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唯一的变化（上）
离开苍衍墨家，秋彦的心情竟然轻松起来。
既然事已至此，这件事最后只剩下一条路，虽然他明白走上这条路意味彻底和苍衍墨决裂，但是只要结果如他所料，那么最终还不会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运气，他现在真的很需要运气。
这并不仅仅为了证明他的正确，而是“他”的存在。
在黑暗中揪出“他”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是责任，不是因为“他”要和秋彦玩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终止的游戏，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刑警。
有了决定的秋彦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一个觉。
等到第二天，精神抖擞来到办公室，一晚没睡的桑榆立刻向他汇报。
“秋队长，通过网监大队的帮忙，我们已经查到服务器地址，并且找到了这个网站的办公地址，现在我正准备带队前去，你还有什么指示。”
秋彦一怔，他能听出桑榆话语中毫不掩饰的不满。
“没有。”
简单的回复后，秋彦坐到座位上。
桑榆忽然感到异常委屈，调到刑侦一队后，似乎秋彦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这让她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变得遥远。
或者说，一直这么遥远。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转身向张林、艾壮挥了挥手，带领他们向办公室外走去。
秋彦看到了在桑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凄婉，心中骤然不忍。
“对了，假如你们找到的只是一处空房子，这条线就此放弃，不会再有任何结果的。”
桑榆娇躯轻轻一震，她感到秋彦对她不是漠不关心，心生喜悦。
“是。”
夏倾穆一直在一边偷偷打量，心情忽喜忽忧。
两个小时之后，桑榆带领张林、艾壮回到办公室，一切就如秋彦所料，网站所在的办公地点果然人去楼空，桑榆询问过那里的物业，这是一家已经租住了三年的科技咨询公司，就在前天晚上突然退租，两个小时内搬离。
秋彦不动声色听着桑榆讲述，心中对于“他”却第一次感到好奇。
这样的撤离速度甚至可以媲美一次军事速度，“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这人以前当过兵？
一抹不经意的笑意在秋彦唇角边慢慢逸散。
虽然表面上看来“他”的行事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这家毕竟存在过的科技公司还是留下了线索。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太过熟悉秋彦的桑榆捕捉到他的微妙变化，惊喜问道。
“说不上。”秋彦淡淡地回道，“不过，赢创科技公司还是一条可以挖掘的线索，查下去。”
“是。”桑榆大声应道，和离开办公室前的情绪大不一样。
秋彦心中一动，暗中叹了口气。
看来想要完全撇清和桑榆之间的复杂，和找到“他”同样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甚至更加头疼。
“那我呢？”夏倾穆忽然问道。
看到夏倾穆故意眨着那双大眼，眼眸中闪烁的却是刀子般的锋锐，秋彦差一点失声惊呼。
在办公室中可不止桑榆一个，而是两个对他情感复杂的女神！
“那就准备明天的战斗。”
“明天？”夏倾穆和桑榆同时说道，“都是秦玄歌在布置，我们一队只是属于机动队，还能有什么准备。”
秋彦轻轻一笑，看了一下时间。
“快了，半个小时内，秦玄歌一定会来找我。”
夏倾穆可看不得秋彦如此“牛哄哄”的模样，立刻轻轻哼了一声。
“整天装神弄鬼。”
然而无论她怎样不服气，只过了十分钟，还是不得不低头，秦玄歌果然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来到一队办公室。
“秋彦，当初答应我的应变计划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人数不够用了？”秋彦头也不抬说道。
“你也清楚最近各个区局的情况，人手实在太紧张了。”秦玄歌英俊的脸庞说变就变，立刻变成了苦瓜脸，“我已经压榨到了极点，但是布置计划的不断完善还是造成了人手的空缺……”
“现在还缺少二三十个人。”
“没把我们算进去？”秋彦抬头，似笑非笑看向他。
“我就算想故意遗漏你们也不行。”秦玄歌大笑，“机动队当然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而特警部队没有特殊理由又无法出动，你也明白，我们所有的猜想在没有证据前是没有说服力的……”
“所以，特警部队是无法动用了。”
秋彦向他招了招手，示意秦玄歌附耳过来。
秦玄歌立刻变得愁眉苦脸。
“我说秋彦，你怎么老是这一套，现在就连我也相信你我之间很不正常了。”
秋彦放下手，无奈说道：“那就没办法了，这个应急方案说给第二个人听就不灵了，而且也只能你一个人去办。”
秦玄歌明知秋彦是夸大其词，但是思忖再三，只能“乖乖”将耳朵凑到秋彦跟前。
秋彦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秦玄歌一下子蹦了起来。
“靠，这么简单，不过还真是最好的办法。”
在其他人莫名其妙中，他像是火箭般窜出办公室，桑榆和夏倾穆的好奇心被秦玄歌的举动完全点燃，一齐看向秋彦。
“到底是什么办法？”
夏倾穆恶狠狠问道，看她的架势，假如秋彦不说个明白，一定会粉拳伺候。
秋彦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行，刚才说过了，第二个人知道就不灵了。”
说罢，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夏倾穆又气又恼，但是毫无办法，桑榆眼前一亮，骤然站起身说道：“不对，你现在说了就不是第二个人知道，是第三个，第四个，那么办法还是会有效。”
夏倾穆眼前一亮，立刻附和。
“对，说出来就不是第二个人知道！”
秋彦也没想到桑榆会用这样的借口，不由一怔。
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让办公室一众满心期待的队员最终得到的还是好奇和无奈。
离开办公室的秋彦心情却莫名忐忑。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在无法改变，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转，唯一的变化恐怕就是他昨晚的决定。
这一次，运气究竟会选择谁？
他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