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是外来户。
这个说法似乎有些歧视外地人的嫌疑,然而每个地方的人在自己地盘上,总有一些先天后天的优越感。
不要说京城人看不起外地人,也不要说魔都的老少爷们操着一口听着涩儿的话展示自己的自豪感,其实哪个地方都是有这些现象的,放大了来说,还可以上升到所谓的民族优越感。
当然了,眼前的这一切与民族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人啊,就是这么回事,买个火车票,有座位的都会歧视一下站着的人,真要说起来,谁比谁更牛逼呢?
朱老板能混到今天这个身家,也算是个明白人,特别到了外地,东山不是他西山的地盘儿,就算在西山,他也不是能称王称霸的人物。
所以朱老板历来奉行的就是低调做人,低调赚钱,从来不想去出什么风头。
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死怼着四个小丫头就不想退一步。
朱老板也为难啊,别人看着自己风光,自己却是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了,这年头,赚钱真的不容易。
就说今天请的这人吧,官儿不大,职权说起来也不大,偏偏就卡在自己所需求的位置上,县官不如现管,无非就是这么个意思。
来了东山也有个把星期了,走了不少关系,这个芝麻官就是不松口,还是一个老朋友点醒了自己,投其所好啊,这家伙好的就是那一口儿。
是男人都是明白的,朱老板秒懂,随后就安排了下去,既然决定突破这个点,添兵增灶的兵家大忌咱不干,一步到位解决问题多好。
老朱咬牙找关系,联系上几个艺校学生,这一说,那小科长果然欣然赴约,酒桌上极其融洽,所谓的程序公文,说明白了明天去取就是。
朱老板多少有些心疼,就这四个人,花费的也是让他咋舌的,但是有付出才有回报啊!
哪知道,酒足饭饱就要进入正题了,这几个丫头片子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朱老板怒急攻心,我就是法律的话说的是有些嚣张,但一来是对着这几个还在校园的女孩子一个威慑,二来呢,老朱能走到今天,多少还是有些势力人脉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点儿,这个地方,还有这么讨厌的人插手?
“哪来的小屁孩儿?滚回去好好读书!什么事都掺和,小说看多了?玩什么英雄救美?”
看不下去的是叶缺,波波毕竟和自己有一夕之欢,被人家这么糟践,自己看不到还拉倒,看到了总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吧!
“呵,叶哥,看你皱皮老脸的,居然有人当你是学生,你都能做学生,我算什么?”
胖人心宽,刚才还是愁眉苦脸玩深情,这会儿就开始幸灾乐祸了。
叶缺摸摸自己的脸,也懒得理会这家伙,一挑眉毛喝道:“那啥法律兄,这几个妞我看上了,有多远走多远!”
看到叶缺这家伙搞怪,胖子兴致就上来了,左老三撇嘴鄙视这两人的无聊,却也不说话,拆台的事情咱不做,叶缺这货小肚鸡肠的,今天要是坏了他的兴致,保不齐这家伙明天就找个借口上门虐自己呢!
波波听到叶缺的声音,转头看到他懒洋洋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忽然下来了。
朱老板看到吊儿郎当的三个人,心里本来还有些犹豫,再看到左老三那部低调至极的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牌照,心中就自觉是有数了。
“滚!老子没时间和你们啰嗦!”
叶缺冷笑,缓步上前将波波拽到身后,这才慢条斯理道:“我最讨厌别人这么嚣张了,因为我还没有开始嚣张,给你十秒钟,上车走人,要不然,就留下吧!”
“你是什么东西?”朱老板理智还在,看叶缺底气十足,还有些犹豫,可架不住猪队友啊,那位科长醉醺醺的开口骂了起来,尼玛,老子来享受小姑娘的,被忽悠了这么久,眼看吃到嘴边了,你特么的是谁啊?
精虫上脑的男人往往都是这样,平时的精明瞬间就打回谷底。
“我不是东西,不过你是不是东西,一会儿恐怕就能见分晓了。”叶缺冷笑,今晚上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能遇到个撒逼玩玩也不错,人生在于调剂嘛!
那小科长怒了,晃着身子指手画脚道:“废了这小子,有事我担着!”
这话很狂妄,然而真理就是,越是狂妄的,往往越是半瓶子醋。
没有人听他的,就连朱老板也是醒酒了,在考虑能这么说话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
叶缺懒得理会这家伙,在他眼里,这什么科长就是撒逼一个,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特么嚣张起来还有个好?
“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波波一听这话,忙站直身子道:“叶哥,这不关你的事。”
“我不想和你说什么道理。”叶缺冷着脸不看他,一板一眼道:“你情我愿才是个事儿,你要是愿意,我管你什么?就算不愿意,我没有碰到,日后知道了,也不过感慨几句。”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叶缺自己也知道,所以缓了缓语气道:“回去,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波波不敢说话了,叶缺的样子让他心暖,又有些陌生,这还是那晚狂放中显得无比笨拙的小男人吗?
芸儿是个明白人,或许是见多了,衡量厉害和得失的时候比谁都精明:“走吧波波,我们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叶哥为难。”
叶缺点点头忽然笑道:“人活一世,不能靠别人救一辈子,我还是这句话,想好自己的路怎么走,就足够了。”
波波若有所思,好半天才一咬牙低头弯腰一躬,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头就走。
叶缺嘴角扯开一丝笑意,还不笨,厉害得失看得很清楚,这样的女人不算讨喜,然而无疑是聪明的。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朱老板爆喝一声,尼玛!老子花了钱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