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下之后,我发现住的地方也变了。
虽然也是半新不旧的居民房,但跟前一晚相比已经改善了不少。
想来索吞这帮人向来谨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的太久。
下车之后,我扶着索吞进了屋,见他的脸色依旧不好,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建议道:“请个医生来吧,我觉得你的状态很不好。”
索吞躺在床上,没回答我的话,只是摆摆手对我说:“拿点水来。”
我点点头,走出去,要来水,又赶紧回了屋。
索吞拿了水之后,没喝多少,却是直接浇在了脸上和脖子上,瞧着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坐在一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会儿,他好像是舒服点了,将瓶子扔到一边,然后勉强坐起身,像是要下床找什么。
我见状连忙拦住他,说:“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索吞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他随身带的一个包。
我将包拿过来,索吞低头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找出来一个针管,还有一瓶药。
“这个是……”我有些疑惑。
索吞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抖着手,将药水吸进了针管,然后对准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刺了上去。
透明的药水缓缓被注入身体,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盯着索吞。
我想,这个男人身上有的是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他也从来不会向人透露。
当药水终于全部进入身体之后,索吞闷哼了一声,将东西扔在了一边,重新躺了回去。
这一晚,我几乎是没睡。
索吞像是也没睡着,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发虚汗,再不然就是用力抓着我的手,还喊那个阿晴。
我摸着他的手冰凉,便找来两床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还想办法找来一个暖手袋,揣在他的心窝处。
夜深人静时,我强忍着困意,靠在床边,一旦身边的人有风吹草动,我立马惊醒去查看。
做这些倒不是因为我对索吞真的多么关心,而是我在担心,我担心他在这个时候出事,那我该要怎么办。
他把我带到这,就该平平安安地把我再带回去,这样才对。
就这样守了一夜,第二天的清晨到来之时,我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也不知道倚靠在哪,总是还挺软挺舒服的。
只不过脑袋里一直还有根弦绷着,让我没办法完全轻松睡过去。
勉强睁开眼睛,我模糊地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而我自己,则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反应过来之后,我赶紧弹起了身。
“额……你醒啦。”我挠挠头发说。
索吞的脸色已经比昨晚的苍白好了许多,精神头也足了很多,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而他那副带着嘲弄冷然的样子,也跟以前无异。
看到我醒了,他没在床上多待,而是直接下了床,打算要出去。
我见状下意识地想跟上。
谁知道他转过身,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我一个没坐稳,就仰面倒了下去。
“睡你的觉。”他说。
我躺在松软的被子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那你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走吗?自己一个人走?”
索吞的嘴角有些微微地翘起:“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看你自生自灭。”
他这么说,我倒还真的不担心了,而且实在是困乏的厉害,我又眨了两下眼睛,实在忍受不住困意,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应该很长时间,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屋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沉寂和冷清。
我爬到床头,伸长胳膊想开灯,可是身体还昏沉着,一个没注意,竟然直接从低矮的床上摔了下去。
水泥地那是相当的硬,摔得我的骨头都酥酥麻的疼。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很快打开门冲进来。
看到我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索吞一副恨不得把我丢出去的神情。
他几步走上前来,将我抡起扔到床上,还颇凶恶的说:“一天到晚竟会惹事。”
我捏着被子,极不甘心地回怼:“你就让人省心了吗,咱们两个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了。”
索吞懒得跟我斗嘴,冷哼了声就要出去。
我便爬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我饿了,给我饭吃啊!”
两分钟后,一盒卖相不怎么样的盒饭被扔到了床头。
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眼见着外面的夜色慢慢降临,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原因无他,是索吞跟Wilson约定好的交货时间。
他么约好了,两天后,也就是明天晚上七点钟,在码头的一个集装箱内接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留给我的时间,也只剩下这些。
如果还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那我这趟的担惊受怕和奔波劳碌都成了无用功。
只是该怎么联系到先生他们呢?
我现在几乎是时时跟索吞在一起,根本找不到独处的机会,而且身边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想联系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怀着这样的忧虑,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晚。
当又一个清晨到来时,早晨刚醒来,我就听到外面一阵机械的动静。
打开门,我看到索吞的几个手下手里都拿着枪。
他们看着我,面无表情的,但因为我跟在索吞身边,所以也算得上暂时信任我。
看着他们熟练地把枪组装好,我预感到了今晚的凶险。
想了想之后,我有些犹疑地问道:“那个……可以也给我一把吗?”
我想要枪,当然不是多感兴趣,也不是会使用,仅仅是想保护自己。
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危险,索吞的这些手下肯定会去保护他的主人,我要是落了单,那可不就是靶子一枚了。
我可没那么傻,上赶着送人头去。
别人不保护我,我就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那些人听说我要枪,每个人脸上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谁也没有答应,想来没有索吞的命令,他们谁也拿不了主意。
这个时候,我们都只听到从屋里传来一声。
“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