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风雨中（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衍墨似乎从回忆中惊醒，眼眸中的和蔼被一抹淡淡的笑意取代，他站起身走回到办公桌旁。
“我等你的好消息。”
秋彦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行了个礼。
“是，苍局。”
两人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苍衍墨刚刚调离到市公安局的那个时刻。
既了解又陌生。
康毅夫看到秋彦立刻大笑起来。
“臭小子，鹰翔俱乐部的简安给我打电话诉苦，说你露了个面就走了，留下一摊子麻烦事让他处理……”
他顿住话头，似笑非笑望着秋彦。
秋彦扬了扬眉，一语不发。
康毅夫似乎拿这样的秋彦没有办法，摇了摇头。
“处理的好，这帮家伙就应该这样对付，还真以为我们公安局好糊弄，竟然想把我们刑侦队的神探当成盾牌……”
“哼！”
他重重哼了一声，眼眸中却俱是喜色。
“来来来，跟我说说案子，现在的进展如何？”
“康局，会不会是上面的人敲打过您了。”秋彦故意惊讶地说道，“您可说过，业务上的事现在都归苍局管……”
“您就是负责喝茶下棋。”
“怎么！问都不能问了！”康毅夫猛一瞪眼，“那好，我们来下棋。”
秋彦平静地摇摇头，“不下。”
康毅夫一怔，“怎么，看不起老头子，我让你一个車。”
秋彦还是果断的摇头拒绝。
“不下，赢了您的话就没底了，您会没完没了盯着我，一定要赢我一盘才会罢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输！”
康毅夫气呼呼站起身，看上去非要和秋彦下一盘棋。
“高天说的。”秋彦叹了口气，“我让他车马。”
康毅夫一怔，狐疑地打量了秋彦一会，忽然泄气地挥挥手，重新坐下。
“算了，也不知道你这个臭小子说的是真是假，等我这个老刑警排摸得差不多了，再和你较量。”
秋彦差一点笑出声，心情无比轻松。
“说吧，你的打算。”康毅夫正色问道。
秋彦同样变得严肃，“康局，我会尽快破案，虽然现在上面对你没有施加任何压力，不过一旦压力来了，恐怕就不是这么好推托了……”
“况且，越早破案，等于尽快让我们公安局在这件事上脱离。”
“嘿嘿。”康毅夫笑了一下，“臭小子，现在对局势的把握越来越准确了，赶快去工作，别让我看的心烦意乱……”
“老是想和你下一盘棋。”
秋彦笑笑，利落的转身就走。
刚刚来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康毅夫深沉的声音。
“秋彦，你为什么要当刑警？”
秋彦笔挺的身躯轻轻一震，停下脚步。
心底那已经沉寂了很久的念头忽然间汹涌往上翻涌，一时间让他忘记了身在何处。
五年了，有多久？
对他来说也就是前一刻。
什么都在变，什么也没变。
就是这么简单，也是如此复杂。
有时候，秋彦觉得当初的决定就是一个注定，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从最初的最简单愿望已经逐渐转变。
他慢慢转过身，眼神复杂地望着康毅夫。
“总有人要去承受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沉重。”
康毅夫的心情骤然一沉，他没有想到秋彦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既像是回答又像是敷衍，不过他的心中却很明白这是秋彦的心里话。
——这个年轻人的心到底有多沉重？会毁了他吗？
思忖间，秋彦已经离开办公室。
青市还是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不过这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杀人案似乎让整个青市都变得沉重。
这份沉重迅速漫延、扩展，到了下午，全国的媒体都在争相报道此事。
“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啊！”慕鸣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忽然大声说道，“网络上的键盘侠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南媒和都媒似乎评论也不公正，盯着云豹队的球迷议论……”
“就像吃准了凶手一定就是云豹队球迷一样。”
“有因有果。”整理完最后一份资料的张林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什么意思？”
慕鸣盯着正在向秋彦走去的张林问道。
张林却没有回答，将资料轻轻放在秋彦的办公桌上说道：“老大，目前所能掌握的资料都在这里。”
秋彦点点头，开始翻阅资料。
张林走回到他的办公桌旁，忽然转身平静地看着慕鸣。
“老大就一定不会问这个问题。”
“废话。”慕鸣摊开双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然他还会是老大？”
“两个原因，第一云豹队是青市的代表，无论你承不承认，地域的偏见始终是存在的，第二就是利益……”
“能让读者关心和参与的话题才是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话题。”
慕鸣瞄了一眼凌问，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回答不是说给我听的。”
张林少见的泛起尴尬的神情，不过却不知该如何反击。
夏倾穆看不过去，猛一瞪眼，“我说猴子，怎么一旦说不过木头，你就东拉西扯，是不是你对凌问有意思？”
慕鸣吓得差一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夏队副，这是什么话，我慕鸣怎么会看上杀人凶手！”
“一边凉快去。”夏倾穆撇撇嘴，“就你这样，有姑娘看中你才奇怪，还看不上凌问。”
“你还别不信。”慕鸣神气活现站起身，“追求我的小姑娘那可多的是，问题是我慕鸣眼光挑剔，看不上别人。”
他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开会。”
秋彦就在此时打断众人对慕鸣的嘲笑，慕鸣第一个跑到大会议桌旁坐下，如同在四面楚歌中逃出一条生路。
“还是老大最好，这个时机是恰到好处。”
秋彦平静地走到大白板前，忽然转头看向他。
“对了，有件事忘记对你说了。”
“什么事？”慕鸣问。
“刚才介绍人给我打电话了。”秋彦叹了口气，“小姑娘没有看上你，说你太浮，生怕以后吃亏，所以决定还没开始就趁早结束。”
慕鸣垮下脸，众人的大笑声响彻整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