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仁爱济医院,乐玉洁忙前忙后,从简亦景临盆开始,她就一直时刻关注着。这是亦风的妹妹,也是她的妹妹!她知道亦景在亦风心目中的位置,丝毫也不敢马虎。
这么多年,由于封铃多次进精神病医院,对医院,潜意识里相当排斥。而仁爱济医院的条件,以及梁一凡、乐玉洁他们对亦景的照护,都让封铃对医院有了全新的认识。最主要是亦景生了个儿子!她封铃以后就是奶奶了!她也是一个有孙子的人!
封铃晓得简建国和沈晴要回来,但没想到他们回来得这么快!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简建国一行,封铃的嗓门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亲家、亲家母,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好不容易去一趟台湾,应该在那边再玩几天。亦景在医院,梁院长他们可尽心了!”
“亲家母,这些天,让你一个人照应亦景,辛苦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孩子叫什么名字?”沈晴说道。
“大名封修杰,因为属猴,小名果果。”封兆年回道。
说来也奇,简希林和封修杰两个孩子都是封兆年和简亦景亲生的,可是两个孩子的长相是差别甚远。简希林眉宇间、下巴,还有脸型都和亦风、亦景很相似,小果果完完全全就是照搬了封兆年的脸型。
看着这样的结果,简亦风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她不希望顺风顺水的简亦景因为生个儿子惹出什么事端。她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着她简单的公主般的生活。
有了沈晴照看小果果,秦梅跟着林致远和简亦风回到香榭湾。秦梅真心爱着这孩子,她把希林抱在手上又是啃又是亲,亲得希林“咯咯咯”笑个不停。
晚上,林致远大战特战!简亦风累得想早点睡觉。
“风儿,你看你老公为了你妈布置的作业,不辞劳苦,辛勤耕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你了,别三心二意的,你用心一点,好不好?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交上满意的答卷呀?”
“林致远,你太过分了!整天打着我妈的幌子,行苟且之事,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是无廉耻、无节操、无节制的‘三无’人员。我以后一定跟你保持距离,否则哪天被你折腾到胸部严重缩水,是不是我就该退出你的历史舞台?”
“风儿,保持距离之前,还是先完成我们的负距离运动吧!”
简亦风败下阵来……
周末,林致远和简亦风去了溱潼。让凉月把茶吧里的很多事情移交给了申艳秋,并在水乡人家设宴为凉月送行。
几年来,凉月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现在的凉月随着知识面的拓宽,加上茶艺、古玩的熏陶,做事的干练和待人接物的沉稳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不用说钟谦看着喜欢,就连简亦风看着也是喜欢得紧。不过,姑娘人家,总是要嫁人的。如不是对钟谦非常熟悉,真要把她嫁给京都四少之一的谁谁谁,简亦风还真放不下心。
席间,简亦风几次想问申艳秋和岑凯之间的事,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八卦,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周一,简亦风正常上班,早早出现在事务所。倪宏清在停车场看到简亦风车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响,简亦风放弃蜜月,跑来上班,他感觉此事非同小可!
见面一看,简亦风哼着小曲,在拖地,茶几上放着一排礼品袋,看来应该是人手一份。
“亦风,你干嘛?说好的蜜月,怎么又回来了?”倪宏清不安地问道。
“我妹生了个胖小子,我们就回来啦!就这么简单!师傅,你闻闻,我给你带的高山茶香不香。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次去台湾都给你捎几盒。”简亦风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桌子底下,拎出一个袋子。
倪宏清心下一乐,看来这个徒弟没白收,自己的礼物和其他人的就是不一样,她真是有心了。
“喜欢,只要是你带的,我都喜欢!”
“师傅,你的终身大事有进展了没?”
“有一点点。不过要得铁树开花、枯木逢春,必须要有百折不挠的决心和持之以恒的耐心!”倪宏清眼神坚定,
“师傅,我想做媒!虽然我做了很多媒,花了很多冤枉钱,一桩婚事也没成功过,可是我还是想为师傅出点力。”
倪宏清见简亦风铁了心想帮忙,自己刚好处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尴尬瓶颈期,沉思片刻,他把余敏的手机号码给了简亦风。
君尚咖啡馆内,简亦风看了看手表,已经中午12:10,距和余敏约好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她皱了皱眉头,历来,她就是一个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对方的迟到,让她有点不舒坦。
此时的余敏,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一直在咖啡屋门外徘徊!简亦风,她为何要约自己?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见,还是不见?见,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灾难?不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咬咬牙,还是推门而入,径自走进了包厢。
“余医生,您好!”简亦风微笑着站起来招呼道。
“简律师,您好!”余敏客气地回应。
各自点了一个中式套餐,简亦风又点了一壶玫瑰花茶,一份水果沙拉。
“余医生,您是不是在想,今天我为何约您喝茶?我约您,并无其他,主要是为了我师傅倪宏清。”简亦风直视着余敏,开门见山地说。
“宏清?他怎么了?”余敏诧异地问道。
“师傅马上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他的个人问题一直是我们所的老大难。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师傅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单身,是因为师傅心里有人。这个人,他爱了十几年。”
“谁?我和他同学,怎么没听他说起过?”余敏问道。
“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我刚到事务所,跟着师傅处理一起离婚案,师傅说过一句话,如果真爱一个人,哪怕她曾经是别人的妻子,他也会想她、追她、等她……
后来,我才明白,师傅他深知他爱的人生活得不幸福,他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希望。保持单身,是想等他爱的人从婚姻的牢笼里释放出来的时候,他能有资格站在她旁边,呵护她,给她幸福。
可是,他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进展,我这个做徒弟的实在看不下去,人生何其短暂,大好的时光都在等待中度过,我觉得很可惜,所以,我必须要把很多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余敏从简亦风的口气里已经猜测到了倪宏清心里的人是谁。
“不,你必须要听下去!你知道‘928医疗事故’后,医院为何没有开除你吗?是我师傅到我家跪在我面前替你求情。求我们找市领导通融说情,放过你!
