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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国师人设崩坏中 七杯酒 11059 2024-10-21 18:43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到了, 这次选来的妖艳成熟型的美妇人果然更合他的意,赵二流连温柔乡,连自个儿府邸都不想回去了, 干脆搬到京郊的别院上, 日日与美人风流快活。

   到了第三天早上, 他又搂着美人睡到下午才起来, 美人忽然撑起身子伸手把他摇醒了,他有起床气, 醒了之后颇为不耐, 伸手重重给了美人一下:“干什么?爷正睡着呢,想要什么等爷起来再说!”

   美人挨了一下脸上也不见恼色,仍旧温柔顺从, 轻轻提醒道:“爷,您该把我送回去了,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赵二这时候彻底清醒了, 要说这美人实在合心,他也没彻底腻歪,就这么送回去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想了想, 伸手在美人粉脸上捏了捏:“乖,别闹,爷回头再给你买几样好首饰好脂粉, 回去的事儿过几天再说, 爷不会亏待你的, 就是你们老鸨那里, 爷也会把钱补上的。”

   美人静静听了,轻声问道:“爷是打定主意不把我送回去了吗?”

   赵二反手搂住她,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嘻嘻笑问:“跟着爷不好吗?”

   美人不答,他忽觉的手下触感有些不对,把手凑到眼前来看了看,就见一手滑腻的斑斓色彩,惊疑道:“这是...”

   美人笑了笑,整个人像是融化了一般,有什么东西不住从她身上流淌出来,只有纤长的指甲长了寸许,还在不住地往长了长。

   她不顾赵二的惊恐,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狎昵道:“爷,时辰到了呢。”

   “啊啊啊啊啊——”

   ......

   师徒两个之间满是暧昧情愫,沈乔现在虽也觉着自己没法回到原来,对淡长风只有师徒之情的情形了,但说到有多少男女之情也很难说,总归是感激大过喜欢的。

   再者说来,沈乔不比淡长风,他身份地位摆在哪里,于家中又无牵无挂的,想讨厌谁就讨厌谁,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对她来说,世人的闲言碎语反倒是小事儿,如何对家里人交代才是麻烦事。

   不过话说回来,淡长风的家里人好像没怎么听他提起过...

   他见沈乔思索着思索着忽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自己,忙问道:“怎么了?”

   沈乔斟酌了一下:“不曾听师父提起过家中长辈。”

   他不知道她怎么短短几瞬就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静默片刻,神色忽然淡了下来:“我娘在我幼年的时候早亡,我爹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去了,如今家里只剩一位伯父,正在山上清修。”

   沈乔忙致歉道:“我不是有意...”

   他道:“无妨,我对你知无不言,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他说完讥诮地挑了下唇:“哦,我忘了,我爹还有一位姨娘仍在世。”

   沈乔奇了:“姨娘那不是...妾室?出家人也能纳妾?”

   他思路格外敏捷起来,十分会捡姑娘想听的说:“只我爹如此罢了,我们虽不比佛门子弟要一生禁欲,但也大多一生只有一位道侣,更有不少终身不娶的,我爹那般的才是异端。”

   他说罢,狭长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瞧着她,暧昧含笑道:“遇到你之前,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成婚的。”

   沈乔有些尴尬,心里却不自觉欢喜,轻咳一声转了话头:“那...令尊是怎么死的?”

   要说方才淡长风脸色不好看,这回直接是黑了,不过这脾气却不是冲着沈乔来的,咕哝一声才道:“纵欲过度。”

   “...啥?!”

   她揣测师父爹最普通的死法就是病死在床,最离奇的大概是死在某次降妖捉鬼里,没想到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离奇,而且离奇的一点也不高大上= =。

   淡长风往常虽觉着自己老子死法丢人,但也没有特别难堪,这回在自己未来媳妇面前提起来觉着格外尴尬。

   他在心里鞭挞了自己的死鬼老爹一时,这才索性摊开了说,蹙起浓冶的眉毛面有厌恶:“他好色如命,家里的姬妾不下百人,年纪大了还纵情声色,结果死在姬妾的床榻上了,也算是求仁得仁。”

   沈乔出言安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淡长风:“...”

   她听完心里生出莫名的自豪感,不比不知道,一比下来还是她爹靠谱。

   他没再说话,正好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他白的像是玉雕般的两根手指随意弹了弹,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屋里的几盏灯却已经点着了,沈乔在一边看着也觉着赏心悦目。

   她瞧着瞧着冷不丁跟他视线正对,两人对视片刻,她正要尴尬地挪开视线,他忽笑了笑,问道:“乔乔,想清楚了吗?”

