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尉雨和苏文秦，回到酒店的时候。
外面，又开始下雪。
“唉，北方的天气，真是不好。总是下雪……”望着窗外如鹅毛般的大雪坠落，苏文秦叹了口气，样子萧条。
“怎么，你不喜欢下雪？”莫尉雨问了句。
“也不是不喜欢。”
苏文秦摇了摇头，“就是害怕寒冷……听网上说，南方就不会下雪，四季如春。”
“那你还考北方大学？”
“父母不愿让我离家太远。毕竟人家是女孩子……”苏文秦嫣然一笑，然后，想起什么，皎洁的目光，格外明亮：“对了，莫尉雨，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嗯，你问吧。”莫尉雨点头。
“嘉名市南边的旧土中，到底有什么？对你很重要么……”苏文秦声音很轻。
“有什么我不清楚，但对我而言，的确很重要。”
莫尉雨点头。
唯有得到，上三清御守背后的秘辛，他才可以在华夏，站的更高。
若不然？
五年、十年后。
季桔摇身一变，成为瑶池圣地的掌权者，而他？依然是被奉神山遗弃的弱小神明。
两者身份，相差悬殊。
就算相见，只怕，莫尉雨心里，也会芥蒂。不可能和季桔长久的在一起。
弱小，就是原罪。
无论是红尘世间，亦或者对神明而言，都是如此！
“那如果……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做梦，你、你还要去那里么？”
苏文秦咽了咽口水，目光泛起涟漪，迟疑的看向莫尉雨。
“我会等待。”
莫尉雨则道：“等到你做梦为止。”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梦了，你……还要去么？”
苏文秦纠正道。
少女心中，是渴望听到莫尉雨否认的答案。
“我不清楚。”
莫尉雨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深邃的目光，遥望被风雪笼罩的嘉名市，神色恍惚。
如果……
苏文秦真的没办法，得知未来的自己说了什么，那他，是否要前往废土？
去了。
下场只有一死。而不去，注定今后在华夏，将和季桔分道扬镳，更不可能有资格，去找坤稚报仇。
与其活在悲痛中。
也许，不如选择死了？
“莫尉雨，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你的悲伤？”
苏文秦贝齿咬着薄唇，站在少年面前，柔声道：“难道……神明也会悲伤？”
“大多数神明，都不会悲伤。”莫尉雨依然看着窗外风雪，“而我，是那一少部分。”
倘若当初。
自己没有让师娘，驱除奉神山，那么……就不会在江北，遇到季桔。
两人，就不存在羁绊。
他不会发现‘八荒钥’，季桔也不会昏迷过去。
命运。
将如两条永远不会相逢的平行线，悄然，蔓延……
“我不希望你悲伤。”上前，苏文秦抱住莫尉雨，目光清澈，“神明是不可以悲伤的。”
“所以，我不答应你，你就不打算放开我？”莫尉雨偏过头，看向那脸红的少女。
“嗯！”
苏文秦则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不会悲伤。现在你放开我吧……”莫尉雨平静的道。
“喔。”
苏文秦害羞的松开手。
目光，掀起波澜，面颊羞红，甚至都不敢去看莫尉雨，说了声我去洗澡了，便匆匆跑到浴室。
望着少女的背影。
莫尉雨若有所思，平静的目光，再度落在嘉名市不断飘零的风雪中。
浴室里。
苏文秦站在镜子前，面红耳赤，“我，我都干了什么？”
“要疯了。”
“我居然主动抱了莫尉雨？女孩子投怀送抱，这也太羞耻了。呜呜。”
“苏文秦啊苏文秦。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少女娇慎道：“是不是下次，还打算把初吻也献出去？”
“……”
苏文秦洗完澡。
已经是晚上快十点，穿着睡衣，少女用浴袍，把自己的脑袋蒙起来。这样，她就看不到莫尉雨了。
“你打扮的这么奇怪，是为什么？”见状，莫尉雨冷不丁问道。
“哪里奇怪了，我。我这是正常打扮。”苏文秦强调，她不敢去看对方，因为那样，就会脸红。
“……好吧。”
摇了摇头，莫尉雨关了灯，并道：“今天你睡床上。”
“不要。”
苏文秦回绝，“舒适的地方，要留给神明呢。这样下次，你才会救我。”
“怎么？一张床就想收买我？”
“不然你还想怎样，我、我都被你占了便宜。”苏文秦有些委屈。
“难道不是你抱的我？”
“讨厌，睡觉！”
苏文秦哼了声，就不在理会莫尉雨。心道这个坏神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过分。
……
嘉名市。
夜幕深处。警察局外，一名留着朋克发型，莫约二十二岁的学生，被张痕放了出来，并叮嘱道：“三天后，法院开庭，你记得来。”
“法医已经查证过了。凶器上的指纹，是周昕楠的。不过，你是帮凶，虽不会判死刑，但也得坐牢一年。”
上前，张痕拍了拍那学生的肩膀，“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不要想着逃，那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会……逃的。”闻声，留着朋克发型的学生，摇了摇头。目光低沉道：“对了，我能问下，到底是谁，看到了周昕楠行凶，还了我的清白。”
“是一名打算考你们法学院的复读生，叫做苏文秦，以后你出狱，可得好好感谢她，知道了吗？”
张痕笑着道。
“苏文秦……复读生么？”
那留着朋克发型的学生，重复了句，又道：“我知道了，今后，我会好好感谢她的。”
张痕没有发现。
对方在说‘感谢’两字的时候，目光，各位阴森，更是带着一抹憎恨和仇视。
“行了，天色不早，外面风雪大，快回去吧。”
张痕笑着道，“我也要回家了。”
“恩。”
点了点头。留着朋克发型的学生，离开警局。走在路上，谢温目光，看向风雪下的星空，寒声自语，“苏文秦，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明明，事情都结束了。”
“是你，你害了周昕楠。我，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