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自己就很乖的孩子,他们就是一张白纸,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会变成什么。”车子在小区门口稍稍停了一下,然后开入私家车库。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走,叮的一声停到11楼,靳君迟先走出电梯,我冲他挥了挥手:“靳助理,晚安。”
“什么?”靳君迟愣了一下。
“我家在楼上。”我又按上电梯门,电梯继续上行一层停下来。我走到公寓门口,这里虽然三年前就整理好了,但我一天都没住过。我进门把灯打开,暖金色的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却无法冲淡房间里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沉淀下来的冷清。房间虽然有人按时过来打扫,我还是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的床单被罩换上,然后拿了睡衣去洗澡。
大概是过了平时习惯的睡觉时间,从浴室里出来我一点儿都不困了,反而是觉得有些饿。这里一直没人住,冰箱里没有储备食物。就算想熬粥,家里连米都没有。
本来就睡不着,肚子饿更睡不着。下这么大的雨叫外卖实在太邪恶了,我拿着手机刷个朋友圈,还看到雪菲在撸串……这个世界简直就是满满的‘饿意’啊!我把手机一扔,把自己丢进被子里。
‘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响起来,这个时间……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了靳君迟。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背在后面,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嗯……秀色可餐!
我只把门开了条缝,身体卡在门和门框之间,堵死了进门的路。
靳君迟弯了弯嘴角,伸手摸了下我的脸颊:“不请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靳助理,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而且我一个人在家,万一遇到色狼怎么办?”
我吸了吸鼻子,很有诱惑力的焦香混合着孜然、黑胡椒和辣椒各种香料的味道――应该是烧烤的味道。刚才看到雪菲撸串我已经馋的不行了,现在闻到香味更加诱人,我都要吞口水了。
“怕色狼更应该让我进去了,我可以保护你。”靳君迟圈住我的肩膀,然后晃了晃拎在手里的手提袋,“我买了宵夜,再不吃都凉了……”
“你买的?”我们几乎是同时到家的,就算他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洗完澡之后还能有时间去买宵夜。
被靳君迟搂着回到房间,他顺手把门撞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助理还有助理呢。”
“噗……”
靳君迟把手提袋放到茶几上,目光环视着房间竟然有些失神。其实他有这个反应并不算奇怪,毕竟我是把楼下的家具原封不动地搬到楼上来了。
“咳咳……”我等着靳君迟发表点儿言论。
“买了烧烤,还有粥和点心。”靳君迟把食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到我面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食盒上印着‘翠竹阁’的LOGO,我倒是不知道,翠竹阁居然还卖烧烤呢。我拿了一串鱿鱼,慢慢地啃。像烧烤这种小吃,还是要在小店里买。酒店做的虽然精致,终究少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
“小馋猫。”靳君迟伸手,指腹在我唇角上轻轻一抹,把黏在那里的烧烤酱料抹去。我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下嘴角,靳君迟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小丫头,别勾我!”
“我才没有!你是念由心生。”我选了一碗艇仔粥拖到面前。
靳君迟从旁边拿了一个勺子出来,打开包装递给我:“既然房子要布置成跟原来一样,何必跑到楼上来买,楼下的房子本来也是写的你的名字……”
“我三观正着呢,不爱占人便宜……”我当时都要被靳君迟气死了,哪里愿意住在他买的房子里。
“人家闹分手还争房争地呢,你倒是好,搬几件家具还把钱给我打到卡里了。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倔!”靳君迟不满地戳了戳我的额头,“简直能把人气得呕血。”
“那是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男人巴不得离婚时,可以把老婆一脚踢出去来个净身出户呢。”翠竹阁烧烤做的一般般,粥倒是煲得很好,可以跟吴姨的手艺媲美了,“你不饿吗?”
靳君迟一直看着我吃,我一碗粥都快喝完了,他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气都给你气饱了,我能吃得下东西?”靳君迟哼了一声。
“我还没生气呢,你气什么呀?”我故意捉弄靳君迟,“你说结婚,我就跟你去了民政局;你说离婚,我就乖乖签字。我都乖得不要不要的了,你有什么好生气呢?”
