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愿意借我钱吗?”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直接,顿时就怔了一下。我怔了一下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这句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她对借钱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不耻的。不过我仅仅只是怔了一瞬,随即就笑道:“那得看你要多少。太多的话我可没有。”
她笑着问我道:“什么叫太多?”
我说:“我说的太多的意思就是超出了我银行卡上面的数额了。”
她又问:“那么,你银行卡上面目前还有多少钱?呵呵!也许我不该问,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嘛。”
我笑道:“还别说,我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几乎不去查账。我这个人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在乎钱,而且我的花费也不大。”
她有些诧异的眼神,“不会吧?我不相信。”
我顿时就着急了,“真的。其实我当医生、当科室主任,现在当院长,我的收入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还有一些投资,手上的钱应该有不少,不过很多钱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并不在我手上。但是我的花费很少啊,就是有时候请客吃饭,或者偶尔买点小东西,出此之外我几乎不怎么花钱。所以,我账上应该还有百来万吧。不过具体的数字我真的不知道。对了,前不久我找朋友借了一百多万,本来准备去投资的,结果没有合适的项目,那笔钱也放在我这里还没还。”
我说的是当时准备拿去给康德茂的那笔钱,是我从宁相如那里借来的。虽然宁相如说过让我不要还了,但是我肯定是要还给她的,只不过最近太忙,竟然把这件事情搞忘了。我不可能在童瑶面前说出当初我借这笔钱的真实用途来的。这不应该算是欺骗,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告诉她真实的情况,也不可能告诉她。
当然,我说这件事情也是有目的的,我是想让她知道我手上目前大约有多少钱。
随即,我又说道:“童瑶,如果这些钱你觉得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再借点。你放心,不会收你一分钱利息的。”
她看着我,眼神怪怪的,“冯笑,难道你不担心我把你的钱拿去亏得一分不剩?”
我笑道:“钱嘛,亏了还可以再挣回来,只要是合法地挣回来就行。只要你高兴,拿去用好了。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是拿去买东西和玩的,你一定是想去干一件什么你喜欢干的事情。既然是这样,我觉得把这些钱借给你就非常值得了。”
她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柔和了起来,而且还充满着一种感动,“冯笑,你比我想象的更好,能够交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我急忙地道:“童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这句话也只能是我讲。我干了那么多让你感到不堪的事情,但是你却一如既往地帮助我,而且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而且,你还随时、处处地提醒我,经常当面向我指出我的问题来,我内心非常感动,也非常感谢你。钱嘛,那就是身外之物,如果能够用它去帮助你度过目前的困难的话,那我就觉得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了。”
她不住地笑,“冯笑,想不到你的境界竟然有这么高。你呀,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我笑着说:“我就是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境界,说到底就是一个俗人。这件事情很好理解,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才愿意把钱借给你。如果是其他的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人,我才不可能这样做呢。”
她看着我似笑非笑,“如果我是男人呢?你一样会借我这笔钱吗?”
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我依然正色地看着她说道:“一样的,我相信自己也会这样做。但是前提条件是,这个人必须是我的朋友,起码得是让我觉得对方是我应该帮助的人。我在医大附属医院上班的时候有两位同事,他们因为触犯法律被判了刑,出来后就来找我借过钱,我不也一样借给他们了?到现在都还没还给我呢。所以我的原则就是,只要我借出去的钱确实对别人有帮助,确实能够让别人度过目前最大的难关,我都会考虑的。当然,这必须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此外,对一般需要帮助的人来讲,我肯定是不会倾其所有的。”
她顿时动容,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起来,“这么说来,我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了?”
我点头,“当然。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最最敬重的朋友。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孤傲,也因为总是遭遇不幸所以才变得不大愿意出去和他人交往,所以我的朋友很少。正因为如此,我才特别地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童瑶,我说的是真话,绝没有骗你。”
她不说话,默默地吃菜。一会儿后她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冯笑,我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在女人面前有着那么大的魅力。你这人要么是魔鬼,要么是真正的情种。”
我想不到我说了这么半天结果却让她得出了这样一种结论,顿时就尴尬地怔在了那里,“童瑶,我……”
她朝我举杯,“来吧。我们喝酒。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钱。”
我喝下了这杯酒,但是心情已经变得特别的糟糕了,因为我心里非常的悲哀:想不到我在她眼里还是那样一种形象。不,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如此让她看不起才让我这么难受罢了。可是我试图在改变自己啊?但是,我改变了吗?没有!
接下来,我也开始像她刚才那样地自己去倒酒然后自己独自一杯杯喝下。酒精进入到嘴里和胃里的感觉真难受,但是随之而来的给人的那种刺激与兴奋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妙不可言。酒精可真是好东西,它可以为自己最糟糕的心情找到溶解的地方。
其实她也在喝酒的,只不过没有来和我说话罢了。就这样,很快地我们就把这一瓶酒给喝完了。这时候她终于说话了,“再来一瓶吧。”
我转身去大叫:“服务员,再来一瓶!”
当我叫出声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巨大与刺耳,竟然引得周围的人们不住向我们这里侧目。
不过,我忽然觉得这样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