我手上有课题的话,就更容易找到合作者。
其实很多人是不愿意和别人一起招收研究生的,因为那就相当于是他做了大部分的事情而好处却被别人拿走了。
所以,我觉得武书记的这个提醒很及时,而且也是一个非常稳妥的办法。
当然,关于我带研究生的事情并不仅仅是为了乌冬梅,这正如省教委冷书记的话那样,作为从高校出去的人来讲,要真的放弃学术的话,内心里面肯定是遗憾的。
不过,我不愿意去找自己以前工作过的那所医院的人,我对自己曾经那个科室的人太了解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的同事中目前是副教授级别的那几个人的水平都不怎么样。
如今真正搞学术的人太少了,很多人都是在混资历。即使是教学医院,里面不少的人在八小时以外要么是喝酒娱乐,要么是在做生意赚钱。真正能够沉得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我的那个科研项目要么不继续研究下去,要研究的话就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沉得下心来的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真正的学者。
可是,这样的人现在还有吗?我深感怀疑。
有人讲过这样一句话:目前我们的国家有大学无大师,有教育规范而无教育思想。这样的状态下教育出来的学生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灵魂。
这样的说法虽然激进了些,但确实也说明了目前我们国家教育的一种现状。这说到底就是金钱社会的结果――教师们都唯利是图了,那么他们教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优秀呢?
如果国家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话,我们的未来将非常的可怕。
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价值观,都有自己的信仰。但是我们没有。这才是根源之所在,这也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信仰是一个民族的原动力,信仰也是一个民族强大的精神支柱。
什么是信仰?到今天很多人都还没有彻底明白它的真正内涵。信仰,又作仰信。信心瞻仰之意。信,信奉。仰,仰慕。《法苑珠林》卷九四:“生无信仰心,恒被他笑具。”也就是说,对佛、法、僧三宝要有崇信钦仰。佛教强调修行之初,须立坚固的信心,不可动摇。
很多人都认为信仰似乎就等于宗教,等于宗教信仰。其实人类最早的景仰是来自对大自然的崇拜,我们的先祖由于知识的缺乏,对大自然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敬畏感。这种感情是完全出自内心的深处,也是最虔诚的信仰。
人类世界发展到封建时代,部分的人已经开始认识到自然的本来面目,而他们又不想让剩下的那部分还处于懵懂状态的人明白真相。于是他们开始编织一个虚幻的神,并利用各种舆论让自己和神发生关系,甚至不惜让自己老爸或者祖先带上绿帽子。
这个想象从春秋战国开始,到两汉开始弥漫,往下就开始糜烂。刘邦努力说自己老妈和一个不明来历的脚印发生关系才有了自己,这在我们现在听起来觉的好笑。但是在当时却会产生统治者最希望效果,人民的心悦诚服。人民臣服的是统治者,更臣服他们身后的神仙老爸。
中国人是聪慧的种族,也是最善于治心的民族,从我们封建时代的统治艺术就能见几分分晓。虽然后来很多外来的宗教传入中国,白马驮来了佛经,阿拉伯的商品带来了古兰经。但是这些都被我们聪明的统治者加以利用后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人民的信仰活在统治者的谎言里,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就会有危险。可能还会打到自己的嘴巴,统治者聪明,但人民也不是傻子总会有人会明白过来。所以中国的农民起义也往往喜欢打着神的名义,因为农民起义的当头也不想参加入伙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秘密。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因为统治的艺术是不能轻易去改变的,太多的人知道了统治的秘密,就不再需要统治了。历史在他的条件还没有成熟的时候,总在做无限的循环。江山易主,浪花淘尽英雄,但是奴役的技巧不会轻易改变。
于是,人民总是生活在一个又一个谎言里。一直到近代社会,甚至是现在也依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