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深厚的寒意从我的脚底一直窜到头顶,让我的身上一阵僵硬。
我尚不清楚耷坤说这句话到底是为了挑衅还是真话,我只能确定一点,今天他来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我该怎么做呢?索吞没办法帮我,温昂看样子也无能为力,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能怎么做呢?
我的心里慌乱了好一会儿,但耷坤却愈发肆无忌惮,朝我步步逼近。
就在看见他的短刀似是无意地划过索吞的手腕时,我有了决定。
我忍下心里的颤栗,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以跟你走,条件是你不能再踏进这里一步。你应该知道,如今政府的一位副总理,是索吞先生的亲生哥哥。耷坤将军,您位高权重,但跟政府高官,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吧。”
耷坤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愣。
我不认为他是被我的吓到了,而应该是,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一个索吞身边养着的情妇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跟手握重权的将军叫板。
但我就是这样做了,不是因为我多胆大包天,而是我在赌,如果今天注定无法和平收场的话,那我也得试一试,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而我最大的目的,是不让索吞出事。
听医生说,他恢复的情况不错,再过几天,不,或许就是明天,后天,他就能醒了。
只剩下这么点时间而已,等他醒来,一切又会不同,我怎么可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脑海在很短的时间内略过了很多个念头,最后只定格在一处。
不能放弃,却可以适当妥协。
救不了两个人,那就试着救一个人,怎么也要试试。
“怎么样,我的条件,耷坤将军能不能答应?”说着,我向前迈了一步,主动贴到了耷坤的身前。
耷坤垂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那双狭长的眼睛似是暗藏着不怀好意的光,下一瞬,他猛然搂住了我的腰,低下头在我的脖颈处又深嗅了一下,之后贴在我的耳边,低声沉沉地说道:“你真的不怕?”
我呵笑出声:“耷坤将军人中龙凤,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了跟您见一面,我有什么可怕的。”
耷坤闻言松开了我,又审视地盯了我一会儿之后,终于像是答应了下来:“好,你跟我走,我今天,就放了索吞。”
虽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只要能腾出一点时间,我相信温昂会做出妥善的安排。
跟着耷坤离开时,我跟温昂的目光相接了一瞬。
他的眼里都是无能为力的愤怒和真切的忧心,而我只是平静地望向他,眼神又往索吞病床的方向瞥了一眼。
温昂这么聪明,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现在赌的就是,在索吞到达安全的地方前,耷坤暂时还不会改变主意痛下杀手。
坐上耷坤的车离开时,我连回头都没有,只是挺直着身体,一往无前地向前走去。
如果前路注定荆棘沧桑,那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更从容过地面对,而不被其看扁。
在车上时,耷坤便已经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前面的司机他视作无物,更是将我看做一个耍弄的玩意儿一般,将我的腰和后颈桎梏住,在我裸露的肌肤上肆意地吻着,一只手还探进我的衣内,猴急的像是现在就要办事。
开始的时候我没做任何反抗,只冷着脸任他侵犯,直到他将我压倒在车座上,要扯去我的裙子时,我才淡淡笑笑,抵住了他的胸膛:“耷坤将军从来都是这么着急吗?”
耷坤懒得听我废话,根本也不搭理,拂开我的手,继续去撕扯我的裙子,看样子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唉,果然是有比较才知好坏,跟他比起来,以前索吞对我,那可真称得上纵容和尊重了。
可人向来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事到如今,恐怕耷坤不会主动停下,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但是命运向来待我如草芥,我却也从来都不屈服。
没人救我,我就偏要自救。
裙子已经被撕扯去大半,眼见着就要失守,这次我的手扣住耷坤的皮带,仰起头,带着决绝的语气对他说:“耷坤将军还记得,从法国来的那个商人,商黎川吗?”
听到先生的名字,耷坤竟然真的如我所想一般,停住了动作,转而阴鸷地看向我。
我没被他的目光吓到,只是继续笑道:“索吞先前跟商黎川做了笔大生意,不知道耷坤将军有没有收到风声。他们合伙扳倒了蒙伽,不知道吞了他多少货。我如果说,知道那些货的去处,耷坤将军相信吗?”
耷坤闻言怔了一下,而后突然狞笑一声,狠狠甩了我一个巴掌,我一时承受不住,耳朵嗡嗡作响,头也是懵的。
而他却还嫌不够,一只手扯起了我的头发,几乎将我半个身体拖离了车座。
“说,那些货在哪?”他狠厉地问我。
我忍着疼痛,绷着声音告诉他:“耷坤将军别着急,我曾经跟在商先生身边那么久,也学了不少生意之道。我想要的是钱和自由,而耷坤将军您要的是货和势力,不如咱们好好谈谈,怎么做才是双赢。”
听我说完,耷坤阴晴不定的脸上像是又染上了几分暴怒。
他又打了我几个耳光,还用胳膊抵住我的脖子,几乎让我窒息。
如此粗暴地对待之后,他看上去并不想要我的命,对我口中的货,他看上去也做不到无视和放手。
“贱人,别想要跟我谈条件,趁早把那批货的去处说出来,不然的话,我让你死无全尸。”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答道:“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