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排场、这么豪华的摆设,比起自家这江南首富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冷云晖心中更是奇怪,这人既然实力不俗,又何苦费心费力搞出这么多事,到底是何用意?
冷云晖站在殿中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一个人,朗声说道:“阁下半夜请我前来,不是让我欣赏你的宫殿吧。”
话音刚落,主座上便出现了一个人,轻声说道:“冷大公子果真不凡,这么轻易就破了此阵,比我预计的时间快了不少”。
冷云晖心下暗暗吃惊,自己武功虽算不得上乘但也不弱,却丝毫未发觉此人的气息,连他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可见此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许多。抬眼望去,那人全身被一件黑色斗篷所笼罩看不出身形,戴了一副银色的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唯有面具后一双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无垠,不见有丝毫的喜怒哀乐,露在外面薄而坚定的唇,和那双冷清的眸子很相配。
冷云晖淡淡一笑道,“那要感谢你摆了如此简单的一个阵。”嘲讽意味颇浓。
四目相对,目光如电。一个如漠北雪峰溢出泠泠寒意,一个如南方嘉木,温和矗立,言语却如剔骨尖刀。两人均分毫不让,气场十分强大,连卫军这等身手的人都感受到丝丝冷意,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让人透不过气来。
谈判时最注重气势,所谓输人不输阵,如果一开场就落了下风,那后面势必节节败退。那面具人身上的冷意越发浓重,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杀意,但这些都丝毫威慑不到冷云晖,他仍然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温润如玉,仿佛所有的冷意到他身前便都自动散去一样。
半响,面具人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收回身上那凌厉的气势,开口说道:“好。”
在那人收回气势的一霎那,卫军顿时感觉轻松不少,刚才那一瞬,他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冻住了一样。冷云晖面上虽然毫无变化,但暗地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再这样拼下去他就快抵挡不住了,不论在武功和气势上,自己都略逊那人一筹,心中对他已然升起一丝敬佩。冷云晖哪里知道,面具人对自己也是赞赏不已,那人一身凌厉气势可是在无数杀戮中磨练出来的,冷云晖这个商家子弟能和他拼上这么一会,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冷云晖略定了下心神,开口问道:“阁下是何人?不知我冷家是否与你有所过节,为何要针对我们?”
“没有,这不过是一项考验而已。”声音冰冷,与他冷冰冰的面具如出一辙。
“考验?”冷云晖面露疑惑。
“你们冷家能迅速崛起,成为江南首富,与盐场的生意自是脱不了干系,可是利润高风险自然也大。你们违反规定私自产盐贩卖,若是被上头知道了可是重罪,这一点,冷大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冷云晖淡淡一笑,“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大半夜赶来可不是与你猜谜来的。”
“哈哈,”那人干笑两声,道:“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你们冷家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与我合作,要么全家入狱。”
“呵呵,”冷云晖也笑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走第三条路?”
那人冷冷说道,“你没的选择。”
冷云晖敛了笑意,“我不喜欢被人胁迫,贩卖私盐可是需要证据的。”言下之意我们既然敢做就已经打通好关系,岂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威胁。
那人起身离开座位朝冷云晖走来,“你现在能被我胁迫那是因为我惜才,若不是看在你胆识、能力、气魄俱佳的份上,你们冷家现在只有死路一条,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跟我谈条件。”
冷云晖心中泛起一丝怒意,这人好狂妄的口气,自己跟随父亲在商场上奔波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霸道的人,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哼,你凭什么以为一定能整垮我们。”
面具人嘴角微微上扬,却让人觉得更加邪恶,“凭什么?就凭我的身份。”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面金色的令牌伸到冷云晖面前。
那是一枚纯金打造的令牌,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夺目。冷云晖仔细打量一番,身子明显一僵,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人收回令牌,道:“现在你知道我凭什么了吧。”
作为一名商人,冷云晖眼力极好,一眼便能望出东西的真假,刚才那面令牌很明显是真的。冷云晖缓缓吐出口气,说道,“为什么选中我们家,我们只是普通商人,并不能帮你什么。”
那面具人重新回到主座上,“正所谓树大招风,即便不是我,他日也定会有其他人找你们。你也不用故意说这些,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仅凭我自己还不够,你能帮我很多。”
在面具人亮出身份的那一刻,冷云晖便知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仍然十分不甘,这还是第一次,跟人谈判被人压制的死死的,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沉默片刻,冷云晖说道,“跟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我也可以假意应承你,随后再去找其他人合作,你又能如何。你们想要的东西,有我的帮助定然事半功倍,如若不能让我真心实意的与你合作,我待在你身边反是祸害。”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说辞争取让自己获得更多利益,不光冷静、还很聪明,冷平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那人又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朝冷云晖扔来,冷云晖伸手接过,那是一面银色的令牌,不同于刚才那面的金光灿灿耀眼夺目,只是显得很古朴,令牌上有着与刚才那面一样繁杂的花纹,似是莲花又似是某种符号,中间刻着“云”字,彰显着主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