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周末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作为暂时在家住持工作的常务副市长,自己似乎应该出面请在党校学习的几位吃顿饭才是。
于是我就给杨部长打了个电话征求他的意见,他笑着说道:“行啊。就在我们经常去的那家酒楼吧。”
我说道:“这不大好。这次我应该以市政府的名义请你们吃饭,去那地方不好。呵呵!实话告诉你吧,那家酒楼是我开的。”
他顿时大笑,“我说呢,你每次去都没看你结过账,签单也没有。原来是这样。也罢,那就换个地方。冯市长,你真会想办法赚钱。”
我急忙地道:“哪里啊。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天天在超市上班,我的孩子当时还在国外。我母亲整天百无聊奈,所以就开了这家酒楼让她玩。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我孩子也回来了,我母亲就不愿意再去管酒楼的事情了,于是我才请了现在的小阮替我管理这家酒楼。”
他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倒是挺放心的,竟然把自己投资的酒楼交给一个外人去管理。”
我顿时感觉到他的这句话似乎有探寻我和阮真真关系的意图。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我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姐姐是我以前的同事,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所以我觉得倒是无所谓。这家酒楼本来就是我开着玩的,不亏损就行。”
他笑道:“冯市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粗犷型的投资者。哈哈!”
我也笑,“杨部长,我说过了,今后你去那里吃饭的话不需要付钱。对了,麻烦你给其他几位讲一下,明天晚上我在省委党校旁边的那家五星级酒店请他们吃饭。这件事情就定下来吧。”
他却说道:“冯市长,最好是你亲自一个个给他们打电话,这样显得慎重和正式一些。我去通知的话不大好。现在不少的人的心里都处于敏感期,你应该很清楚。”
我想了想后觉得他的提醒确实很有道理,于是就说道:“那行。”
他叹息着说道:“目前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啊,冯市长,我们可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讲话哦。”
我急忙地道:“我心里明白的。”
随即我让小徐查了一下省委党校旁边那家酒楼的号码,同时让他打电话替我订一个明天晚上需要的雅间。
现在我已经完全习惯于地方上的工作方式了,知道有些事情可以交给秘书去办,也习惯于听下属的奉承话。
然后分别给在党校学习的几个人打电话。政法委书记倒是答应得比较爽快。随后我给姜山安拨打。他有些犹豫地道:“我周末想回家去呢,怎么办?”
我说:“文市长去沿海考察去了,我代表市政府请你们几位一起吃顿饭。姜市长,你也是我们市政府的副市长,你参加就是支持我的工作啊。”
他这才说道:“好吧。不过我不是支持你的工作,是我得感谢你的这一番好意。”
我笑道:“姜市长,我也就是想和你们在一起喝杯酒。我们是同事,八小时以外得多交流才是。那行,谢谢你答应了这件事情,我们周末晚上见。”
尹市长答应得倒是很爽快,她笑着对我说道:“冯市长请客,我不胜荣幸。哈哈!”
我心里在想:这个女人真的很会伪装。
后来在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在餐桌上大家都很客气,而尹晴却充分发挥了她作为女人的优势,频频向我们几个人敬酒。大家尽兴而归。
第二天我请杨曙光吃饭,同时把上江市的国土局长叫了来。杨曙光和我是老朋友了,最近一直没和他见面,我想到今后工作上的很多事情还得请他多支持,而且从这次宁相如的事情上我发现上江市的国土局长对我有些不大卖帐,所以我才决定安排这样一次饭局。
杨曙光接到了我的电话后很高兴,同时连声向我道歉,“老弟,都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好。应该我经常安排你一起去活动才是。”
我笑道:“我们之间那么客气干嘛?你看我,有事情不是随时在向你开口?”
后来在吃饭的时候杨曙光当着我的面对上江市的国土局长说:“你们冯市长和我可是过命的交情,今后你可得规规矩矩听冯市长的话。”
那位国土局长恭恭敬敬地答应着,随后对我说道:“冯市长,那天的事情不是我故意......”
