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见到清禾
颜烬雪拂开水晶帘,如风铃叮咚作响,坐在古琴前的白衣男子轻轻抬起头。
颜烬雪的目光一下子撞入了,他比泉水还澄澈宁静的眼眸中,心便颤颤的跳起来。这双眼眸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带着令她梦魇安宁的力量。
终于见到了清禾哥哥,日日夜夜无尽的思念喷薄而出,颜烬雪鼻尖一酸,便红了眼眶。
看到他清减了几分,想必是山中日子清苦,一阵疼惜漫过颜烬雪的心田。
雪白的月光锦长衫穿在他身上,有点弱不胜衣的感觉,却更显得他清隽俊美,飘逸出尘。
颜烬雪注意到了,这是岑贵妃前些日子为清禾做的新衣,领口那朵红梅是自己绣上去的,一针一线饱含了浓浓的深情。
岑清禾望见这个婉约优雅的素衣女子,眉间点缀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她见到他的一瞬间,便微红了眼眶。
她露在面纱外面的一双秋水明眸,漾着无数复杂的情愫,似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欲诉还休。
她眼波流传,楚楚动人,令他平静的心湖刹那泛起了波澜。
岑清禾垂眸,微微一笑:“姑娘请坐吧。”
他说着起身,泡来一杯香茗,是缥缈山的云雾茶,清香袅袅。
颜烬雪便趁这个间隙收敛了情绪,告诫自己不要见到清禾哥哥就失控。
她福了福身,尽量使语气淡然:“奴婢见过岑公子,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今日搭公主的马车前来镇国寺,为娘娘祈福,并为公子送来娘娘亲手做的披风。”
岑清禾微愣,旋即笑道:“多谢姑娘。”
颜烬雪把包袱打开,取出一件雪狐披风:“公子请穿上看看是否合身,以便奴婢和娘娘回话。”
“好啊。”岑清禾点点头,伸手来接。
两人的指尖相触,颜烬雪感觉他的手指微凉。
山上寒冷,竹屋透风,地上只有一个炭盆,并不怎么御寒,幸而这件雪狐披风足够温暖。
披风穿在清禾身上,略微宽松了点,反正不是修身的衣服,这样也好,更暖和一些。
颜烬雪走到他面前,抬起胳膊为他系上领口的带子,动作温柔如为夫君更衣的小娘子。
岑清禾低头,看到她眸中深情缱绻,他的心微微一动。
颜烬雪满意地笑了笑,清禾哥哥面如冠玉,这件雪狐披风很衬他的脸色,更添几分贵胄气息。
看到两人穿着同样颜色和款式的披风,她心里涌起一种幸福感。
她这件是宫里做的,而清禾哥哥这件,是她腊月二十四晚上和潋墨去巧衣坊时,从那里重金买的料子,钱是她变卖了首饰兑换的。
她这几天利用晚上时间,亲手缝制出来,今天带来送给他御寒。
岑清禾温润一笑:“谢谢姑娘,请坐下喝茶吧。”
“那奴婢就不客气了。”颜烬雪笑了笑,坐到他对面的竹凳上。
目光落到眼前这架古琴上,翠绿色的琴弦,晶莹剔透的玉石琴身,是天下三大名琴之一的玉澈,清禾哥哥把它也带来了。
岑清禾关心地问:“我姑姑还好吧?”
颜烬雪点点头:“娘娘近来身体调理得好多了,心情也不错,只是牵挂着公子。娘娘正在想办法,去除公子的后顾之忧,让公子可以早些回家。”
岑清禾扬眉浅笑:“请代我转告姑姑,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山中日子悠闲,可弹古琴,阅经书,怡然自乐。”
“公子才华横溢,岂可埋没于山林间,请公子耐心等待,寒冬过去,很快就春暖花开了。”颜烬雪意味深长地说。
小院的门被吱咯推开了,一道娇媚的女声传了进来:“岑公子在吗?”
是颜云萝的声音,她果然来找清禾了。
颜烬雪快速说:“是祥云公主,此女心术不正,公子要防着她。”
岑清禾会意地点点头,冲外面喊了声:“祥云公主请进吧。”
颜云萝已经不请自进,这会儿快到竹屋门前了。
“岑公子竟能听出本公主的声音,莫非日夜思念着本公主。”她笑得越发娇媚,毫不避讳地说着,走了进来。
颜烬雪斜睨了颜云萝一眼,她自从和男人厮混后越发不检点了,在人前以淑女自居,私下里竟和男人开这种玩笑。
岑清禾站起来,双手合十行了个僧人礼:“小僧见过祥云公主。”
当看到清俊矜贵,玉树临风的岑清禾,颜云萝的目光一亮,纵使阅尽天下美男,还是岑家公子最养眼。
他身上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清纯的眼神,更能引发她的征服欲。她特别想把他从云端拉下来,让他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媚笑着摆摆手:“嗬,岑公子是俗家弟子,不必拘泥于僧人的礼节,更不必守这些清规戒律。”
看到颜烬雪和岑清禾穿着同款的雪狐披风,俨然一对情侣,颜云萝心里嫉妒得慌。
颜烬雪先开口了:“奴婢见过祥云公主。”
原来颜烬雪并不想让岑清禾知道她的身份,这样更好,自己也不必揭穿。
颜云萝语带讥讽:“一眨眼的功夫,你这婢女就不见了,原来是跑来私会男人了,还不快回去!”
颜烬雪不紧不慢地说:“奴婢是奉贵妃娘娘之命,来为公子送东西的,和公子尚有密事未谈完,麻烦祥云公主先回避一下吧。”
颜云萝怒道:“好你个小婢女,连尊卑都不分了,竟要赶本公主出去?”
颜烬雪故作惶恐:“公主恕罪,贵妃娘娘交待了一些家事,奴婢必须跟公子私下里谈。公主不走,奴婢只能和公子耳语了。”
颜云萝气结:“你……”
颜烬雪趴在清禾耳边,和他说着悄悄话,“公子,我们一起把她气走吧。”
岑清禾浅浅一笑,小声问:“该怎么做?”
颜烬雪让他转过身,背对着颜云萝,她抬起袖子,挡着两人的脸,和清禾继续耳语。一边亲昵地说着,一边笑得十分开心。
颜云萝见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昵,把她晾在一边,她又生气又嫉妒,头顶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