靳君迟忽然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顺到怀里,然后捉起我的手贴到他热热的胸口上:“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在用刀子戳我的心,我都快疼死了……”
“我来帮你止疼。”我用手臂环住靳君迟的脖子,抬起头吻上靳君迟的唇,其实是很轻很轻的,但他的嘴唇都是烫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靳君迟的身体倏地一下紧绷起来,旋即一手扣紧我的的腰,另一只手禁锢住我的后脑,抵死缠绵般的攫住我的唇瓣。舌尖儿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从微微松开的齿关探入,霸道地索取起来。
“唔……”肺里面的空气被一点点地压榨掉,我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嗯……”
“这个止痛药我喜欢。”靳君迟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带着某种暗示的语调听得我头发直发麻。
“你……赶紧把宵夜吃了,我要睡觉了……”这么下去很危险,我对靳君迟本来就没多少抵抗力,他再对我使个‘美人计’什么的,我绝对就是丢盔弃甲的俘虏了。
“都不耽误……”靳君迟忽然站起来,抱着我走进卧室:“你睡你的觉,我吃我的小点心……”
“我不要……”散碎的声音原封不动地被堵进喉咙里,到最后变成隐忍的呜咽……
我醒过来时天只是蒙蒙亮的,光线还很弱,整个房间像是笼在淡淡雾霭之中。靳君迟还在睡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沉稳有力。我却被榨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可是我被榨干的不只是力气,还有身体里的水分,如果不喝一杯水,我估计自己会脱水而亡。
我用手臂撑起身体,从被子里做起来。手还没够到落在床脚的睡裙,整个人就被拖回了被子里。靳君迟简直就是个八爪章鱼怪,把我缠得死死的:“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放开!”我本来就要渴死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座火焰山。
“不放。”靳君迟完全把我当做人形抱枕,不但不松手,还又紧了紧。
“要喝水……”我用手指戳着靳君迟硬邦邦的胸膛,“渴死了!”
“嗯……说点好听的,老公去给你拿……”靳君迟合着眼睛,如果不是他的声音足够清明,我都要以为他是在说梦话了。
“要喝水……总是欺负我……讨厌!”用手指戳实在是戳不动,我直接在靳君迟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额。”靳君迟闷哼一声,“还点火呢?今天不想去上班了,嗯?”
听了靳君迟的话,我的身体直接石化了,简直一动不敢动的。
“就这点胆子……”靳君迟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起身捉起睡裤套到身上。
我觉得自己都快睡过去了,靳君迟才端了一杯水回来:“起来喝水。”
靳君迟把我从被子里捞起来,水的温度刚好入口,而且还调了蜂蜜,香香甜甜的。我捧着水杯,一口气把水都喝光了。
“还要吗?”靳君迟帮我抹去嘴角的水渍。
“不要了。”我摇摇头。
靳君迟走出卧室,我也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我洗完澡靳君迟也没回卧室,这男人一早跑哪儿去了?
我选了一条通勤连衣裙换上,然后走出卧室。厨房里的吸油烟机嗡嗡地工作着,靳君迟只穿了一条睡裤,上身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暴露在晨光中,笼着淡淡的柔光。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部的最下端,那里有一条浅粉色的疤痕,虽然平整却比周围的皮肤要浅。
我走到靳君迟身后,他并没有看我,晃了晃锅子里的煎蛋:“马上就能吃早餐了,到外面等着去。”
我手指轻轻地覆上那道疤痕:“还疼吗?”
靳君迟侧过身,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这都多久了,早就不疼了,小傻瓜。”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做手术……”我把下巴磕在靳君迟胸膛上。
“现在都好了你都是这种被吓到的样子,真让你陪我做手术,不得吓哭了?”靳君迟点了点我的鼻尖儿,“看到你哭,我会心疼的。”
“我才不会哭……”我这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看到靳君迟受苦,即使是躲到没人的地方,我也是一定会哭的。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靳君迟把煎蛋盛到盘子里,捏了一点点海盐撒上去,“想吃煎香肠还是煎培根?”
“随便。”
“那就都做?”
“就煎香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