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挂断电话以后,握着电话在床前踱来踱去,顾朗一个小时以后就要手术,他现在不见到她,一定不会安心进手术室的,怎么办?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总不能一走了之。
而且,她结婚仓促,除了这套喜服以外,连衣服都没有准备的。
她要是走了,裴亚爵一定会气死。黎曼晴跟越南王子结婚了,她再因为顾朗做手术而跑去医院,裴亚爵怎么办?
四年前她已经扔了他一次,现在还要再扔一次?
越想便越觉得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她步子踱得更急了,她现在结婚了,凡事还是应该和裴亚爵商量一下的。
门口突然有脚步声,她立即跑过去看,便见裴亚爵大步匆匆走来。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裴亚爵看着她笑,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都有点红了,眸色格外温柔。
“裴亚爵!”若惜又喊了一声。
“老婆!”裴亚爵走近,俯头看若惜,“老婆,你想我了?”
“裴亚爵,有件事情我和你商量!”若惜说。
“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裴亚爵声音无比温柔,仿佛喝了酒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若惜说。
裴亚爵一惊:“去医院做什么?”
若惜看裴亚爵身体有点歪,她立即扶着他去床上坐着:“你休息一下,我先给你倒水!”
桌上的茶都已经凉了,若惜无奈地倒了一杯递给裴亚爵:“你先喝一点点,我去烧水!”
裴亚爵一把握住若惜的手,将她拽进怀里:“不烧水。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婆,我们洞房!”
他故意多喝了两杯,感觉到脸部发烫,知道自己脸红了他才稍稍满意。今天晚上说什么他也要先洞房。
说完,他将茶杯顺手放到床头柜上,一个翻身便将若惜压在身下。
他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若惜看着裴亚爵,有些无奈:“裴亚爵,我真的有事,要去趟医院!”
“去做什么?”裴亚爵语气缓慢,与平日的凌厉完成不同。
若惜实话实说道:“顾朗要进手术室了,我去看看他!”
裴亚爵心下一凛,顾朗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新婚夜来给他添堵,很好!
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有点呆愣的样子:“做什么要去看他?今天我们新婚之夜!”
“他要做手术!”若惜说。
“可是我们结婚!”裴亚爵俯头看紧若惜。
“我们去看看他,然后再回来?”若惜征求裴亚爵意见。
“你邀请我一起去?”裴亚爵看紧若惜。
“对!我邀请你一起去!”若惜说。
她再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今天,他是她的新郎,她要给他最起码的尊重!
等顾朗手术以后,康复一段时间,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就去与顾朗说清楚,她已经结婚了,关于儿时的那些童言大家都忘了吧。缘份是神奇的,命运也是神奇的,缘浅,所以手链都丢了。
裴亚爵深深地望着若惜,声音慢吞吞的:“不去!”
他将她压在身上,伸手解她的衣扣。
喜服的布衣扣子有些难解,他又因喝醉了酒而手脚不麻利,解起来十分费劲。
若惜捉住裴亚爵的手,请求道:“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直视裴亚爵的双眸:“我不想他在这种时候出事,看他一眼,安抚他一下,让他顺利地手术,等他康复了以后,我会和他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裴亚爵追问。
“说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有夫之妇了!”若惜说。
听到有夫之妇四个字,裴亚爵表示满意。可是还不够!他继续醉意朦胧道:“今天不说清楚?”
“我不想刺激他!给他一点时间吧。”若惜说。
“他喜欢你?”裴亚爵看着若惜。
他不敢用嘲讽的语气,怕伤着若惜。也不敢告诉若惜,顾朗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原本关于顾朗冲着他来也只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如果顾朗真的是喜欢若惜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手链的骗局。当然也不会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事。
原本他以为顾朗接近若惜是与夏家有关,是在谋算与夏家有关的东西。
后来发现,顾朗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顾朗要是谋算夏家,必然是会对若惜穷追猛打的。事实是他并没有!
顾朗对若惜的追求,完全停留于表面,从来没有刻意追求过若惜,并且,似乎每一次的追求都是为了刺激他。
在医院里,给若惜送花。
在公寓楼下,给若惜送花。
请若惜吃饭。
很简单的手段,却恰恰能够刺激到他。
可见,顾朗是看透了他对若惜的心思而刻意给他添堵,并且是为了促成他快速娶若惜。
这套路仿佛与司盛凯的相似,而目的却又截然不同。
他看不透顾朗的目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得罪了顾朗?