他说,学医,别人本硕连读要花七年,而你一个人在国外边打工边学习,才花了五年,除了追他哥那一阵,其余时间你几乎全部都在医院。按理说,你颜值高,你爸又是姜城首富,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拼命,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想,你真的爱这个职业,你把你全部的热情都寄托在你的病人身上!
他告诉我,很多次,你想去跟我道歉,想去为我做点什么,减轻内心的负疚,完成你内心的救赎,可是致远一次也没有给过你机会!常言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谁不曾犯过错误啊?对一个优秀的医生来说,如果一次医疗事故就给你的从医生涯画上句号,那太残忍!
最后,一直都很骄傲的师傅说了一句话,我若不答应,他将长跪不起!
那时候我觉得师傅特别傻,默默无闻地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根本就不知道。
你受他人挑拨,和倪宏志闹离婚,师傅又来求我,不要告你侵权,不能让你在失去家庭的基础上雪上加霜。
曾经,我也觉得自己很失败,我在师傅心目中竟然一点位置也没有。师傅为了你,可以不考虑我的名声,可以不计较我的死活。
后来,师傅对我说,爱,是成全;爱,是守护!爱,不计回报!
我听了以后,特别震撼!因为他为了守护你,可以放弃一切!
有句话说得真好: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才是执着!师傅爱得那么深沉、那么执着,如果那个人一辈子不给他机会,是不是他就这样一根筋走到头?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告诉你,你就是师傅竭尽所能呵护的那个人!”
听完简亦风的话,余敏趴在桌子上,哭得很伤心。
简亦风看着她抽搐的肩膀,心里萌生了几分心疼。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几次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帮我?”余敏流着泪,抬起头问道。
“手术失败,并非你的本意,所有手术,本来就有它的风险,作为医生,特别是像你这样出色的医生,肯定不是有意为之;至于照片门事件,那是别人的挑唆使然,你也是受害者。难不成你希望我恨你?”
“最起码,你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对我。”
“你多虑了!我是律师,如果想对你做点什么,早就做了!不与你计较,主要是在事务所里,师傅对我知无不言、倾情相授。师傅亲自求我,我根本无法拒绝。再说,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我不想你在遭遇离婚打击的同时,背负官司,苦了你是小事,孩子怎么办?他的心理阴影会很大!”
“简律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我也不值得宏清这么对我!他那么好,我不能耽误了他!我配不上他!”余敏双手捂住脸,泪,沿着手指缝不停地流下来。
“耽误?已经耽误了十几年,现在说已经太晚!难道他对你的好,你的心里就一点也不知道?”
“不是,我知道!可我曾经是他的嫂子,我怎么有脸面和他成婚?世人怎么看我们?他爸爸妈妈肯定也不会接受我的。”
“听你一番话,我也就放心了!说明你心里有我师傅的一席之地!我问你,你是和世人过,还是和我师傅过?你为何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师傅说过,如果自己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又怎么能寄希望别人能给自己机会呢?正如他去求我一样,他若不去,我又怎么会放下心中的恨而原谅你呢?
你放不开是常理。你幽怨,是因为曾经爱过,付出而没有得到对等的回报。你念念不忘的只是曾经你对倪宏志的好,你把自己停留在那个时间、那个空间,你想清楚没有,那个时候,他如同你爱他一般,爱过你吗?如果没有,你又何须如此难以自拔?
一味的沉沦,只是你麻痹自己的方式;记忆的世界,已经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一味的颓废,只是因为你不知道,或者你是不想知道我师傅在乎你、关注你;其实某些时候,失去的同时,也是经历、是成长。
你们也都不小了,别再浪费时间,试着接受他吧!
至于他爸爸妈妈会不会接受你这个问题,据我所知,你和倪宏志婚姻存续期间,好像一直是你不太接受他的爸爸妈妈。有个成语叫‘爱屋及乌’,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应该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再说,你不是还有倪允吗?再怎么样,老人任何时候也不会情愿倪允变成人家的孙子。”
“嗯……那倒也是。”余敏沉默了片刻,“简律师,谢谢你!我再考虑考虑。”
简亦风自认为的举手之劳,不仅给她带来了余敏这样一个终生的朋友,还为日后事业的再上新台阶奠定了新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