   沈乔耳根难得红了红,调开视线看着屋里的一簇火光:“哪会这么快?”

   他笑意不减:“也对,一辈子的事儿是该好好想想。”

   沈乔都不知道他怎么扯到一辈子上头了,正欲回嘴,他却已经起了身:“我先回去了。”

   她松了口气,忽然被他握住手,他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她指尖:“最好连梦里也想着我。”

   沈乔指尖一颤,全身如触电了一般,他却已经轻飘飘地走远了。

   不知道淡长风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咒语加持,一向一夜无梦的沈乔竟然真的开始做梦了,而且还真的梦见了他,梦里他的脸不断放大,她睡到半夜全身都燥热起来,下床喝了好几回水,直到天亮还面颊发烫。

   早上做早课的时候她脸上还红晕未退,他端坐在上首,笑意却很暧昧,指尖点了点椅子扶手:“乔乔昨晚上可有梦到我?”

   沈乔:“...”

   她正想怎么义正言辞地说没有,他就抢先补了句:“修道之人,胡乱说谎可是会遭报应的。”

   沈乔挑眉:“能遭什么报应?”

   他佯作思索:“大概是下辈子给我压的翻不了身吧。”

   沈乔:“...”压这个字实在太有画面感了。

   他扬眉笑道:“我觉着压这个字不错,咱们道家也有不少双修的法子,为师身为师长,自然要把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你,你可要认真学着。”

   沈乔:“...”师父不光对她施展了做梦术,可能还对她用了读心术。

   她忍无可忍道:“师父,你能开始讲课了吗!”

   他眨了眨长而上挑的眼睛,状极无辜:“我现在就在讲啊。”

   沈乔郁闷扶额,觉得师父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淡长风觉着,每天调戏调戏小徒弟也是一桩新乐趣啊。

   如此悠然地过了两天,他正瞧着小徒弟漂亮的侧脸出神,冷不丁就见上山匆匆跑进来:“师叔啊,又出事了!”

   正准备调戏未来媳妇的时候被打断,淡长风心情瞬间滑落谷底,皱眉看着上山:“出什么事儿让你这般急死忙活的?”

   上山被训了一句,委委屈屈地道:“您还记得上回那个死了还赖上咱们小师妹的孔三公子不?他死相奇特惨烈,偏又是官宦子弟,北镇抚司那边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个眉目来,今天又抬了一具尸首进去,跟孔三是一样的死法。“

   淡长风沉吟道:“这回又是什么人?”

   上山道:“是赵家二公子,就是上回出面帮小师妹作证的那个。”

   他顿了下,又道:“北镇抚司觉着这官司处处透着诡异,实在是查不出眉目来,这才想请您过去一趟。”

   淡长风也不推脱,颔首道:“让他暂且等等,我这就去。”

   沈乔想了想,也起了身:“我跟师父一起去吧,也好从旁历练历练。”

   在外面等着的是锦衣卫里一位姓秦的同知,眉眼艳丽身材却很高大,看着颇有些违和,瞧仔细了觉着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他见着淡长风先拱手行礼:“国师。”

   淡长风随意点了点头:“尸首是怎么样的?”

   提起这个,秦同知苦笑了道:“五官都被毁了,还从衣裳才勉强辨认出死者身份的,死相简直是惨不忍睹,苦主这些日子见天儿来闹,我们指挥使差点没愁死。”

   他说完顿了下,看见一边站着的沈乔,比较隐晦地道:“还有死者下.身...也被毁了。”

   其实就是被阉了,而且仵作勘验之后发现五官被毁和阉割这等折磨人的刑罚都是在死者生前下的手,锦衣卫全体听完这个勘验结果都觉着一阵风吹裤裆凉...

   淡长风继续问道:“真正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秦同知叹了声,面上满是费解:“心疾,心跳骤停之后便死了。”

   按说按着这两人凄凉的死相,就是被疼死或者忍受不住酷刑咬舌自尽死的都不奇怪,偏偏是死于心疾,这就非常奇怪了。两人都是年轻人,纵然平日里纵情声色,但心脏也没什么毛病啊。

   淡长风颔首:“带我去吧。”

   秦同知不敢再耽搁,引着师徒三人上了马车。

   等到了北镇抚司,上山看着沈乔面露犹豫,同淡长风商量道:“北镇抚司那地方姑娘家实在不好进去,再说咱们这回去又是看尸体的,要不让小师妹先在外面等着?”