但他知道,他与若惜的婚姻并没有被顾朗祝福。
否则,顾朗的手链不会“丢”得那么及时,顾朗不会“伤”得那么及时,更不会在他的新婚之夜手术……
一切事做得太过刻意,便会暴露得明显!
裴亚爵心头一片冷沉。
若惜点了点头,低声说:“或许吧!我会与他说清楚的!”
“喊我,我陪你去!”裴亚爵对若惜的表现满意。
他喜欢她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子。
“裴亚爵!”若惜依裴亚爵的意思喊了一声。
“喊老公!”裴亚爵说。
若惜的脸蓦地一红,动了动唇,她实在喊不出口。
“那不去了,我要洞房!”裴亚爵略显耍赖的语气。
酒是好东西啊,喝一点就可以借酒装疯卖傻,借酒做自己想做的事。
“别闹!”若惜嗔怪的语气。
这样的语气,宛若吴侬软语,拂过裴亚爵心头。
裴亚爵只觉下腹收紧,完全不能控制。
他俯头便吻住若惜的唇。
“唔唔……”若惜挣扎了一下,推开裴亚爵。
“喊老公!”裴亚爵固执的语气。
若惜咬了咬牙,双眼一闭,喊道:“老公!”
“这么勉强,不好听,重新喊!”裴亚爵笑着说。
“我们现在去看看顾朗好不好,让他先进手术室!”若惜为难地说道。
从顾朗打电话到现在时间又快过去小半个小时了。
“喊!”裴亚爵说。
“老公!”若惜咬牙喊了一句。
裴亚爵勾唇,耍赖:“再喊!”
“老公!”若惜喊起来没有那么为难了。
“好听,再喊一声!”
“老公!”若惜喊得自然了很多。
她发现,多喊了几次以后,自己就完全适应了,并且,她似乎喜欢这个称呼。
这是一个神奇的现象,她中了一个叫裴亚爵的男人的毒。
只愿未来能够平顺一些!
她仍是渴望爱情的!渴望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却也可以有小浪漫的爱情!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裴亚爵说。
“我开!”若惜立即说。
裴亚爵起身,拉着若惜的手,说道:“我们悄悄地溜出去!”
“为什么啊?”若惜问。
他们光明正大地结婚的啊,为什么要偷溜?
裴亚爵故意吓唬若惜:“裴家家规很严,新婚之夜跑出去,要打断腿!”
“噗!”若惜捂嘴笑。
突然觉得结婚也并不是那么严肃的事情,并没有一堵无形的骇人高墙,婚后若是每天如此相处,她想她会喜欢她的婚姻生活!
“走!”裴亚爵拉着若惜出门,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遇到人就说我们四处看看!”
“嗯。”若惜应声,唇角扬起。
她发现裴亚爵喝醉酒的样子像个大男孩,蠢萌蠢萌的,萌得让她心动!
走到门口,若惜驻足:“我们不能这样去!”
裴亚爵问:“怎么了?”
若惜看看自己又看看裴亚爵:“我们衣服还没换!”
“就这样去!”裴亚爵说。
他能让顾朗称心如意?
顾朗不是给他添堵吗?他也正好过去宣布一下主权!再多的阴谋最终都只会见光死!
他远比他想像中更强大!
若惜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一脸无奈:“穿成这样不太好吧?”
“我可以换一下衣服,你没有衣服换!明天我们去买!走吧,就这样过去,现在是晚上,没人看到!”裴亚爵说道。
“嗯。”若惜应了一声。
婚礼仓促,她的衣服都没有带过来,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折腾这些事了,顾朗还在等着手术。
两个人离开四合院赶往医院。
半小时以后。
若惜出现在顾朗的病房。
顾朗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到若惜,他儒雅一笑:“来了?”
“嗯。”若惜应了一声。
顾朗望着若惜一身刺目的红色,就明白了裴亚爵的心思,这是宣布主权了,呵呵!他要的恰是裴亚爵宣布主权,要是裴亚爵不与夏若惜结婚,要是裴亚爵不是真的爱上夏若惜,他的抢夺和添堵还有什么意义?
苍白着脸色,他儒雅地笑着问道:“若惜,你这是?”
若惜原本是打算等顾朗手术后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才告诉顾朗,但是现在他既然已经问了,她便直接告诉他好了。现在信息如此发达,他只要点开新闻就可以看到。与其等他自己看到,她倒不如亲口告诉他。她到底是欠他一个当面交代的。
想着,若惜正色道:“顾朗,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