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徐文长把林三生找来,一起讨论这次须弥山之行的收获。
本以为这次陈晓旭上山,至少会证明他是不是人神官,但结果却仍然模棱两可:说他是人神官吧,上了须弥山别说是接受诸神之力,连个毛影子都没见一个,但就此说他不是吧,人家毕竟也上山了,还睡了一觉,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但他这次行动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让大家知道了须弥山上是个什么样子,确定了山顶上还有一只大鼎,却不知是九鼎中的哪一个。
至于那尊玉台,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封神台了吧……
讨论下去,徐文长强烈要求叶少阳出山,先统一法术界,然后把真正的玄素绣球亮出来,寻找真正的九天玄女。
“这是你的责任,十七年前,你一马当先,以天下为己任,就算面对鬼王你也没怂啊,最后不还是成功了一半,而且鬼王是你带回来的,这件事你可不能推脱!”
叶少阳无奈道:“我也推脱不了,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我也不是鬼王的对手,现在出来也是让人给打死。再说现在的法术界跟当时不一样了,我现在出头,反而会让法术界大乱。”
徐文长道:“大乱也不怕,你一个个收拾,让他们服你就好了,总要有个过程。”
“哪有这么简单。”叶少阳叹了口气,“行了徐公你且回吧。”
正说话间,窗外阴风阵阵,大伙一起转头去看,只见一道人影透窗而入,身穿一件黑袍,黑发黑须,脸也是黑的,看上去异常肃穆。
叶少阳等人看一眼就认出来,他是阴司四大使者之中的黑衣鬼使。看到他,叶少阳一干人心头都是一紧:阴司四大使者,红衣主喜,白衣主战,黑衣主丧,青衣……黑衣鬼使前来,那准没好事。
徐文长怔怔地望着黑衣鬼使,连打招呼都忘了。
黑衣鬼使道:“徐师爷却在这里,让我好找,快随我回去吧,崔天子招呼大家去议事。”
徐文长朝黑衣鬼使拱了拱手,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徐州大鼎,被夺走了。”
什么!
那可是酆都城镇城之宝、阴司的国之重器啊!
“怎么会,鬼王不是说过,与我阴司暂时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吗,为何出尔反尔!”
黑衣鬼使道:“徐州鼎并非鬼王夺走,而是冥河老祖。“
“那还不是一样,一丘之貉。真的可恶!”叶少阳骂了一声,对黑衣鬼使拱手道:“那请问圣使,这件事阴司打算如何处理?”
黑衣鬼使道:“这不是请徐公回去,一起商量来着,不过我估计也不能怎么样,真打起来我们没有胜算,也只能跟鬼王谈判,约法三章,让他约束冥河老祖的所为。”
徐文长跟大伙说了几句,然后告别,跟黑衣鬼使一起离开。
“局面更加艰难了。”吴嘉伟深吸一口气叹道,大家深有同感,都不说话。
晚饭之后,叶少阳开始吐纳修行,让芮冷玉帮他看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在入定之后,叶少阳再一次进入那种奇妙的境界――在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飘浮着若干虚拟的线,将整个世界切分开来,这感觉有点像是两块屏幕凑在一起,上面显示的东西却是连贯的。
他拨开这些线条,那紧贴着的一块“显示屏”上面的图画就好像放了快进,加速运转起来,反过来拨,则是倒放,真是说不出的神妙。
之后的经历,更是光怪陆离到难以形容,叶少阳完全沉浸其中,仔细摸索着其中的规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将入定之中的收获沉淀了一下,感觉到空气擦着自己身体在缓缓流动,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心中正在诧异着,耳边响起芮冷玉的问话:“怎么了?”
“冷玉,你感觉到有风没有?”
“风?”
芮冷玉站着感觉了一下,摇头说道:“窗户我特意关上了,没有风啊。”
“窗户关的再严,也是有缝隙的,空气肯定还是流动的。”
“那当然,不过这种流动太微弱了,人是感觉不到的吧,怎么了?”
叶少阳起身走到窗户边上,那种空气流动的感觉的确更强烈了,他转头对芮冷玉道:“我感觉的到。”
芮冷玉呆住。
叶少阳把自己的感觉跟她说了,为了验证,把窗户打开,有微风吹起来,但是叶少阳对风的感受比芮冷玉要强烈数倍,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流动的轨迹,如何在自己面前分开,如何擦着自己身体过去,最后如何在自己身后汇聚……
也就是说,自己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提升!聪明如叶少阳,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特质在战斗中会起到多么关键的作用!
自己多日修行,总算有了进步。叶少阳很是欣慰。
而且,他相信这种感官上的加强只是一个开始,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收获。
这大概算是悲伤的现实中唯一的安慰了吧。
叶少阳长叹一口气,趴在窗台上望着月色,眼前又浮起了青云子和小马的音容笑貌,心中仍是刺痛一般。
芮冷玉在边上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没什么能劝你的,只能这样陪着你了,至少,我还在这里。”
叶少阳抓紧她的手。
突然一个家伙从后面跳上来,挤到叶少阳肩膀上坐着。
面对两人嫌弃的眼神,瓜瓜恬不知耻地咧嘴笑起来。
芮冷玉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对叶少阳道:“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也很幸福啊。”
叶少阳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瓜瓜说道:“要说一家三口,那我还真的不算……”突然抬头看到叶少阳杀人般的目光,赶紧溜走,“好吧,我又说错话了。”
瓜瓜走后,叶少阳偷眼看芮冷玉,有点尴尬,芮冷玉对他笑了笑,道:“我不怪你,少阳,你不是一般世俗的人,我也从来没用世俗的眼光看你。”
“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