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奇怪的？”水悠凝恨不得直接将贺丞相的嘴被掰开，这样说一句留半句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在平时的信件来往中，我发现这个人经常会将‘凌’字去旁边的两点去掉。”
“这算什么？”水悠凝疑惑地问：“对方不认识字？”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对方笔锋凌厉，写得一手好字，并不像不认识字的样子。”
之后程墨烈又问了贺丞相几个问题，发现他和神秘人之间接触真的是太少了，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将贺丞相重新押入大牢之后，水悠凝扭头问程墨烈：“你怎么看？”
“孤觉得那个‘凌’字很是奇怪。”程墨烈说。
“你是说这个字是神秘人故意这么写的。”
“其实一个字写错，除了不识字的原因之后，还有一种原因，避讳。”
这不怪水悠凝想不到这一点，作为一个现代人，真的很少会将这件事情和避讳牵扯在一起。
“凌，凌。”水悠凝反复咀嚼着这个字，突然喊道：“凌致宇。”
听到“凌致宇”三个字，程墨烈的眼神一黯，并没有说什么。
水悠凝并没有注意到程墨烈的异常，而是自己否决了自己的答案：“不对，凌致宇这么年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一时间大家也弄不明白，这个凌字和凌致宇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于是就将这件事情给放在了一旁。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行歌城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和神秘人进行对抗。
这天，水悠凝接到了唐韶的飞鸽传书。
“唐韶那边进展得很是顺利。”水悠凝看着上面的内容对程墨烈说道。
程墨烈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批奏折。
自从知道自己的地方被贺丞相住了之后，程墨烈就再也没有去过自己的寝殿，反而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淑姊宫，从此就在淑姊宫扎根了。
水悠凝也反对过，现在一切都还在混乱中，别人尚不会说什么，可是等一些尘埃落定之后，程墨烈还是这个样子，她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恐怕是跑不了了。
可是程墨烈根本直接无视水悠凝的抗议，仍旧我行我素。
时间长了，水悠凝也就随她去了，好在水悠凝也不是一个特别在乎名声的人，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水悠凝这样想着，继续往下看唐韶传来的书信。
“咦？”
程墨烈见状，从如山的奏章中抬起头，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唐韶说他在神秘人那里发现一件很奇怪的牌位。”
程墨烈皱眉，不过是一个牌位，能有什么奇怪的。
“这个牌位被神秘人藏得很是严实，唐韶并没有看清楚全部，但是却看到了第一个字，‘凌’。”
又是“凌”，这个字出现的频率真的是太高了。
水悠凝觉得关于神秘人的身份就在自己的手边，只要再掀开最后一块幕布就可以看清楚，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可以掀开它。
“你有什么想法？”水悠凝问程墨烈。
程墨烈并没有回答水悠凝的话，而是反问道：“诩之呢？”
“哦，他这段时间除了清理朝政之外，就是将自己关在一个黑屋里，和暗六一起研究那些蛊虫的事情，如果不能将蛊虫的事情给解决了，一旦神秘人被逼急了，将这些蛊虫给释放出来，对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啊。”
水悠凝一脸忧色，她理解一些上位者争权夺利的心情，却不赞同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就将百姓的生死牵扯到其中。
这也是为什么水悠凝愿意帮助程墨烈的原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水悠凝也看清楚了程墨烈这个人。
程墨烈虽然脾气暴躁，动辄就杀人发泄自己的怒气，但是程墨烈这些怒气只是针对他的仇人的。对于九离的百姓，程墨烈是放在心中的，这也是为什么程墨烈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去北疆，将匈奴击退，护北疆百姓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的原因。
也是程墨烈宁愿自己在对敌的时候，处于劣势，也不远将边疆的士兵调回来，只是为了不想这些百姓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样的君主，才是百姓需要的君主。
程墨烈听水悠凝这样说，心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件事情随他们来说确实是相当的棘手。
“不如我让唐韶试试，看看能不能从神秘人那边找到一些法子。”既然自己这边没有办法，那就打入到敌人内部。
自从水悠凝将贺丞相已经倒台的消息传给了唐韶之后，唐韶对她的感激就与日俱增，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命给水悠凝，办起事情来也是格外的卖力。
“可以。”程墨烈想了想，便批准了水悠凝的主意。
“不过关于贺丞相倒台的消息暂时最好还是封锁起来。”水悠凝不放心地叮嘱程墨烈。
唐韶之所以能够接触到神秘人，就是因为有所求，可是若是万一神秘人得知贺丞相已经被程墨烈抓了起来的话。
他和唐韶之间的协议就算是作废了，唐韶需要交出另外一半的药方，而且还会被神秘人请出去，到时候他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嗯。”程墨烈点头，转头又吩咐外面伺候的人，让他们将袁羽影给叫过来。
袁羽影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下面的人被贺丞相给惯得无法无天，根本不听袁羽影的命令。
好在水悠凝提醒他，乱世用重典，杀了几个人，这些人才老实起来，知道现在不是贺丞相在位的时候，若是做不好的事情，等待他们的将是非常严格的惩罚。
“陛下。”袁羽影一脸恭敬地和程墨烈行礼。
程墨烈点头，将唐韶传来的消息和袁羽影说了一下，最后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袁羽影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
程墨烈抬头，水悠凝也好奇地看向袁羽影。
“陛下，我们都知道凌致宇的父亲登上这个位置用的手段其实并不怎么光彩。传说当初最得圣心的其实是四皇子，但是后来这位四皇子突然谋反，失败之后，一夜之间四皇子府被满门抄斩，四皇子的母妃也吊死在了宫中。”
程墨烈点头：“这件事情孤也听说过，而且据说这四皇子死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皇上念起年幼，并没有杀了他，而是施恩，封为怀恩郡王，只是这个孩子命苦，还没有封地就夭折了。”
“可是陛下，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四皇子当时是最得圣心的，若不犯大错，这储君的位置就是他的，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情。”
“你说的没错，这位四皇子怕是被人给陷害了。”程墨烈猜测道。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皇家皇位的争夺向来是残酷的，一个不留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按照逻辑来讲的话，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神秘人。”水悠凝猜测道。其实按照她之前看小说的经历的话，水悠凝基本山可以肯定这个神秘人就是那个孩子了。
这个孩子在路上被人追杀，但是并没有是，多年之后，回来复仇，多么俗套的小说情节，竟然真的被自己遇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说得清楚了。这个神秘人若真的是四皇子的孩子，那么他这次回来肯定就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凌致宇从皇位上给拉了下来。”
“这个人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只能从头再来。”水悠凝补充道，突然水悠凝脸色一变：“不好。”
就在水悠凝等人猜测着神秘人的身份的时候，凌致宇被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凌致宇并没有慌张，他一脸镇定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
凌致宇打量着这些人，黑布蒙面，每个人的眼神涣散，眼珠泛白，显得十分的诡异。
“陛下，好久不见啊。”就在凌致宇观察这些人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穿了过来。
凌致宇扭头就看到一个布衣书生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着看着他。只是这个人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给人一种冷漠的疏离的感觉。
“你是谁？”凌致宇的警惕心立刻升了起来。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布衣书生的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凌致宇在脑海中将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我记得陛下四岁的时候，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天，将我推到河里，自己却逃之夭夭了，当时我可是差点被冻死了。”
经过这人的提醒，凌致宇立刻想起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梅凌！”凌致宇失声喊道。
“真是难得，陛下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