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血泪纵横
第719章 血泪纵横
窗外的映雪,已经在一块巨石上枯坐了一个时辰。眼看时间就要到中午了。太阳虽然不至于毒辣,也让她头顶被晒的晕晕乎乎。
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她转头一看,原来是霜儿。
今时今日的霜儿,早已不再是灰头土脸的小丫鬟模样,俨然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明媚少奶奶。
"小姑,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到处找你呢!烨儿和霖儿都快闹翻天了!"霜儿婚后,便把对映雪的称呼给改了,这也是映雪强烈要求,并严肃纠正的结果。
这个时候看到霜儿,对映雪来说多多少少都是安慰。毕竟是娘家的亲戚。"堂嫂,我夫君就在这扇窗里。"她望着高高的窗口,幽幽的说道。
霜儿走到她面前,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只要熬过今日,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映雪点点头,随即又欣慰的笑了:"想当初我朗月哥哥手术时,你一直陪在身边,这也算是朗月哥哥不幸中的大幸了。"
"王爷始终有你在身边陪着,也是一样幸运的。"霜儿说道。
她看着霜儿此刻光彩照人的脸,感慨的说道:"没曾想,有一日你真成了我的堂嫂。我还记得当年在徽州雪山上初见你的情景,那时的你,就是个半大孩子。"
"我能有今天,其实,还得多谢王爷。"霜儿笑容淡淡的,眼睛里却盈满藏不住的欢喜:"要不是他及时出手,我跟冷野就彻底完了。冷野是不会喜欢我的,而我也永远错过了我的朗月。朗月待我真的很好,公公婆婆和朗星也好。他们让我觉得,我之前承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映雪将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望着她的侧颜,笑吟吟的说道:"我们潘家,向来阳盛阴衰,有你在,帮我二婶看着那群糙汉子,我也放心多了。"
"我婆婆也是这么说的。"霜儿脸上的笑意更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帮朗月开枝散叶,这也是我婆婆最盼的事情。"
提到这事儿,映雪心里忽然浮起一个深埋已久的疑团。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语气也开始支支吾吾,闪闪烁烁:"堂嫂,我……我不是八卦啊,就是想……关心一下,你跟朗月哥哥……"
"我们圆房了。"霜儿很干脆的回答了她的难以启齿,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羞涩:"他……能做父亲。"
"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映雪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八卦,而是她真的很希望朗月和霜儿这对小夫妻,能够幸福快乐。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早点知道,也能早些想办法帮着解决。
霜儿羞红着脸,语气中藏不住的甜蜜。"其实,即便他不能……我也是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的。当初嫁他前,我已是做了这个打算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是让我圆满了。"
映雪快要被这波狗粮给噎死了,用胳膊搡了她一下,认真的说道:"那当然,你是朗月哥哥拿命疼爱的女人,他自然是要让你圆满的。哦对了,冰雁的哥哥一直在帮朗月做那副支架。王爷已经让他先将别的事情都放在一边,专心做此事。所以你让朗月再耐心等等。"
"嗯,我们不急,他若是能站起来,就是锦上添花。但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够好了,我真的很满足,也很珍惜。"
映雪看着她说这番话时真诚的表情,心中很是感慨。比起什么都不缺的德宁郡主而言,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的霜儿,如今却显然幸福的多。或许,正是因为霜儿更容易满足,更懂得珍惜吧。
想到这里,她长叹了一声,说道:"我的大堂哥大堂嫂,总算都熬出头了。现在,就看朗星哥哥的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若雅带回来。"
霜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夫君说,朗星虽然外表有些浪荡,实则是个很执着的人,我对他倒是很有信心。"
"我对苏德没有信心。他那个家伙,怎么什么都敢做啊?"只要一想起苏德那反人类的家伙杀了自己的老爹和几个哥哥,映雪整个人都不好了。纵观历史,上下五千年,还真找不出几个同类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毕竟与自己熟悉的那个中华文明并不在同一个时空,所以也不好放在一起比较。
但如今天下间有许多人拿苏德跟南宫羡相提并论,这就很让她炸毛了。她家男神,跟草原上那个男神经病,根本不是同一回事好吗!
她大概绝不会猜到,此时此刻,她家的男神,跟她隔着一堵墙,却像身处于两个世界。
她这里风和日丽,江水潺潺,岁月静好。
他那里,却是血泪纵横,痛不欲生,度秒如年。
跟傅云预料的一样,南宫羡在正常麻醉药效的范围内,提前苏醒了。
确切的说,是痛醒的。
眼前原本白色的虚无,如今,已经是漆黑一片。他无法得知自己目前的处境,唯一的感觉,便是来自双眼的疼痛。
不知是因为清障手术使他的双眼受到了重创,还是因为傅云在他的眼睛上敷了药,他感到一种生平从未感受过的剧痛从眼皮一直向内部穿透,就像有人在用刀不停的戳他的双眼。痛感切切实实的扩散到了整个头部,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站在一旁侍疾的小厮们吓坏了。他们都知道王爷已经醒了,可他们什么也不敢做,只能按照傅云的吩咐,不断的擦去他脸上的血水。
"王爷,您是不是很疼啊?"其中一个小厮,见他都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忍不住在他耳边跟他说话。
他没有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愚蠢问题,捏紧双拳,绝望的自我挣扎。他意识到,有东西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去。他也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样子,一定非常吓人。
"王爷,云大夫正在对面给您取眼睛,您忍着点儿,她很快就回来。"另一个小厮带着哭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