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守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去,毕竟大巫师算是这苗寨的一寨之主,所以便让罗天音先进去打个招呼。
但我们却十分好奇,探着脑袋往里头一望,只见大巫师的家十分宽敞,有七八间屋子,但房间里的装潢摆设却很朴素。
不大一会,罗天音便出来了,她微笑着把我们叫了进去,说大巫师想见见我们。
我们来到了客厅上,看到了主位上端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头戴着苗人的头巾,满面的红光,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用说这个看起来和善又睿智的老人一定就是巫水苗寨的大巫师了。
我有一点意外,因为听说一般苗疆的巫蛊之术只传给女性,有句话说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可我见到的蛊师反而大部分都是男性。
大巫师和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还没等说什么立刻叫人把提前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不止是大巫师,他的家人和下人也都很热情。
可当饭菜上来后,林雪瑶却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喜欢热闹,还是因为不能享用这些美食,我刚想追上去,林雪瑶冷冷的说:“我随便走走,你不要跟来。”
关于林雪瑶的事情,罗天音已经和大巫师说过了,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奇怪和意外。
“你就是刘天赐吧,你跟我来一下吧,我看看你身体的状况。”大巫师微笑着说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里。
我紧随其后,和他来到了一间小木屋中,这屋子里漆黑,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同时我还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心里有些疑惑,大巫师笑着说:“不用怕,这屋子里都是一些珍贵的药材和我培养的蛊虫。”
蛊虫……我立刻想起了十死士那些人死前吐出来的蛊毒,想起了黑血中蠕动的虫子,想起了“毒蛇”的本命蛊。
联想到这些,我便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不寒而栗,我谨慎的打量了下四周,小屋中除了中间的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之外,四周都是木头架子,架子上还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坛子。
我好奇的打开其中一个坛子,吓了我一大跳。就见这坛子里竟然装着的都是毒虫,蜈蚣、毒蝎、还有类似蚯蚓的黑虫子……
看来这些罐子里装着的一定就是蛊虫了,苗族几乎全民族笃信蛊,只是各地轻重不同而已。
在苗族的观念世界,蛊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类。蛊在有蛊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蛊者本人进攻,索取食物,蛊主难受,就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蛊虫,我手心都冒汗了,差点失手打碎了一个坛子,幸好大巫师及时用手接住,放回了原位,但我看到有一条漆黑的蛇钻出了盖子,缠绕在了大巫师的手腕上。
而大巫师就像是对待孩子一样,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蛇的脑袋,又给放了进去。我一个东北人看到这一幕,自然会感觉十分别扭,还有一些瘆人……
大巫师微微对我一笑,让我坐在椅子上,便开始诊断我身体里的毒素。
之前我便向罗天音打听过,关于巫医的传闻。听说苗寨里的苗人生病都会去找巫医,让医者开些苗药,然后利用什么枯竹打鬼、门头悬镜、斩鸡头和扎草人等奇怪的巫法来治病驱邪。
罗天音所说的场面很吓人,说是巫医用鸡血涂抹在面部,头戴着白纸高帽,穿着死人的衣袍……
我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和蔼的大巫师,过一阵会不会用这些方法来给我治疗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巫师像是普通中医一样,先帮我把了把脉,又看了看我胳膊上的那条黑线。
见大巫师一直没说话,我心里头不禁有些焦急,如果他老人家治不了的话,那我真的就只有去见阎王了。
“你的确中了一种蛊毒,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蛊毒,你的蛊就在胳膊上,这条黑线其实是一种蛊虫。”大巫师皱着眉头说道。
“蛊虫!”我看了一眼胳膊上的黑线,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但这种蛊虫我活了这一百多年来也未曾见过,通常中了金蚕蛊的人,会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中了石头蛊的人,会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中了阴蛇蛊,会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不出三十日必死。可奇怪的是,你此刻没有半点中蛊的症状。”大巫师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万念俱灰的说道:“大巫师,难道说我没救了?”
“不,我不知道你中的蛊虫是什么,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办法解开你的蛊毒,孩子,咱们回到大堂再说吧。”大巫师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客厅之后,大巫师接着对众人说道:“天赐的病症我已经看过了,要想彻底解开这蛊毒并不难,只是缺少了一味叫凤凰草的草药。”
“凤凰草?那不是就是……”罗天音的脸色变得有些惊讶。
大巫师点了点头,“不错,凤凰草只有在凤凰苗寨才有,这真是太巧合了。”
“大巫师,我怎么有点没听明白,怎么巧合了?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良道士不解的问道。
“我所说的巧合,是指救世会最近频繁出现的区域,就在凤凰苗寨附近。”大巫师说道。
“哦,那正好啊,我们可以一边采凤凰草,一边在去探查下情况,这救人和任务两不误啊。”不良道士笑着说。
可大巫师却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但一个月前,这凤凰苗寨因为一场天灾,村寨和寨民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