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梁一凡和莫长刚回台湾之前,来香榭湾辞行。
简亦风知道梁一凡和莫长刚喜欢孩子,于是让孩子们改口,以后喊他们“梁爸爸”、“莫爸爸”。
梁一凡和莫长刚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亦风,你这么做,你家林狐狸同意吗?”梁一凡问道。
“是他不同意,还是你们不愿意?”简亦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反问道。
“同意!同意!我们不出钱、不出力,得了几个萌宝,怎么会不同意呢?”梁一凡乐呵呵地说。
两个人倒是像捡了天大的便宜,抱着望林和梦林逗弄了半天。
“长刚,不管林狐狸同意不同意,小梦林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孩子!”
简希林一听,杏眼一瞪,恶狠狠地盯着两个嘚瑟货,“谁要是想把我妹妹带走,先过了我这一关!”
见他如此,阿雄也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啧啧,林狐狸,你现在威风啊!小公主的这两个保镖扎实贴心,算了!还是先寄养在你家,等长大一点,我们再把她带回家。”
那晚,简希林上床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爬起来敲简亦风的房门。
“妈妈,您是不是要把妹妹送给梁爸爸他们?”
“谁说的?你都舍不得,爸爸和妈妈怎么可能会同意把妹妹送给他们呢?梁爸爸逗你玩呢!小希林,真乖,回去睡觉吧!”简亦风好生劝慰,简希林这才放心回房睡去。
看着孩子稚气的背影,她开心地笑了。作为女人,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是她最大的幸福!家里有疼爱自己的老公,有体贴关爱的儿子,还有牙牙学语的女儿,想到这儿,吻一下熟睡中的林致远,安然入睡。
春节后,简亦风坚决不让简文华和林玉珍两位老人把简望林带回台湾。
“爷爷,请原谅!望林我不能再让您带走,几个孩子一直分开,不利于他们今后的成长。年后开春,等天气稍微暖一点,梦林也该断奶,我希望他们几个能够生活在一起,彼此照应,有个伴。再说,望林这么大,不在我们身边,这不符合常理,外界会起疑的。”
简文华、林玉珍与简望林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让他们和孩子突然分开,等于割肉。加之担心孩子离开他们会不适应,于是就在香榭湾小住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刚会走路不久的望林,有了希林、梦林,还有阿雄的陪伴,才几天时间,就和简文华老两口有了生疏感。
“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太爷爷那么疼你,白疼了!阿雄看到我们都知道摇摇尾巴,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我们。”
岛内,莫汐年、梁锦天和汪精保离开简文华也是吃不香、喝不足。莫汐年、梁锦天现在也已经想通,皇帝不急,太监急死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老天待我们几个不差,没有早点收了我们,让我们世间作伴,哥儿几个能聚一天是一天。简文华一回到台湾,几个人就约定,以后闲事少管,每日一聚,轮流坐庄。
2月8日,泰州市委、市政府节后返乡人员招聘会上,台通生技产业园的咨询台前,人头攒动。原本拟招收200人职数,报名人数竟达1000多人。来报名的人直接说在嘴上,台通管理好、氛围好、福利高,这些毋庸置疑,他们就是冲着有林下清风那样的老板娘,也会死心塌地。
林致远对简亦风更是厚爱三分,只差没有时时刻刻把她拴在裤带上。
情人节,简梦林一周岁生日。林致远和简亦风低调出行,带着三个孩子前往监狱,看望了服刑中的封兆年。
简亦风让孩子们喊他“封爸爸”,孩子并不感觉突兀,因为在此之前,喊梁一凡和莫长刚也是这么喊的。
林致远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年前简亦风让孩子们喊一凡和长刚“爸爸”的时候,自己郁郁寡欢的行为有多幼稚。风儿她考虑得那么周全,一个称呼,却照顾了所有人的感受。
拿起对讲机,封兆年无声地落泪。
“姐,你辛苦了!爸爸妈妈怎么样?我妈她怎么样?”
“一切都好!孩子们很乖。希林在幼儿园经常被老师表扬,一般儿歌,老师教两遍他就能熟记于心,我和致远还在商量,这学期是不是让他上大班;望林已经长了八颗牙,走路也已经很平稳,不需要人搀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好。你妈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气色比以前好很多,只是时好时坏,大多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太认人。
哦,还有你公司的事情,我和涛哥各出了一半的钱,现在小茹从为海集团出来,单独帮你照看,她这样做,我们都很支持。上班时间宽松一点,她还可以照看孩子,免得妈跟着操心。”
简亦风说完后,封兆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想知道的,简亦风回答了,他没有问出口的,简亦风也说了,已经没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姐,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姐姐,是我和亦景的福气,只是我们没有好好珍惜。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从监狱回来,简亦风就发现,原来调皮吵闹的简希林突然间安静沉默了。不管怎么问他,他只是摇头。简亦风也没多想,认为小孩子的脾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年后一上班,简亦风就像一台高速旋转的机器,整天满负荷工作,不用说林致远心疼,有时倪宏清也看不下去。
“亦风,你可不能这样,你若是再这样,致远非得杀了我不可。我们俩合伙,要的是轻松、开心。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这才开业大半年,我们已经完成了我原来一年预计的目标。我可警告你,身体第一!”
