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从未放弃
会议室只有四个人。
康毅夫，苍衍墨，秦玄歌和秋彦。
最晚进来落座的秋彦感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似乎上一次最后三队合并抓捕黑老七时也同样如此，只是柯泽换成了康毅夫，而秋彦的身边此刻没有了一左一右两个女神副队长存在。
但是气氛显然是更凝重的。
从康毅夫脸上的肃然，就能感觉到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会议。
不过让秋彦感到惊讶的是，秦玄歌似乎并没有显得太过失落，对于即将发生的事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康毅夫的面前的桌面上堆着将近二十余份报纸。
此时他拿起这堆报纸就往宽大的会议桌当中一扔。
“我刚从市政府回来，让我意外的是陈书记竟然没有给我下达任何命令，不过他却给了我这些报纸，让我好好看看，所以……”
“现在我让大家也好好看看。”
没人去看这些报纸，一个个都很沉默。
这些报纸上有什么众人都很清楚，更明白的就是康毅夫，或者说是陈书记的意图。
康毅夫不再说话，只是注视面前的一方之地。
苍衍墨轻轻咳嗽了一声，“陈书记没有限期破案？或者要求我们增加力量，寻求重点突破？”
“他当然什么也没说。”康毅夫右手五指轻轻叩响了几下桌面，“不过也可以说什么都说了。”
他始终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让苍衍墨觉得左右为难。
更古怪的是，往常发言相当积极的秦玄歌也是一言不发，这一来让苍衍墨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秋彦却在这时伸手取过几份报纸，慢慢观看。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苍衍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就抽调一队和二队共同破案。”
“我不同意。”
秦玄歌响亮的声音让苍衍墨蹙起眉头，康毅夫却是饶有兴致地望向他。
“说说看，为什么不同意。”
秦玄歌绽放开阳光灿烂般的笑容，站起身。
“我退出这件案子，全部交给一队来负责，我相信秋彦队长应该比我更合适负责侦破此案。”
沉默。
谁也没想到秦玄歌会说出这番话。
就连秋彦也放下了手中报纸，仔细琢磨他用意何在。
苍衍墨的眉头蹙得更紧，年轻人之间的竞争忽然间让他这个老刑警也看不明白。
“哦，你没信心？”康毅夫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带笑说道。
“当然不是。”秦玄歌的声音更是响亮。
康毅夫又开始用右手五指轻叩桌面，等待他的下文。
“从一开始这个案子就是秋队长负责，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弃过调查，就连几条重要的线索实际上也是他提供给我的……”
“综上所述，我能肯定他已有了全盘方案。”
他转头看了一眼秋彦，笑容变得诡异。
“所以，现在把案子还到秋队长的手上，我觉得才是最合适的。”
秋彦轻轻一笑，没有接话。
“我看还是成立专案小组为好。”苍衍墨终于打破沉默，看了一眼秋彦，“组长还是由我来担任。”
“你本来就是负责刑事这一块的。”康毅夫沉吟说道，“所以这种形式的专案小组成立不成立意义不大，至于增加人员我反而和你有不同意见……”
“在上边没有正式出口前，我们不应该增加任何力度。”
苍衍墨困惑望向他，不明何意。
康毅夫轻松一笑，“媒体盯得紧，假如我们在此时增加了力度，反而让他们更有文章可写，他们会群起而动，周而复始的轰炸，造成更严重的恐慌，那时我们就成了他们的帮凶……”
“所以，不可取。”
康毅夫的话让众人又变得有些沉寂。
不过这一次都把注意力放在案子的本身上。
片刻之后，苍衍墨叹了口气，“5・13碎尸案和以往经历过的连环杀人案没有可比性，要抓到凶手的确难度不小。”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能讲。”
秦玄歌忽然看向康毅夫，沉声说道。
康毅夫呵呵一笑，“说说看。”
“现在我们都没听过秋队长的意见，是不是听听看他有什么话想说。”
众人的视线在秦玄歌话音落后一起投注到秋彦身上。
秋彦轻轻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苍衍墨。
“我从未放弃。”
只是简短的五个字，其中却蕴藏着一种莫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比任何一种高调的保证或是誓言更具摧毁性，直击人心。
苍衍墨感到胸口沉重得透不过气。
秦玄歌的笑容瞬时间变得格外难看，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在这句话面前显得格外幼稚和可笑。
康毅夫的眼眸中充满了生动的光芒，要不是身份使然，他一定会拍案而起，大喊一声“说得好！”，眼下却只能苦苦忍耐下这份冲动，不过五指却不受控制的快速叩击桌面。
“那就这样定了，5・13案件归刑侦一队负责，直到破案。”
康毅夫的最后四字完全堵死了其后的变化，这是对秋彦的一种无保留支持。
秋彦站起身，满怀感激地看向康毅夫。
“是，康局。”
康毅夫站起身，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秋彦，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会议室，不过秋彦能从那一眼中读懂他的深意。
苍衍墨却没有再看秋彦，只是默默的将桌上的报纸一份份收起，随后默默地离开，虽然说不上狼狈，但是也失去了那份儒雅。
秦玄歌苦笑来到秋彦身边，摇了摇头。
“你真行，一句话就让我准备好的话说不出来。”
秋彦没笑，甚至有些严肃地望着他。
秦玄歌心中一凛，骤然明白从一开始秋彦应该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他忽然放声大笑，甚是快慰。
秋彦也不催促，只是这样望着他。
片刻之后，秦玄歌用力地拍了一下双掌。
“其实我是真的想甩锅，谁都明白这件案子的恶劣性，偏偏凶手冷静的让人感到肆无忌惮，我更担心一点……”
“凶手背后的那些人。”
他转身向外走，来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秋彦一眼。
“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