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可有可无的小鱼
“小子，看你的了。”
康毅夫双手叉腰对秋彦说道。
秋彦点点头，向观察室外走去，不过出乎康毅夫和苍衍墨的意料，他没有进入张善的审讯室，而是来到了肖勤的审讯室。
看到秋彦进来，因为刚才几乎歇斯底里般否认有罪，以至于显得有些狼狈的她坐正了身子，捋了捋散乱的头发。
秋彦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她的对面。
“你说你和张善没有任何关系？”
“是。”
肖勤抬起头，望着秋彦，这个姿势虽然让她感到和高高在上的秋彦始终有着无法触及的距离，不过她还是一如第一次见到秋彦时那般强硬。
“可是你怎么解释和屈斌的见面。”
“不是我主动去找屈斌的，是他来找我！”
她恶狠狠地说道，每个字都犹如从牙缝中挤出相仿。
“他为什么找你。”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希望我能够提供给他关于温总的消息，这种事我可不会做。”
“你为什么会同意去见他？”秋彦不为所动。
肖勤似乎一下子被问到了难处，眼神已经没有适才那般凶狠，好一会才说道：“我是想帮温总解决一下难题。”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回答。
“我相信。”秋彦平静地说道。
肖勤轻轻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望向秋彦，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有一分她也无法解释的情愫。
“你相信？”
“为什么要不信？”秋彦微笑。
坐在主审位的桑榆似乎也觉得秋彦的一系列问话实在有些奇怪，不由用心思索起来。
“那就好……”
肖勤终于不敢一直面对秋彦清澈、明亮的眼眸，低下头去。
“解释一下那笔五十万的资金。”
“我不知道。”肖勤猛然抬头，真切而急迫地望向秋彦，“这个账户我已经很久都没用了，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你……信不信？”
这一次秋彦没有回答。
“听说最近你出手很大方，买了许多应该来说你的工资负担不起的奢侈品，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这……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不回答。”
“肖勤。”桑榆忽然喝道，“别忘记你现在牵连到的是一件恶性刑事杀人案，不回答清楚，对你没有丝毫帮助，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肖勤涨红着脸，仍在犹豫不决。
“我替你回答。”
秋彦平静的话让肖勤和桑榆都是一怔。
“最近有个男子向你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很凑巧，他是做金融的，对证券和股市总有那么一些内幕消息，为了讨好你，所以经常会在你面前吹嘘……”
“当然，一开始你是不信的，不过说得多了总会好奇。”
桑榆瞥了肖勤一眼，看到肖勤目瞪口呆的模样，她知道秋彦都说对了。
可是，秋彦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于是，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去核对了一下这人提供的那些资料，你发现这人说的都对，所以在诱惑面前当然是开始主动探听内幕消息，于是你就从这些内幕消息上赚到了钱。”
秋彦说完话，面带笑意看着肖勤。
肖勤轻轻吐了口气，“这些也是你猜的？”
秋彦没回答，仍旧用相同的目光看着她。
“对，大概就是这样。”肖勤心中忽然一动，“难道这个人也是张善特意派来追求我的？”
“只是巧合。”秋彦摇摇头，否认了肖勤的猜测。
肖勤舒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神情又变得狠厉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盘问我！”
“我只是在确定一件事。”
秋彦说完，忽然举步向审讯室外走去，脚步变得轻松起来。
桑榆和肖勤都怔然望向他，她们有些分不清现在还属于正常的审讯吗？
走到门口，秋彦停下脚步。
“做好笔录，然后给她签字，放她回去，她和5・13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听到已经没事，肖勤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秋彦进入到张善的审讯室，看了一眼张林，示意他离开。
等到张林出了审讯室，秋彦坐在了主审位上，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盯着他看的张善。
足足过了三分钟，张善忽然笑了起来。
“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一个警察。”
“你一定要我来，就是说这些话。”
“这句话没有新意。”张善摇了摇头，“现在我又相信你是一个警察，不过是那种比较笨，脑子只有黑与白的警察……”
“我想，你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需要懂。”
“那好。”张善摊开双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杀人的事和我无关，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都是周怀刚瞒着我所做，其他的事……”
“我也只是知情，或者说屈斌错误地曲解了我的本意。”
秋彦冷笑，眼眸中没有任何愤怒的神情出现，就好像早就料到张善会这样说。
“至于今天凌晨的事，好像有点难办。”张善大笑，神情愈发猖狂，“不过没关系，我不承认，你有证据，所以最后就交给法官去判……”
“秋队长，你看这样的回答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秋彦站起身，平静地说道，“我让人给你录口供，到时候你签字就可以了。”
如此平静的态度委实让张善摸不准秋彦是什么路子。
“你不生气？”
秋彦笑笑，没有回答。
“白忙了一场，你真的不生气？”
张善似乎很不甘心，声音变得有些尖细。
秋彦已经迈步向外走去。
眼看秋彦已经来到门口，准备伸手拉门，张善再次提高声音说道：“你真的不尝试一下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罪证？”
“不需要。”秋彦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他说道，“对我来说，你只是一条小鱼，还不够格。”
“我――是――小鱼？”
张善对于秋彦的评论出奇愤怒，一字字咬牙切齿说道。
“对，可有可无的小鱼。”秋彦的唇角边逸散出一抹动人的笑意，“现在我就要去抓大鱼了，你一定不信……”
“那我告诉你谁是大鱼。”
秋彦从容走回到张善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张善脸庞上的血色顿时完全消敛，惊骇望向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