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寒就歪头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脸上,他说,“叶子,我是霍少寒。”
他只说了这七个字。
然后我就定在原地,良久良久的沉默。
霍少寒,他是霍少寒……
他是要告诉我,他的判断,一定不会错!
他不会错!
可是,真的不会错吗?
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打一个问号。
但是有了霍少寒的这一句话,我愿意等了。
毕竟,他很大程度的排除了辛洁的可能性。
如果不能从辛洁身上下手的话,那么,我相信,最好的办法,一定是等了。
等高磊自己露出马脚!
霍少寒安排给我的保镖,这么多天来,都尽职尽责,我跟他们也都大约熟悉了一些。
就从里面抽调了三个人,去跟踪高磊。
可是三天下来,丝毫都没有什么进展。
高磊只是自己租了一个房子,这三天,两天的时间窝在出租房里,最后一天出门应聘了一份工作。
他甚至连那个最爱的女孩,都没有再去见。
安静的……没有一丝丝蛛丝马迹。
我着急了。
晚饭的时候,咬着手里的筷子,味同嚼蜡。
对面的霍少寒,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眉眼都皱在一起。
“明天,我就找人监听他的电话。”他说。
我愣了一下,“这可行吗?”
霍少寒轻轻抓了我的手,小心的将其覆盖在手心里,“可行。”他给我一记安定的眼神。
我知道,他迫切的想要安抚我。
不过其实当时我忽略了,霍少寒心里的痛,约莫着并不比我少一点。
那一场他没有亲眼见识到的血腥,后来他有无数次在夜里同我讲,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无比后悔那一刻,没有陪在我身边。
他说,只要他在,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还说,“叶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如果当初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走!”
他说,“叶子,我们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我就总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同样也心碎的无以复加。
因为我们的孩子,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因为他走了,走了就是走了。
像现在这样,我们只能无力的,去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努力寻求一个真相,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现实总是磨人的。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一个月过去了,高磊除了在第二十天的时候找到我说临时凑不到那二十万,完全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我心情抑郁,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二十万……
我郁郁寡欢的同时,李璐忽然给我打进电话来,在电话那端呜呜咽咽的哭泣。
我担忧的蹙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姐,我在你家楼下。”李璐抽泣着说。
我愣了一下,打开窗户朝下望去,果然,她就站在楼下,还抱着孩子。
我几乎是迅速就扔下手机,穿着拖鞋从楼上飞奔下去。
小心的接过李璐手里的孩子,就轻拍着孩子往楼梯上走,“怎么不早打电话?要过来,我去接你!”
李璐一手提着孩子的日常用品,一手提着婴儿车,缓缓的跟在我的身后,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有有其实挺乖的,这会儿睡着了,特安详。
印象中,这孩子还真的能睡。
我不由温婉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有孩子的感觉,真好啊!
好像全世界都是希望!
可是很显然,李璐并不这么想。
她的情绪仅限于支撑到我进门,将孩子柔和的安置在了床铺上。
之后,关上卧室的门,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说真的,我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心中凄然,根本不觉得李璐会有什么值得这样嚎啕大哭的事情。
因为卢塔吗?
如果真的决定放下,又何必再这样悲伤呢?
如果可以这么悲伤,当初就不该那样决绝。
所以我只是坐在李璐的对面看着她,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李璐哭累了,哭够了,她才仰着脸,眼眸里透着绝望的对我说,“叶姐……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用力的说着我的手说,“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吗?从怀孕开始,一直到有有出生,我能做的,真的都做了!我将他从有期徒刑九年变成五年!又帮他在监狱里学习,考取各种证书,试图减刑,这一年多,我们真的是拼命了!我拼命了叶姐!可是到现在,还是要两年半……怎么办?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我整个人完全傻住了!
直到此刻,才忽然间明白,李璐哭的,竟然不是卢塔,而是宋辞?!
“叶姐怎么办啊……我真的是等不了了,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李璐这副样子了?
而她如今的这副样子,不是为的别人,是为宋辞?
难道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吗?
还是……
我侧目望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想象着有有那熟悉的眉眼。
其实细细想来,有有真的还真像宋辞啊!
尤其那那副浓黑的眉毛,跟宋辞简直是一模一样!
还记得当年,宋辞的眉毛浓墨重彩,是很多女孩子会偷偷议论的话题。
说是这样的男孩子会格外重感情,又说他的眉毛总是会平添几分忧郁的气质。
那些年,还很流行忧郁这个词。
好像被贴上忧郁这个标签,就会变得很迷人。
而今……
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不敢深想,屡次都告诉自己忘了吧,忘记。
可是如今想起来……那却是我当初最纯情的时候,真心喜欢过的男孩……
当初,他怂恿贺毅谋杀霍少寒,的确给了我很大的震惊!我没有想过他的爱会如此疯狂!
当初他怂恿贺毅杀人未遂,其实凭他的实力,不会做几年牢的,可是他当初联系的那个手下,却在最后关头杀死了贺毅!这件事情调查开来,宋辞依然是背后的指使者,所以他最后的定性就比较严重,被判了整整九年!
那会儿,我对九年这个词根本就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