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尖锐催眠
“他没有弱点？”
矛盾的声音在黑暗中四处回荡，不过她却总觉得这个声音中掺杂着说不上的兴奋和笑意。
“他”应该很开心，甚至愉悦。
为什么？
“嗯？真的没有弱点？”
连续的第二个问题让她感到甚是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连续问相同的问题，难道……
“一直成功就是他的弱点。”
她看着前方浓重的黑暗，淡淡地说道。
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什么活人。
她却没有动，似乎早已习惯。
大笑声蓦然响起，非但充满矛盾，更透着一股像是来自九幽地府的阴冷，这股冷意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
“说的好，那你看这一次是让他成功还是失败！”
这不是提问，她很清楚，因此抿紧嘴唇。
笑声忽然间停止，没有任何缓冲，让人心口好一阵难受。
“成功还是失败都要靠他自己，所以从来不存在让这个字，失败了那就说明那一天会很快到来，成功的话更是一件让人无比愉悦的事，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最让人无奈？”
这是提问，但是她还是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是寂寞，没有对手的寂寞。”声音忽然停顿了片刻，“那就找九号去试试看他的身手，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运气了。”
“是。”
她转身，向那扇大门走去。
外面还会是阳光吗？
……
“我没有把握。”
史杏掐灭烟头，大声吼道。
秋彦笑容依旧，声音也变得柔和下来。
“假如说你没有把握，那还有谁能做这种尖锐催眠。”秋彦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史杏柔弱的肩头上，“来吧，我知道，从你当我的心理医生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再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现在看上去，秋彦更像是一个心理医生。
史杏的眼眶好没来由湿润起来，她低下头用力摇了数下。
“你不知道，三年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如此严重的自我防范，这些年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不能减弱你的防范意识，这种意识在进行尖锐催眠时是致命的，它会让你成为一个植物人。”
秋彦的手掌还是温暖的，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那也要试，因为没有时间了！”
史杏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只是秋彦平静笑容。
“什么意思？”
“就是我等不及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我的晕血症，要不然我会输，输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输？希望？为什么你这么悲观？发生了什么事？”
秋彦太过平静的话只能给史杏带来更多的疑惑，然而从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一抹悲伤忽然让她明白了什么。
“是为了她？”
秋彦沉默下来，眼眸中的悲伤越发明显，不过很快就被一抹笑意替代。
“是，也不是。”
看到史杏紧蹙眉头望着他，秋彦忽然挺直了腰杆。
“每个人都有对手，我的对手就是黑暗，这一次的黑暗让我无从揣测，但是史医生，你应该知道什么是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黑暗中的对手很可怕，甚至让我恐惧……”
“输了的话，我的刑警生涯恐怕就会结束，那样一来，我的希望或许就会破灭。”
“你还可以继续调查，不当刑警也没什么不好。”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秋彦的胸膛挺得更高，“现在却不会，刑警当久了，忽然发现这不是一种荣耀，而是责任……”
“无法推却的责任！”
“我不明白。”史杏惨然一笑，“或许他会懂。”
秋彦一怔，随即恍然，唇角边多了一抹笑意。
“我不知道秦玄歌怎么想，不过就在下了决定时我终于发现我在害怕什么。”
“是什么？”
“我害怕当不成刑警后，不能继续去保护，保护我的朋友，保护我的同事，保护那些本不该枉死的人，更害怕不能替满含悲愤、委屈的冤死者找到凶手，总有人要去承担这份沉重，以前我以为是为了她……”
“现在……”
秋彦忽然顿住话语，转头看向窗外。
窗帘是拉上的，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窗外阳光下的青市，那双眼眸忽然间在柔和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种光芒让史杏为之震撼，甚至动心。
“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喜欢这份沉重，至少它能让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为谁在做，哪怕永远不是一个合格的刑警，我也愿意承担！”
史杏总觉得有些话属于套话，特别是从军人和警察口中说出的话，但是此刻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秋彦的话是在感慨。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秋彦心里一直想说的平常话。
就是这些平常话让她忽然放松下来。
“好。”她一扫顾虑，答应下来，“不过现在不行，我必须要做点准备工作。”
秋彦轻轻蹙起眉头，“要多久？”
“十分钟。”
就在秋彦松了一口气时，史杏很干脆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她推掉后面预约的客人，随后就在秋彦的眼皮底下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直接拿起一壶水，尽数浇在软沙发上，随后又走到盥洗室，装了一壶水烧开。
房间中很快多了一股氤氲的热气。
史杏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看向秋彦。
“现在我已经打开了录音，在尖锐催眠正式开始以前，我必须还要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自愿接受尖锐催眠的治疗？”
“是，我自愿。”秋彦眼都不眨说道。
“要知道，尖锐催眠治疗对你来说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甚至你会为此成为一个植物人，请问，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秋彦，已经考虑清楚，自愿接受尖锐催眠治疗，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甘愿接受结果。”
“那好，脱光！”
秋彦一怔，望着史杏发呆。
“脱光！”史杏再次平静地说道。
秋彦摸了摸鼻子，“我怎么第一次听说尖锐催眠治疗需要患者脱光衣服？”
“因为你是重症病人，对你使用的也是特级手段！”
秋彦忽然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