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开春祭典
“公主眉间的花钿要这样画才好看,哎,你别乱动啊!”玉珠压下躁动不安的夜染璃,今天可是重要场合,夜秦就这么一位公主,说什么也不能失了面子。
“好了,玉珠姐姐,这样子已经很好了啊,我们准备出发吧!”夜染璃对玉珠说道,可是玉珠却坚持的要将花钿给夜染璃画上,夜染璃无奈的摊了摊手。
时间过的飞快,虽然夜染璃习武,可却也不经常风吹日晒。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吐露出诱人的光泽。
她坐在那里任由玉珠在她脸上作画,阳光和煦微风正暖吹过屋里的幔纱,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卷,美的就像是那一幅幅泼墨的画一样,就连玉珠都看呆了。
她完全继承了珍妃的美貌,却不似她眉目温柔,她眼眸透漏出那种刚毅的目光,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英气。墙上挂着的就是她平时的得意习作,世道安稳,近年来也并无大事,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也是极其的悠闲。
夜熹不同意她习武,生怕她磕了碰了,好好的一个美人整天舞刀弄剑的,成何体统。夜熹虽然宠爱她,可是毕竟作为一国国君独断专行惯了,他反对,夜染璃明面上也不敢与他对立。只是多年跟随老道学了些拳脚功夫,勉强自保。
“公主”玉珠停下手中的动作,和夜染璃一同转过身去,见门外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太监。
“进来吧!”夜染璃叫他进来。
那小太监看着眼生,估计是刚进宫不久,也不知道到前来何事。见他进来朝夜染璃一行礼递上一个信封,夜染璃用眼神示意玉珠接了过来。
“刘公公让咱家给公主送过来,并没有交代其他,公主可有什么需要咱家代传的么?”小太监问道。
“劳烦公公了,玉珠。”夜染璃朝他微微一笑,喊道玉珠打 赏。玉珠给了他些碎银子,那小太监收入袖中,又向她一行礼,才退了出去。
夜染璃接过信打开一看,心中了然。又想不通刚刚来的小太监明明是个新人,刘公公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来送?夜染璃起身走到屏风后,玉珠连忙跟上帮着她更衣。她将这封信随手放在了箱子里,锁了起来。
夜染璃已经梳妆准备好了,和玉珠在殿内等着车撵。这是今年开春以来第一次祭典,夜熹也是十分的重视,夜染璃自然不敢马虎。这些礼仪她早学过上百遍,早已熟记于心了,一颦一笑都不失皇室风范。
过了一会儿,来接他们的车撵终于到了,夜染璃上了撵。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宫殿,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却也好久都不曾踏入过了。毕竟年龄大了,不像是以前那般可以任性,到处乱跑。许多地方她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去过了,比如说呼兰贺的那座旧殿。
这些年夜熹虽然幽禁着他,确实也只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安定与和谐,衣食上不曾短缺过什么。想来他过得应该也不是的那么的艰辛吧,只是许久未见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变了样。夜染璃曾有偷偷的去看过他,可是却未见有人响应,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想见自己,还是真的不在。
这时间一久,每日里忙忙碌碌她也就忘了这档子事,多年未见,再见估计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无话不谈了吧!孩童的天真时光已经过去了,若是现在二人相逢只怕又是一套虚礼下来,两个人也无旧可叙,时间久了又要被人诟病于理不合。
她眼眸中划过一丝惆怅,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了,快的让人抓不住。心中那一点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今年已经整整满了十三岁,命运又不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难逃过几年被和亲的命运啊!
可是夜染璃一向骄纵惯了,不甘心只当一枚和亲的棋子,就像夜羽一样,那么轻易的就被送走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她的意中人,她就算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摸了摸怀里的沙袋不由得笑了,还好我有一技傍身,大不了我就跑路呗。反正还没有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没有历尽千山万水,还没有看遍春花秋月,此去潇潇洒洒不是甚合她意么?
