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仅仅占据了千里之地罢了,对于沧海来说,亦犹如微尘一般,冥沧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可对于沧海来说,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本就是孕育奇迹之所,于沧海之中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如今冥沧士气低落,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珍珠泉,便任由其发展了。
……
转眼又过了二十一年,对于修士来说可能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凡人来说,足矣让一青年化为久经世事的垂暮之人了。
二十一载的时光转眼即逝。这一日,墟天七鼎出世了……
于仙光耀世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尽皆朝着仙光投去,毕竟墟天鼎每一次的出世,都引起了一阵席卷三千界的风暴,
然还未等望清,整个昆仑界尽皆陷入无边黑暗之中,那是一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足矣勾起人心最深处的贪婪。
于这黑暗之下,人心之中的欲望似已然被催发到了极致,就连心智极坚者,也有种嗜血冲杀的冲动……
昆仑之中陷入一片恐慌,可这如水一般粘稠的黑暗仅仅持续不到一刻钟便褪去,光芒重新播撒大地。
而那原地却再也无仙光耀世,墟天鼎不翼而飞,甚至不知道是谁拿的,那无边的黑遮挡了一切……
牧恒于锦绣山河中噙着一抹冷笑道:“见不得光的狗崽子,在哪儿都能碰到!扫兴!”
四大剑子尽皆不明所以,却是不知于黑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墟天七鼎究竟是谁拿的?
锦绣山河帝师的面色同样也不好看,深邃的双眸眺望无尽远空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那一天,似不远了……”
云梦大泽,梦尊负手于石崖之上,望着墟天鼎消失之所在,面色带着一抹苍白,一抹忌惮……
蜃楼于其身后,俊俏的容颜之上仍旧带着一抹惊疑未定,朝着梦尊道:“梦爷爷,刚刚为何不起云梦世界?早早布局,若起界,墟天鼎也不会凭空消失掉……”
然梦尊却是摇头道:“这东西,还是少碰的好,一个不小心,便不是仅仅将自己的小命搭在哪里那么简单了……”
他早已布局,内无忧,外无患,若无意外,云梦世界再起,这墟天鼎妥妥是他云梦大泽的,只可惜,在梦尊望穿那黑暗的一刻起,便没了争锋之心。
不是争不过,只是不想触碰,不想被牵扯其中罢了……
“那究竟是谁拿了墟天七鼎?就连个面都没见到……”蜃楼皱眉道,很少有人让梦尊如此忌惮。
“原本不应存于这世上的东西……”梦尊模棱两可道,有些事,已然埋没于无尽的历史长河之中。
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忆起,可那是谁都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就这么将其封存在心中最为阴暗的角落。
梦尊一梦知万古,有些事,他知道,可却不能说……
“你可知,刚刚那充斥了整个昆仑的黑暗又为何?”梦尊眸中带着一抹深邃问道。
“蜃楼不知……”
梦尊叹道:“那是人心最为深处的黑暗,这天下没有谁拥有绝对的光明,谁都有阴暗的一面,那便是漆黑之所在。”
“以黑暗笼罩昆仑并不是夺鼎之人,而是这整个昆仑所有生灵内心的黑暗,无法剔除,亦无法摆脱,那里……是心魔诞生之地……”
蜃楼摸着自己的心脏,脸上虽带着疑惑,可手脚却是冰凉,为何被黑暗笼罩过后的昆仑如此寂静?
只因为这股力量触及到了不应存于世上的禁忌!谁都不愿意触碰,被搅进用于修士永无休止的漩涡之中,所等待他的,只会是撕碎一途……
无人提及,同样未曾掀起丁点儿的风浪,墟天七鼎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夺走了,这或许是自墟天鼎出世以来,最为“安静”的夺鼎之争了吧……
一处满是漆黑的虚无之中,到处充斥着惨叫以及哀嚎,声声入耳,那是绝望苦痛到极致才会发出的声音。
只见这广袤无垠的虚无之中,有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挣扎不休,哀嚎不已,殷红的双眸之中除了绝望还有数之不清的怨恨……
一尊尊魔影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扒皮,拔舌,碎骨,断筋,太多太多,种种手段让人单单看上一眼,便头皮发麻。
放眼望去,甚至已然超过十万之数,从其身上的破烂道袍之中依稀的可以辨认出其来历……
这些于虚无之中承受无尽苦难的修士,有的来自于冥沧,还有紫鸿,以及别的势力,虽然被折磨的如此凄惨,可气息仍旧雄厚的紧。
大势力中出来的弟子,底子不是一般的厚。
而这不单单是来自于肉体上的折磨,就连精神上也是一种摧残,那一直奉为信仰的宗门,当成家一样的宗门,如今却是犹如弃子一样将他们亲手推入火坑之中。
美名其曰为墟天鼎之争做准备,一个个慷慨赴死,尽皆搏命而去,若真是如此,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而如今,他们却被无情的抛弃,被宗门当成随意宰割的羔羊,身为主事人会不知道吗?不会!
可仍旧将他们丢了出来,完成那不可说的交易……
一直以来信仰的存在在自己做好为其赴死的准备之时,却背叛了自己,这是怎样一种绝望?而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只会化为怨恨,永无休止的怨恨。
无尽虚无之中,漆黑的魔影浮现,手中所握的,正是墟天七鼎,刚刚那夺鼎之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于那声声入耳的惨叫以及哀嚎之中。魔影嘴角甚至裂到了耳根,露出一副享受至极的表情。
于高空之中朝下望去,简直一副修罗地狱的模样,恐怕阴世百狱也没如今这场景令人头皮发麻……
“啧啧啧……不愧是大势力出来的,就是扛折腾,再多坚持坚持,越是恨,越是怨,也就越凶,这批怨魔,质量应该会不错……”
魔影自顾自的说道,随即目光朝着虚空之顶投去。
只见那虚空之顶,有一玉碗高悬,碗身之上刻着一只只好似真实的魔眼,共六只。此刻却是无比的猩红,好似能滴出血来一般。
丝丝缕缕的极怨之气自大地蒸腾而起,犹如发丝一般粗细,被玉碗上的魔眼吸收,顿时更为鲜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