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着方才他说的话,还有以前跟他相处过的种种,以及他突然之间对我展现出的执念,还有近日的怪异举动,都足以让我做出合理的猜想和判断。
我是不是……长得很像她?
我轻轻笑笑,问他:“我长得很像阿晴吗?”
索吞眼里似是有失望:“不,一点都不像。”
也对,这个世上哪有轻易长得相像的两个人,虽然很久之前,这万中挑一的概率曾经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也蹲下身,不过因为腿疼,之后就干脆坐在了地上。
反正索吞对我都那么嫌弃了,我做的再过分些他应该也都习惯了。
“那我是什么地方像她?性格?”我又问。
索吞却像是不屑一顾:“她比你温柔,比你听话,比你善解人意……”
“OK,OK,我只知道了,她什么都比我好!”真是的,要不要这么直白地打击我啊,我本意可是想安慰他来着,不知好歹。
我有些郁闷,但实在耐不住好奇,于是又去问他:“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什么地方像她?”
索吞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像她,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却还是不信:“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把我当成她啊?而且你突然对我那么好,难道不是因为这个理由?”
正所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有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可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能让一个“大佬”如此轻易以及深刻地爱上我。
索吞瞥着我,那眼神,像是对我的自恋无语至极。
我也盯着他看了会儿,发现他是真的没有肯定我的话的意思,于是乎我不禁在想,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也是嘛,男人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遍地找一个替身养在身边的,那多变态啊。
索吞虽然是个霸道残忍的变态,不过应该不是个长情的变态。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我被山风吹得有些头昏脑涨,便问索吞,什么时候回去。
索吞将手里的沙土扬开,细微的沙粒飘散在半空中,经由阳光一照射,竟发出粼粼的微光,特别好看。
其实抛去尘世所有的繁琐不讲,其实单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件很美好很美好的事。
我们能看见五颜六色的光,能感受到暖融融的太阳,能纵览这世间浩瀚壮观的大江大河,还有,我们还能遇上亲爱深爱的人,共同感受这些美好。
只是一旦当人开始变得贪心,拥有的一切都让他们觉得不满足,那些黑暗面便立刻存在了。
一直到回去,我都没问索吞,到底那个小山包下,埋葬的东西或者是人,到底是什么。
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更悲伤的故事,而我并不喜欢这种悲伤。
返程的途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索吞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但我没去跟他确认,免得又被嫌弃是自恋。
回到车上之后,我感觉到小腿骨折的地方有些疼,还有点痒。
实在难受,我就用手抓了一下,可那股子难受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还是没能缓解。
索吞就坐在我身边,我的一切举动他都看的清楚,估计是意识到我的痛苦跟他有关,他也算有点良心,转而来问我:“真的疼?”
我气苦:“要不你也来试试?”
索吞当然丝毫没有兴趣:“都是你自找的,谁急了直接跳楼。”
想到那件事,最上火的人当然是我:“我当时要是不那么做,我就被饿死了。你明明知道我被欺负,还不管不问的,居然还好意思来笑话我,搞笑!”
本来以为索吞会心虚,谁知道他顿了顿,竟然告诉我:“我不知道。”
看着他仿若认真的模样,我有些哑口,含糊道:“别来唬我了,你、你骗不了我的。”
说是这么说,我立马转头看向窗外,并不想跟他的视线再接触。
因为直觉告诉我,或许……他真的不知道?
回程的路上,我又想起了索吞方才说的那些话。
想来,阿晴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也让他性情大变,而他应该也没意识到,如果他再这样继续下去,身边受苦的人说不定会更多。
如果就此劝劝他的话,会不会看在阿晴的面子上,他会放弃在继续这条路上走下去,也就不会因为想独吞钱去伤害先生了。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定了定神,我重新看向索吞,试着对他说:“阿晴她,当时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索吞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她从来不会跟我提任何要求,。”
“女人都是这样,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索吞的目光暗了暗。
我知道一不小心就会激怒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珍贵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让被人随意戏谑地谈起。
但我总觉得,在人们眼里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她当时在爱人的面前,是有自己言说不能的苦衷在的。
于是我冒着可能被他责难的风险,继续说道:“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和爱人在一起,平静幸福地生活。显然你并给不了她,所以她当时连开口都没有。而且在她的心里,你的安危肯定比什么都重要。她想要跟你在一起,更想要你的平安,你懂吗?”
索吞终于再难以忍受我的“胡说八道”,直接寒着声音说:“闭嘴。”
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直接扔下车去,我当然觉得害怕,只不过都惹到这种地步了,要是半途而废,那我受到的惊吓可不就白费了。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我又说道:“她当时被你的仇家绑架,在被杀害的前一刻,我想她并不是在怨你,也不怨任何人,她可能只是在庆幸,庆幸葬身在敌人毒手下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