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咖啡厅,已是下午两点,不知不觉在十三楼的东来茶馆逗留了近三个小时,时间果然是个碧池,留的时候留不住,不需要的时候又死皮赖脸。
赵小倩的婚礼已经临近,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因此打算回小洋楼,跟黑百合等人商量对付老狐狸的事儿。
就在我准备离开咖啡厅的时候,突然,一阵喊声在我身后响起,喊的是我的名字,我转身一看,发现原来是吴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慌张,行色匆匆,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我们之间距离了十几米,他却几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不等我开口,吴公子便攥着拳头,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艾米在哪!”
“艾米?她不在公司吗?”我沉声问道。
吴公子却情绪激动,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如果她在公司我会来找你吗!”
闻听此言,我心里一阵犯嘀咕,我一不是这家公司的人,二不是写字楼的人,三,艾米顶多与我算是点头之交,关系根本没到那个份儿上,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公子也算是跟我有过过节,而且还是那种足以危害到沈留白的过节,甚至可以归类到敌人的层面里。综合四点,我不跟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不错了,竟然还来找我要人,当我是你的保姆么?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还好意思说爱她?”
吴公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的语气急转直下:“柳露,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是艾米是无辜的,我希望……”
不等他说完,我便挥手打断了他,郑重其事的解释道:“首先,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殃及艾米。其次,作为一个用高利贷控制女人,并且企图危害对我最重要男人的人,现在却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道德崇高感,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面对我的讽刺,吴公子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发怒,而是情绪越来越稳定,或许是知道对我发怒根本没用吧,反而只会让我厌恶。
几秒钟的调整之后,武功的语气又低了一个程度:“柳露,算我求你。”
“首先,你求不着我,因为只有关系到那一步的人求人才有用。其次,对于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帮你。这就是你企图伤害沈留白的代价。”说完,我转身便走,根本不去理会他看我的眼神。
我知道此刻吴公子会恨透了我,但是像这种人,我根本就不奢望他会对我有那么一丝的好感,就像我对他也全都是负面印象一样。
至于艾米,我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问题在于昨天晚上我还见过她,才一晚上时间而已,怎么可能出现问题呢。退一万步说,如果是沈留白,或是与艾米关系相近的人来找我,兴许我会帮助一起找人,换成吴公子,我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离开写字楼,我便直接奔赴小洋楼。
扒拉着手指头,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因此一进门,小冰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柳姑娘,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眉头微皱,没好气道:“你的口气越来越像黑百合了。”
小冰掩嘴轻笑:“只是好奇而已,听说您和沈公子在市里住的很舒服,还以为您近段时间不会再登门了,更忘记了这里才是您的家。”
这一点确实是我有些过分,多少有点嫁给男人忘了家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两边都是我的家,只不过市里的是我和沈留白的小家,小洋楼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家。我挥了挥手,没有和小冰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问黑百合在哪,说是有正事要跟她谈。
听到‘正事’二字,小冰便立刻改变了一下态度,让我稍等,上楼去找黑百合。
几分钟之后,熟悉的嗓音从二楼传来,除了黑百合还能是谁。
“哟,稀客啊。”
我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对主仆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不理会黑百合的调侃,直奔主题道:“沈留白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
“你指的是什么?”
“劫难。”
闻言,黑百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走到我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耸了耸肩,语气中尽是不以为然:“当然知道,这件事儿我哥哥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儿!”
黑百合摊开手:“能躲掉的劫难不叫劫难,只要是劫难就躲不掉。”
这话沈留白也说过,而且这对兄妹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差。我不由一阵郁闷,急躁道:“躲不掉就要等死吗?当初应龙变成魃的时候,还出现过天劫呢,不是一样躲掉了!”
黑百合耸了耸肩:“两者之间并不一样,应龙度过天劫,是因为天劫本身就能躲掉,而且天劫的种类有很多。比如打雷,刮风,下雨,都算。别说是变成魃,就算是一些比较暴戾的僵尸,兴许都会遇到天劫。当初我就亲眼看见过,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一个僵尸的棺材上,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棺材被劈碎了,僵尸出来了。如果那道雷劫没有劈在棺材上,兴许那僵尸永远都出不来。你说这算是天劫,还是老天爷对阳人的天罚?很多事儿都是说不清楚的。”说到这,黑百合吹了吹手指甲,轻描淡写道:“至于精灵,是不需要渡天劫的,因为讨口封本身就是一种劫难,很难度过。再说了,精灵成仙,和人类那些玄门中人得道,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种生灵朝着更高级生灵形势的发展而已。至于我哥哥的劫难,跟天劫没有一毛钱关系,更准确来说,是命劫。”
闻听此言,我惊愕道:“你是说沈留白命里该有此劫?”
“没错,就像是有些人横死,阳寿未尽就一命呜呼了,这就是命劫,命中注定的事儿,躲都躲不掉。”黑百合很是轻松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