   淡长风看向沈乔,以目光征询,沈乔摇了摇头:“我无事,师父师兄请吧。“

   上山听完之后少不得又在心里感慨一番小师妹人美性格好还智勇双全之类的。

   北镇抚司后面是动刑和停尸的地界,前头的衙门种了各色植被,一见便觉得生机盎然,等到了后头一股就只剩下一条参差小道,两边种着高大松柏,让人无端觉得遍体幽凉。

   秦同知引着一行三人往后面走,冷不丁传来阵阵哭声骂声,三人俱都愣了愣,等走进去才见孔侍郎和孔夫人也在,对着一具盖上白布的尸首哀哀哭个不住。

   孔夫人边哭边骂:“枉你们还自吹自擂是朝里破案手段一等一的衙门,这都几日了,我儿的尸首还得在这里停放着了多久了,你们竟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她对面的一位锦衣卫千户凉凉道:“您这是什么话,咱们何时敢自吹自擂了,孔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您有着责骂我们的功夫,还不如去令公子跟前上两柱香,让令公子保佑咱们早些破案。”

   另一个千户啧道:“既然孔夫人嫌我们办事不力,不如把尸首领回去自己查?”

   孔夫人给气得险些厥过去,颤着手指道:“你们,你们...”

   秦同知看闹的不成样子,上前一步和缓气氛:“夫人也别光顾着哭骂,既然都想抓住害了令公子的元凶,不如您仔细想想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还有令公子生前有没有过反常的举止。”

   孔夫人又伤心又气恼,且加上痛哭流涕的时候没看见淡长风一行人进来,用绢子掖着眼泪道:“有什么反常?!我儿生前就做错了一件事儿,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那狐媚子,无端丢了性命,我看就是那狐媚子害的!”

   沈乔见她哭的摧心捶肝本来还有点同情,听她死性不改,简直是无语了,重重咳了声。

   孔夫人和孔侍郎都吓了一跳,孔侍郎忙想上前致歉,淡长风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瞧也不瞧一眼:“带我去看看赵二的尸首。”

   秦同知对两边的龃龉也有些了解,对孔夫人这种蠢货实在是同情不起来,笑着应了个是,直接把一行三人带到另一间停尸房了。

   孔夫人大概是真疯了心智,还想喊一句我儿先死的为什么不嫌勘察我儿的尸首,被孔侍郎重重赏了两耳光,怒骂一句:“蠢货,先在这里显什么眼,跟我家去!”然后硬拽了回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儿子死的蹊跷,要是真得罪了淡长风他撂开手不管,自家儿子是别想昭雪了。

   上山连连咋舌:“孔家人莫不是疯了?”

   沈乔厌烦道:“理他们呢,一家子都有病。”

   孔家的事儿不过是个小插曲,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到了赵二停尸的地方,赵家人态度就好打发多了——人家压根没来,只派了一位大管事来了解案情。

   秦同知无奈解释道:“赵二是家里出了名的败类,亲娘去得早,亲爹对他失望至极,也早就不管了。”

   他做完前情提要就把白布一把掀开,这一下视觉冲击可大发了,沈乔脸色变了变才恢复如常,上山差点没吐出来,不过还要在小师妹的面前强撑着。

   赵二的五官照旧被挖去,下身也血肉模糊一片,鲜血浸湿了两条裤管子,上山用尽全力才忍住捂裆的冲动。

   淡长风仔细瞧了,转而问道:“尸首是在哪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身边可有什么异常?”

   秦同知道:“是在赵家一所别院发现的,别院里的几个家人全死了,不过都是死于心疾,没有赵二这么惨。”

   他想了想又把赵二的手掌翻转过来:“对了,发现他尸首的时候他手上好些这种油墨污渍。”

   沈乔又闻了闻,蹙眉问道:“师父,您有没有问道一股松烟香味?”

   淡长风微闭上眼,点头道:“是有这股味道。”

   秦同知笑了笑:“我手下几个兄弟也闻见了,还有他手上的污渍,我们推断应当是作画时留下的。”

   沈乔怔忪道:“他死之前还有闲情逸致作画?”

