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军奇怪地盯着西装男,心中已经暗暗猜测各种可能性。
早点想出对方可能想谈的内容,并且做好充分的准备,显然会对自己更加有利。所以柴军能利用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他还是想充分利用好每一秒,脑中瞬间就出现十多种可能性。
在柴军思索时,西装男依然保持淡定的笑容,又抿下一口功夫茶。
他轻轻地笑道:“柴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没有兴趣猜谜语。”柴军不耐烦地说:“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我也没有兴趣去调查你的情况,你以为我能回答这种问题吗?如果你特意找我过来就是为了玩 猜谜语的游戏,那你找错人了。”
柴军不爽地站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风水师王祥一直跟在柴军的身边,脸也臭臭的,似乎还在为西装男坑他的事恼怒。
柴军倒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风水师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柴军,可是西装男一句话就导致柴军和风水师之间出现信任危机,等于想砸坏风水师的第二个饭碗。想想风水师刚才见到柴军时的激动心情,他的不爽也就可以理解。
柴军看到王祥的态度变化,也渐渐相信他真的不知情。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安慰王祥什么的。
柴军和王祥快步向着大门口走去,正要开门却听到西装男着急地说:“柴先生,王先生,你们先等等,是我的错,我向你们赔礼道歉总可以吧?我只是想跟你们活跃一下气氛,你们要是不喜欢这种方式,我们直接入正题就是。”
顿了顿,西装男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是金三爷的商业帝国的暂时代理人,名叫金黎,是金三爷的侄子。”
柴军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金黎,感觉他和金三爷在眉宇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看来他是侄子的说法不见得是假的。
金三爷在遇到危急事情,脱不开身时将事务交给金黎暂时打理,倒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金三爷的儿子呢?
柴军当然不会像傻子一样问对方这种问题,而是看向身旁的风水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金三爷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这种事情也可以交给儿子处理吧?为什么接手事务的人竟然会是侄子?”
“因为金叔没有儿子。”西装男回答道。
风水师也肯定地点点头说:“柴兄弟,他说的是事实,金三爷在发迹之前只是普通人一个,过惯了穷日子。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暴富,渐渐成为江南市屈指可数的富豪,他就想补偿自己,玩过很多女人,伤了身体。”
听到这里,柴军就大概明白了。
当时好不容易暴富的金三爷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财富落入他人之手,当然不会让那些被他玩的女人怀上他的后代。
等到金三爷好不容易想有后时,估计身体就不行了。
柴军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等等,金三爷这么想得到向阳屯里的那块坟地,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想通过风水改命,生个一儿半女,所以才会盯着向阳屯的地不放?”
柴军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以金三爷今时今日的财力,想继续在商业上有所进境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风水术保佑。可是如果是想要一儿半女,那就说得通了。可惜金三
爷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反而惹到柴军,把自己赔进去。
等到风水师点点头,肯定柴军的猜测,柴军忍不住笑道:“太滑稽了,一个穷光蛋暴富后把自己的身体玩废,然后又因为废掉的身体把自己给坑死,古往今来估计找不出几个这么好笑的人。”
不过笑归笑,正经事还是要谈的。
柴军很快就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金黎说:“既然你是金三爷的侄子,金三爷又那么信任你,将整个商业帝国交给你打理,你尽心尽力帮助金三爷,日后接替他的家业就好了,和我有什么好谈的?”
风水师也疑惑地盯着金黎,等待金黎的回答。
他帮着柴军说:“金先生,我们大家都了解柴兄弟的脾气,如果你想劝柴兄弟别和你起冲突,那你还是省省吧。如果你接替金三爷的事情后不对向阳屯出手,柴兄弟肯定不会多管闲事,可是你已经触及柴兄弟的底线。”
不得不说,风水师真不愧是和柴军合作过的人,非常了解柴军的性情。
正如这个风水师所说,从环金黎接替金三爷的工作,并且把罗东庆派到向阳屯搞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金黎也休想将事情推到金三爷身上,毕竟罗东庆搞事从时间上就看得出,那是金黎接替工作后发生的。
金黎点点头说:“表面上看,我们确实没有多少合作的空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呢?天底下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对吧?既然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为什么就不能暂时放下成见,合作共赢呢?”
