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你受伤了还是怎样?
顾吻安愣了愣,恍然转头。
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儿,竟然把宫池奕的轮椅弄翻了。
宫池奕现在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落地,太阳穴大概还磕到长椅了,闭了闭眼,没动静。
展北哪见过宫池奕这样的狼狈?吓得心里都在打颤,过去就要把他抱起来放回椅子里。
但宫池奕摆了手,似乎哪里磕得很严重,一时不让展北动。
“三少……”展北皱着眉,满是担忧,“要不要叫医生?”
宫池奕毕竟高高在此,稳持矜冷,这样的姿态落进行人眼里,难免脸色阴沉,几不可闻的摇头。
余光里,顾吻安回神后把轮椅扶正,精致的脸上薄薄的无措。
她知道自己不是故意,但也做错了,低眉静立一言不发。
后来展北推着他去找了医生,吻安看了看她爷爷的病房,拧着眉,终究是没敢离开,只是抿唇看着轮椅转移视线。
那一整个下午,她接了桑赫和东里的无数通电话,但人一直没敢离开医院,打着电话也始终站在病房门口。
一个护士走过去之后等她挂电话等了好久,终于见她看过来,才道:“顾小姐,池先生让我帮您……”
接到她极度沁冷的视线,护士只好闭嘴,指了指她裸露的腿。
她坐在了椅子上,护士就蹲着给她处理擦伤的地方。
“宫池奕怎么样了?”好一会儿,顾吻安终于问了句。
护士随口道:“已经走了啊,具体我也不清楚,一般医生是不能给池先生看病的。”
她抿了唇。
大概是生气了吧,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
她一直在医院待到七八点也没打算回香堤岸,虽然犯了错,但她自己的气缓不过来。
不过几天,事情一场接一场,不是于馥儿惹她就是他让人生气,何况,关于父母,他高中就惹了她一次,今天第二次。
固执的一直在病房不离开,电话猛然震动的时候,她才连忙拿起来。
两秒之后表情淡了淡,不知道想让谁打给她,反正没预料里的好,因为电话是郁景庭打的。
“有事吗?”她接起,声音很小,也一如既往的淡。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和男人沙哑的嗓音:“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忙……”
那边没声音了,顾吻安皱了一下眉,带着试探:“喂?”
“郁景庭?”
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男人吸气声,然后低低的一句:“我住梨园,B区16,暂时开不了车……”
她转头看了看爷爷,“你是受伤了还是怎样?”
状态这么怪,还开不了车。
挂了电话,她把专门的护工叫到跟前,又仔细问了医生,确定不会有事才匆匆离开,想着尽快赶回。
她是真的不喜欢跟郁景庭牵扯太多,加上自己心情不佳,到了梨园也微蹙眉,站在他的别墅前敲了门,手刚碰,门却开了。
在顾吻安看来,郁景庭作为国际律务领军人物,才华满腹,老成持重,但是表面那层淡漠之下,是让人不想靠近的危险,因为淡漠阴郁往往和黑暗挂钩。
所以,在她看到郁景庭苍白着脸怪异的搭在沙发边上时眉头更紧,和她想象的情况相差太远。
“郁景庭?”她走过去。
男人抬头,费力的看她,想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放好,差点没往地上栽。
吻安顺势扶了一下,心头一惊,“你发烧了?”
烫得跟烙铁似的,想必也是头晕得身体不听他使唤,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有被摔过的痕迹。
她想起了前两天他说话状态不对,电话里说了两句没了声的情况,估计不是拿不稳手机,就是整个人跟着摔了。
“别叫车!”他忽然抓了她的手,非常用力,“我不去医院。”
吻安瞥了他一眼,淡着脸,没打算理他,因为不想在他多浪费时间,哪知道她刚拿手机,这人竟然手一挥就给打掉了。
她愣了愣,“你疯了?”
回应他的是郁景庭苍白而冰冷的脸,摇摇欲坠,“要么帮我找点药,你也可以离开。”
吻安闭了闭眼。
最终她给他找药,帮他倒水,看着他吃药,然后让他躺在沙发上,因为扶不动他进卧室。
过了好久,他脸色稍微好转,吻安站起来皱眉看着他,“你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吗?”
很显然,她不想照顾他。
“那么有钱,要长居就不能雇个保姆?”
郁景庭看过去,病中神色更淡,“给你支付跑这一趟的薪水?”
吻安皱起眉,“我不是你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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