“公主,已经到了。”玉珠在外面对她说道,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在车撵内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了出了。文物百官都已到齐,只有夜熹和珍妃还没有到来。
百官前来向她问好,虽然她面带微笑,可是话里还是有种冷若冰霜的感觉,那气场倒是吓退了不少前来示好的人。
并没有过多久,夜染璃远远的看着一行人映入眼眸,从远到近。夜熹和珍妃一同前来的,百官一见夜熹前来,急忙的行礼,夜染璃也不例外,一行人跪迎着他们。夜染璃抬起头瞧瞧,并不见王后娘娘,想来是又没有来。
百官也见怪不怪,夜熹过于宠爱珍妃他们也无可奈何,王后告病旧居深宫,夜熹竟是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想来夫妻情分也早就尽了。王后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后宫虽然后位未易主,可是谁人都知道,真正的主子就只有一个。
就算是主持礼仪的礼部大臣,也不敢多加劝阻什么于理不合,怕是此言一出,第二天就要易后了。夜染璃也有些动容,自打夜羽去了渝北之后,她就没有见过王后。觉得孩子不能在膝下承欢,也是一件略遗憾的事,父王对王后又是这种态度,王后该多么的伤心啊。
她虽然不希望王后分走夜熹对她和珍妃的宠爱,却也觉得王后十分的可怜。恍惚间就想起了八九年前的旧事,她和王后之间应该算是还有些过节吧,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忘记,除了珍妃和那老头略知一些,其他人更是不得所知。
当年那方士算到自己将会是夜羽的最大阻碍,就要惘害自己一条命,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夜熹会做这般决定吧!
“公主,切勿分神,王上在祭拜天神呢,小心触怒天神。”刘公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她小声说道。
夜染璃对着刘公公嫣然一笑,就安静的在底下观礼。天神?这个世间真的会有天神么?每一年的祭春大典都是如此,无聊。为了确保风调雨顺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根本就不存在的天神上,正在夜染璃无视刘公公善意的提醒,继续神游时天空忽然炸开一声响雷。
选择祭天的日子是夜熹专门找人预测的过的,此时也是晴空万里,为何突然天降霹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夜染璃赶紧在心中念叨:天神恕罪,天神恕罪。小女子并非无意冒犯,若要降罪,就惩罚小女子一人吧,千万不要连累大家啊。
夜熹眉头一皱,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虽然他也不信鬼神,可是百姓信啊。他身为国君为百姓祈福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晴天霹雳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预示?夜熹连忙向下跪去,朝着天嗑了几个响头。
礼部的那几位大人,本来想着要去阻拦,又觉得此事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若是此时作出不当的举动,传出去可是要闹出慌乱的。现在的安宁来之不易,这件事也不能让那些有心人拿去造谣生事。
“吼”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穿透耳膜,夜染璃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这是什么声音,她观察旁边的人却并无异样,心下觉得奇怪,再一次听见了那种声音。
这一次众人似乎也听见了,纷纷的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此时已经密布青云,云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天神,天神显灵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下子就点燃了心中的那点敬仰之心。纷纷的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去。夜熹心中不信,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时心中大骇,这些事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夜染璃望着周围跪倒的一大批,此时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中十分的扎眼,也连忙的跪了下去,这样就不招人注意了吧,可是对于这个天之异相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跟随老道习武多年,老道虽然不肯教与她方术,以及道门密法。可能是跟着老道混久了,经常听他说一些什么星象,什么易数的,大概也了解的一知半解。总觉得这并非是什么天神显灵,还很有可有可能是大凶之相。
就等祭典结束了回头去问下老道吧,就这么跪拜了不知多久,那些乌云才散开。又露出朗朗乾坤,夜熹这才松了一口气,祭典才得以继续。
待到祭典结束之时,夜染璃等着夜熹和珍妃坐上车撵准备离去,之后也便早些想回去,心中这个有个疑问,实在难受。刚转身,却感觉衣袖被人轻轻的拉了一下,她回过头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早上派人给她送信的刘公公。
见刘公公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周围。此刻正是忙乱之时,也并无人注意他们,朝刘公公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刘公公见她会意,这才跟着夜熹的车撵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