其实我根本就不曾把宁相如到上江市去的时候的那件事情告诉杨曙光,而且我也不想让这位国土局长认为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这可不是上下级关系的问题了。所以我即刻打断了他的话,“那天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啊。杨厅长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今天我请你来仅仅是为了协调我们市局和省厅局的关系。”
其实我也知道杨曙光刚才的那句话仅仅是他作为上级领导随意的一句话罢了,不过他也是聪明人,一眼就应该看得出来我今天的用意。
确实也是,国土局在一个地方的部门中太重要了,特别是对现在的我们上江市来讲。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陈书记对国企改革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个人觉得应该对上江市的工业布局进行重新规划,最好是把它们迁出主城区,让主城区原有国企所占的那些地方来进行房地产开发,这样同时也就完成了城市的全面改造。上江市区里面的工厂太多了,这严重影响到了城市的风貌。
因为今天在一起吃饭的人很少,就我们三个人,所以也就没有喝多少酒。当然,我的目的也不在酒上。其实我完全可以让杨曙光直接给上江市的国土局长打个电话就了事的,但我可是上江市的常务副市长,那样做也太丢我的份了。所以我才以协调工作的理由安排了这次晚餐。
这顿晚餐是上江市国土局长结的账。
吃完饭后我的这位下属问我喝杨曙光,“两位领导,接下来我安排点活动好不好?”
我摇头道:“不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杨曙光也说:“就这样吧,你自己回去。我和冯市长去谈点事情。”
那位国土局长离开后杨曙光即刻来攀住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玩玩。我这人有个原则,绝不和自己的下属一起去那样的地方。”
其实我的想法也是这样。领导和下属之间的那道坎是必须要有的。《论语》中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其实作为领导,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是否身正的问题上,而是不要让下属知道领导身不正的事情。
不过我和杨曙光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我们是朋友。而且我看他此时兴趣盎然的样子,所以也就没有拒绝。随后我们一起去到了省城一家最豪华的夜总会。
今天和前几次不一样,他对我说我们先去外边的大厅看看表演。
音乐震耳欲聋的响,灯光隐暗不明的暧昧,舞台上的舞者激情四射,底下不论是将头发染得像花蝴蝶一样的叛逆小子,还是忙碌了一周的工作后跑来发泄的白领,个个都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舞动着身体,任意的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把身体折成各个不同的形状,令他们成魔的源头来自于悬在后墙上的DJ台那个随着音乐摆动,用灵活双手随时让音响发出震憾声音的DJ手。DJ手看上去应该是个女的,身形很弱,里面好像穿着一件长线衫,外面套了件小外套,头上戴着紫色的假发,脸上戴着大大的面具下看不出面容,只看见一双长长的手,灵活的在上面按,旋,敲,十八般指艺在碟上表现的生趣盎然。
我和杨曙光就在这舞池边,顿时感觉到这样的疯狂让自己的心脏有些吃不消。
舞台上两群打扮怪异的青年,在DJ手中的怪幻音乐中开始拼舞,舞蹈配上那扣人心弦的音乐很眩目。不夜城像被点燃了一样,人人情绪激昂,所有人,都随之舞动起来,舞池中还夹杂中激情燃烧地吼叫声:喔,太激动了!杨曙光兴奋地拉着我叫道:“兄弟,我们去跳舞吧!喔,我好想跳哦!”
我在音乐的感染下,也抑制不住想要疯狂一把,嘴里禁不住大嚷道:“一起来吧,喔!”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发泄的欲望。这样的感觉真好。
也许是最近把自己包裹得太严密了,也可能是自己刚刚经历那种官场上的鬼蜮伎俩而感觉太压抑和劳累,因此才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
所有人都跳进了舞池,撒开手脚,随着节奏又蹦又跳,我有些惊讶:音乐可以令人这样疯狂。杨曙光也在人潮中兴奋地扭动着他的身体。
说实话,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杨曙光在这一点上比我强多了,至少他懂得如何去发泄自己内心的压力,敢于经常出入这样的娱乐场所。
可是,正在大家都跳得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时,音乐突然停了,舞台上的舞者也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不动了。正当大家纳闷时,DJ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见,音乐的碟子在DJ手上变成了两半,接着很潇洒地被扔上夜总会顶上正中央转的疯响的排气扇,排气扇很大,叶片强而有力,扇的周围被精心修饰过,不仔细看都认不出那原来是排气扇。
“嚓,噗,”碟子被排气扇打得粉碎,碎片飞飞扬扬地飘向四面入方。刚才还愣神儿的舞池,刹那沸腾起来,舞台上的舞者也做了最后的结束动作,跳起来围成两个圈,集体做后空翻。一个一个跳起的人,就像那飞扬的碟片屑。灯光就在此时一暗。“啊!”“喔”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设计,兴奋的大喊,最后一根懈怠的神经都跳了起来......。
我和杨曙光在人潮中尽情地舞动了近半小时,后来他才把我从人潮中拉了出来,“热身运动结束。走,我们去包房。”
杨曙光要的是一个小包房,他对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包房大了不好玩,太空旷。兄弟,今天我们每个人要两个小姐好不好?你要三个、四个都行。哈哈!你肯定很久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玩了吧?”
我笑着反问他道:“杨大哥你经常来?”
他大笑,“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