“师傅,你放心!我警察出身,底子好得很呢!”简亦风骄傲地说。
开朗的个性,注定了简亦风有着良好的人际沟通能力。长期坚持不懈的学习,让她累积了丰厚的法学知识。几年来的执业实践,也为她增加了丰富的从业经验。在承办案件中,她充分运用法律武器和必要的社会资源,最大限度地保护当事人的合法利益,并以机智灵敏、办事果断利索的良好执业风格赢得客户的信任。
一天,简亦风远在浙江的老朋友曹福安打电话过来,他说他小舅子向阳在泰州摊上了麻烦。
四年前,向阳来到海阳区,购买了土地,兴建起厂房,投资创办昌荣公司。两年后因用人不善导致企业倒闭。倒闭前,昌荣公司与禾瑞公司签订了厂房转让协议,将厂房所有权及土地使用权一并转让给禾瑞公司。禾瑞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卢周信以个人的名义出具一份欠条给向阳,欠条写明“今欠向阳人民币96444052元,一周内还款50000000元,余款在月底结清”。
后来卢周信仅支付向阳五千万元,向阳便爽快地办完了全部转让手续。可余款,向阳再未拿到半分。多次索要未果后,向阳凭借当初卢周信写的欠条及厂房转让协议,向法院起诉卢周信,被法院以主体不适合,驳回起诉。因为按厂房转让协议,应以昌荣公司的名义起诉,而非向阳本人。
向阳很纳闷:为什么白纸黑字还被驳回呢?欲告无门,万念俱灰,他才向姐夫求救。曹福安第一时间想到了简亦风。
简亦风认真研究了向阳的厂房转让协议书和欠条,在与向阳交谈的过程中,她发现事情并非向阳说的这么简单,向阳又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她看出向阳作为一名浙江商人,很多优点和缺点在他身上都非常明显:胆子大,信自己,重感情,精通商业运作,但不信法,不擅长依法护企,管理松散,连正规的办公室主任也没有,大包大揽,眉毛胡子一把抓。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从工商部门作手,调取了昌荣公司、瑞禾公司所有的工商登记资料,她发现昌荣公司以股权转让的形式转让资产,并且已经全部转让给禾瑞公司,股东向阳及陈某已经变更,双方按约在工商部门办理了变更登记手续。
掌握到这些基本情况,她改变策略,转而以资产转让金欠款纠纷来提起诉讼。向阳作为昌荣公司的股东之一,由他与另一股东陈某补充签订相应协议,同意本案的余款归向阳享有。鉴于昌荣公司转让前没有债权债务,故资产的转让款应由向阳享有。
另外,庭审中,卢周信明确承认其行为是职务行为,由其出具的欠条是履行禾瑞公司法定代表人职务的行为,也就是禾瑞公司认可欠条的效力。最终法院支持了向阳要求禾瑞公司归还人民币46444052元及支付逾期利息的诉求。
拿到余款的向阳和曹福安一家感激万分。向阳送来了“法律卫士,竭诚服务;社会精英,伸张正义”的锦旗,并在自媒体上详细报道了此事。
清风律师事务所的美誉度一下子提升。想聘请他们做法律顾问的单位排成排,各类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员工由开业时候的十二人,发展壮大到了现在的二十八人。倪宏清笑得合不拢嘴。
七月初,简亦风顺利拿到了京都政法大学法学硕士研究生学历。
林致远放下一切工作,带着简建国、沈晴、秦梅和三个孩子一起,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看着她强大的亲友团,她的那一群同学羡慕死了。为了感谢全体老师、同学几年来对她的关心和照顾,简亦风第一次向林致远开口。
“致远,我想在帝都情宴请全体老师和同学。我们班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帝都情是会员制消费,这些同学在京都期间,即使想来消费,也不一定能进得了大门。今日一别,或许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再见。”
林致远知道她非常珍惜这份感情,见她三句话没说完,开始伤感,忙嬉皮笑脸地说:“风儿,你想请就请!上次尾牙,承蒙你在众人面前抬举我,说我是家里的一把手,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在家里也好,在这里也好,都是你说了算!我一个入赘的老男人,什么时候敢不听你的?”
“去你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风儿,我有个提议,叫上钟谦、凉月一起。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他虽然不是你硕士班同学,以钟谦在京都的影响力,你们这一帮律界的朋友,以后也可以互相关照。”
“嗯!听你的!”
晚上,当钟谦带着怀孕四个月的凉月出现在简亦风面前的时候,他说:“亦风,致远是怎么给你保养的?你又变漂亮了!都说女人生过孩子会有母性的光辉,你能不能把你的光辉也给我普照一下。”
说完,钟谦张开双臂。
“钟叔叔,我想死你啦!”简希林急匆匆跑上来,抱住钟谦的两条腿,“钟叔叔,您还是抱我吧!我都不敢要妈妈抱我,我爸爸知道妈妈抱我、抱弟弟,又要抱妹妹,那个心疼得呀!哎!差点没把我吃掉。别怪我没提醒您,您就好自为之吧!”
钟谦哈哈大笑,“致远,你把儿子调教成精了!看来想要拥抱一下‘林下清风’的梦,估计要等到下辈子才能实现。”
“去你的!钟谦,你别只顾自己享受,凉月怀孕以后,好像瘦了,这不正常啊!”简亦风说道。
“她孕吐反应严重,前些日子,吃啥吐啥,可辛苦呢!这几天进食情况才大有好转。为了凉月能吃上合口的菜肴,我妈特地报了高级厨艺培训班,亲自掌厨,天天在家变色花样秀厨艺。亦风,你放心,我家四代单传,凉月怀孕,是我们全家的头等大事。要是我家生个女儿,就嫁给你家希林或者望林。”
“切!我不要娶老婆,我还要照顾我弟弟和妹妹呢!”简希林扬着小脸说道。
简亦风由衷地笑了!凉月,一直是她的牵挂。钟谦的寥寥数语,不难看出对凉月的宠溺。她能让钟谦死心塌地地团团围着她转,自己又怎么能不为她高兴呢?还有简希林发自内心对望林和梦林的呵护,让她觉得再苦、再累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