   秦同知无奈把手一摊:“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他又指了指赵二脸上的伤口,低声道:“不瞒国师说,咱们锦衣卫就是干这一行的,动刑时下手利落整齐的弟兄也不再少数,可就是请了好些老手来瞧,也不见得有这般平整的伤口,简直简直...”

   沈乔帮他接口:“不像人干的。”

   秦同知苦笑一声:“对,就是不像人做的。”

   一行人看完赵二的尸首,又走到前面去看孔三的尸首,如今虽然是秋天,但也有些夏天的余热,孔三的尸首搁了这几天已经不大好了,那股子淡淡的松香味也没了,只余下腐臭味,实在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众人只好先出了停尸房。

   秦同知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师瞧出什么了没有?”

   淡长风道:“我测过尸首了,没有邪秽的气息。”

   秦同知啊了声:“难道是人为的?”

   淡长风道:“这也不尽然,有的异端虽不是人,但身上也不带邪秽怨气,一时之间也难判断。”

   秦同知道这毫无头绪的案子确实不好破,也没再追问,起身道:“今日有劳国师了,若还有什么线索,我会尽快通知国师的。”

   沈乔一直若有所思,听他提到线索二字倒是想起一事来,沉吟道:“这应当是我见过这种死法的第三人了。”

   秦同知一愣,淡长风那日光顾着沈乔,不曾细看,被她一提也想起来了,点头道:“不错。”

   秦同知忙道:“愿闻其详。”

   沈乔便把那日驱走李娘子的鬼丈夫之事说了一遍,秦同知先是咋舌:“世上竟然真有这等事儿。还能见着鬼?”

   然后才道:“我去衙门问问。”

   锦衣卫和刑部都是专管官宦的,李娘子的鬼夫只是平民,死了也不归他们经办,但既然两桩案子有了牵扯,他就得去问一句了。

   沈乔应了声:“劳烦同知了。”

   秦同知亲自送三人出门,方才在停尸房里的时候还不觉着,现在一出来,三人身上俱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沈乔和上山还能忍,淡长风在马车上全程都阴着脸。

   上山生怕触霉头,十分有眼色地坐上另一辆马车,淡长风把广袖抖了又抖,攒着眉道:“早知道便不该来的。”

   沈乔给他抖的眼晕,看他这模样笑道:“不来不是什么都查不着?”

   他甩袖不停:“怎么查不着?让锦衣卫里的人画一张来也就是了。”

   沈乔囧:“回去洗洗澡这味儿也就去了。”淡长风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没事儿爱瞎矫情。

   她被他抖得头晕,忙一把按住他胳膊:“师父能不晃了吗?”

   他竟然真的停下了,略带希冀地看着她的两瓣红唇:“你亲我一下。”

   沈乔:“...”

   ......

   张氏上回被沈婉劝说几句之后才把心勉强放回肚子里,今天又听几位娘子在小店里吃酒闲话,提到那位李元儿姑娘,竟说她曾经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名伎。

   娼妓其实是两种行业,娼是卖艺又卖身,伎是卖艺不卖身,后者要高端一些,但两者其实差别不大,都是下九流的买卖,她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氏这下可坐不住了,叮嘱店里的伙计几句,直奔了院里,在路上左思右想,回到屋里跟沈婉商议:“要不咱们把房钱给那位李先生退了,让她另寻别处吧?”

   沈婉无奈道:“您怎么又想到这事儿了?”

   张氏便把今日道听途说来的话跟她说了,沈婉半点不以为意:“您得了吧,街坊邻居还有的传我是石女所以到现在还没嫁人呢,她们闲来无事就乱嚼舌根,这帮子人说得话你也信,我看元儿姐姐人挺好的...”

   张氏想了想,觉着她的话也有些道理,坐下郁闷道:”娘这不是担心你吗?”

   她说完又想到一事,跟沈婉道:“这些日子你也见了,她租住的院子进进出出有不少打扮考究容貌精致的姑娘,要不是伎人,怎么会...”

   沈婉不以为然:“人家不是女先生吗?有几个女学生也不足为奇。”

   沈婉正欲说话,就见院里的侧门有道高挑窈窕的影子款款走进来,声音低回婉转:“太太说的也没错,我幼年时确实被拐入楚馆,为了生计卖艺,这些年也算攒够了银钱,这才自赎了自身出来,靠着教导琴棋书画度日。”

   她边说边徐徐叹了声:“这些姑娘里,有大半跟我当初是同行,都是迫不得已卖身的。”

   张氏背后说人被抓包,面上顿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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