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人的相貌和身材都太出挑了,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会闪闪发光,让人难以忽视的类型。那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亮渐渐熄灭下去:“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睿,你做什么?”
雪菲结好了账,也走过来:“桑桑,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
“啊!啊啊!”雪菲看我确实没事儿,才仔细地打量起站在我对面的男人,然后激动得地开口:“你,你是……”
听到雪菲叫我‘桑桑’,那个男人再次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跟在他身后人则马上冲雪菲比了个‘嘘’的手势。
雪菲表示明白,然后像个小特务似的压低声音,两眼放光地问:“Chris可以给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Chris脸上的笑容十分和煦,看起来礼貌又亲善,但我真读不到多少诚意。这个世界上置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分两种,一类就像靳君迟那种,一眼看过去脸上直接写明了‘闲人勿进’;还有一种就是Chris这类,虽然对着你时笑得和蔼可亲,一转头根本不记得世界上有你这么个人。
“到这边来,在门口不太好。”跟在Chris身后的男人指了指里面的桌子。
“好。”罗雪菲童鞋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听到雪菲喊Chris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应该是雪菲一直在粉的明星,‘塞纳河畔的音乐才子’似乎还拍电影什么的。我只热爱二次元,所以并没打算跟过去。而且,罗雪菲那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早就跑没影儿了。
让我意外的是,Chris忽然折回来帮我推轮椅。我本来想说你们去签名,不用管我,但这样好像显得我很不给明星面子……
看到Chris来推我,罗雪菲童鞋才从遭遇偶像的重度精神亢奋中冷静了那么一点点。也跑到我身边,冲Chris笑笑:“我来吧。”
“好了。”Chris把我推到桌子旁边,然后才坐下来给雪菲签名。他那个叫艾伦的助理还帮他和雪菲拍了合影。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Chris忽然偏过头对我说:“桑小姐我们合张影吧。”
“啊?”不单是我连艾伦都愣了。
“不行吗?”Chris问。
“行。”我不自然的笑笑。
折腾了半天,我们从餐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街道两旁的路灯洒下一片暖金色的光。燥热一天的空气渐渐凉下来,晚风拂面的感觉很舒服。
雪菲一边推着我一边说,“没想到Chris居然会到那种小店去吃饭啊,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我觉得当明星还真是辛苦,出来吃个饭都要乔装一番,生怕被狗仔抓拍。就算运气好没被狗仔发现,遇到粉丝也要花精力应酬,真是挺可怜的。
“Chris绝对是被你的美貌折服了,还主动要求跟你合影,搞得好像他是你的粉丝一样。”雪菲笑着耸耸肩。
推开病房的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到我们进来,连忙起身:“桑小姐,您好,我是蒋先生派来照顾您的。”
蒋先生?蒋东?知道我扭了脚,又姓蒋的先生,我只能想到这一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对方可能怕失去这个工作机会,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我是专业护工,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蒋东没有义务这么‘照顾’我,是谁让他这么做答案显而易见。我堂堂桑家的大小姐,又不是要穷死了,需要护工我自己会请。
“哪个蒋先生啊?”雪菲一头雾水。
“是蒋东先生。”护工马上回答。
“蒋东是谁?”雪菲偏过头看着我。
“总经办的同事。”我避重就轻地回答。
“咦?难道是蒋特助,靳总的……”罗雪菲童鞋那两眼放光的表情,真跟猫闻到了鱼腥儿一般,“别再拿你跟靳总一点儿都不熟的调调糊弄我,哼哼……桑桑,赶紧选择坦白从宽吧!”
“我确实跟他不熟,以上就是全部。”我将一记白眼准确无误地丢向她。
“‘不熟’他送你回家,还在你家吃饭?‘不熟’会特意请护工照顾你?”雪菲忽然捂住嘴,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喜模样,“桑桑,靳总是在追你!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都甩秦人渣八条街,你赶紧答应他吧。”
“你这脑洞太大,是时候填一填了。”我虽然迟钝,还搞不懂靳君迟究竟想做什么。但至少能看出他不是想追我,而是对我有企图。雪菲这一见到帅哥就刷刷掉的智商的毛病是无药可救,而且她居然放弃治疗了。
“是你思想扭曲好么!”雪菲冲我摊摊手,“男人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不是喜欢难道是讨厌啊?”
“那真说不准。”我懒得去消耗脑细胞,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啃。
第二天,我一边做针灸,一边看报纸。经济版用很大的篇幅报道了昨天的投资峰会,占最大版面的是靳君迟发言时的照片。翻过去的娱乐版,一张不大不小的照片,却是靳君迟抱着我走出会展中心……标题也够吸引人眼球――场内场外同样精彩,恒隆少东‘抱得美人归’。
托靳君迟的福,我跟明星似的天天上报纸。这条八卦一出,我在恒隆是没法混了,照片虽然没照清我的脸,但总经办的人都知道是我陪靳君迟去参加投资峰会的。我一不小心‘染指’了全公司女性心目中的男神,等我销假上班估计会被口水给淹死。
我瘪瘪嘴把报纸扔到一边,靳君迟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因为没照到脸,所以很不满意?”
“靳总,您多虑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真是个古怪的女人。”靳君迟扫了我一眼,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我如果是古怪的女人,他就是蛇精病男人。
设定的时间刚好到了,医生进来给我起针:“下午做推拿。”
“好。”我点点头。
医生刚走到门口,病房的门就被人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