柴军当然知道“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个事实,可是他依然不太明白金黎说的话。
柴军疑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我面前卖关子,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共同利益?”
金黎这才慢吞吞地说:“当然是让我叔叔的东西永远变成我的东西,你们再次跑来江南市不就是为了彻底扳倒我叔叔吗?正巧我也有同样的目的,不如我们合作合作?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亲自出面,所以才需要你将我叔叔的犯罪证据交出去。”
“什么?”风水师顿时大吃一惊,一脸震惊。
柴军则盯着金黎沉思起来,暗暗猜测他的意图。
古往今来,为了权势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事情可不少见,所以叔侄关系倒也不是特别牢靠。金三爷将事情交给金黎打理,想来也不是因为所谓的亲情,只是因为他身边实在没有更信得过的人,才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是不得已而为之,那金黎当然要害怕金三爷有朝一日会重获自由。
到时候,这些已经属于他的东西都将离他而去。
那他为了保住这些金三爷给他的东西,对金三爷下手倒也不足为奇。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柴军自己的猜测而已,不见得就是事实。金黎这个家伙心里的真实想法,柴军还是要花时间具体琢磨一下。既然已经和金黎碰面,柴军当然要马上把事情完成,省得再走一趟。
柴军直接道:“那好,我们得单独谈谈。”
在这间屋子里找了间房间,柴军和金黎分别叮嘱自己的人在大厅里待着,然后就钻进房间,将大门也关上。有风水师和金黎的人在外面互相盯着,即使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肯
定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屋子里这么安静,柴军只要稍微竖起耳朵,就能听到附近的动静,风水师和金黎的人绝对不可能靠近房门却不被柴军知道。
柴军压低声音道:“好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谈吧。我知道那些话你肯定不会对别人提起,不然要是传到忠于金三爷的人耳中就不得了。不过你要是想和我合作,就必须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才行。”
金黎皱了皱眉,有些顾虑地说:“必须这样吗?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我的想法和我们叔侄之间的关系,没有必要明说吧?这种话要是传到其他人的耳中,风险太大,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柴军当然猜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变数太大。
不搞清楚情况,他可不想信任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柴军耸耸肩,摊开手表示无所谓地说:“那就随便你,两个人合作最起码要有充足的信任才行。你要是不信任我,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合作。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靠自己的本事就做得了。”
说完,柴军就在房间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等待金黎的答案。
他也不慌,反正他清楚金黎肯定会和自己合作。
要不然,他不用费那么大力气将柴军请到这里来,毕竟他这样做也是要冒险的。既然金黎选择这样做,就意味着他有些事情必须在柴军的帮助下,才能达成,虽然柴军目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在金黎低头考虑的同时,柴军又打量着四周的情况,暗暗猜测金黎会将项经山关在哪里。
过了三四分钟,金黎终于缓缓抬起头,咬咬牙说:“我明白了,那就跟你明说吧,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我今天说的话,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转述给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同归于尽。”
柴军心中暗暗冷笑,根本不以为然。
就凭这个深入金三爷商业帝国内部,却还要和柴军合作才敢搞金三爷的家伙也有底气说和柴军同归于尽?他是不是对柴军有什么误会?当然,即使心里有这种想法,在和金黎的合作破裂之前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所以柴军连忙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金黎这才深吸一口气说:“简单来说,虽然我暂时接受我叔叔的事业,指挥权基本落到我手上,但是那些公司的元老依然听我叔叔的。我要是想将东西据为己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那些人还想救我叔叔,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柴军沉声问道:“像你前面所说,你手上应该有不少金三爷的罪证吧?只要你将那些东西交给警方,钉死金三爷不就可以?就算你自己不方便出面,随便找个人也可以办到同样的事情。”
柴军才不相信金黎手上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这种事情应该没有理由必须让柴军出面才对。
甚至连那个风水师,因为长时间跟在金三爷的身边,金黎只要收买他就可以让他合情合理地做到同样的事情。在柴军看来,金黎让风水师去送罪证的风险明显会更小,所以柴军也搞不懂这个家伙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柴先生,你这是不了解我的处境,我在江南市的地位可不如你在鹰潭市的地位稳固。”金黎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