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去见了陈导,经过处理的片子看起来更流畅,情感真挚,更抓人眼球,她自然很满意,陈导也很满意,这两个片子算是他巅峰之作,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感染人心的力量。
感谢了陈导之后她要告辞,陈导忽然说:“周总,我发现你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如果你再次还有创意,可以考虑给我啊,当然我不会白白要周总你的创意的,如果你们要再拍广告,我可以免费帮拍。”
“噫,我原来那个想法不是就不合适吗?”
“抛开那个故事,剥花生这一幕还挺有意思的,都市爱情,一般都是女性看的多,所以这个故事男主角色倒置下就好了。”
周韵一点就透,“就比如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
陈导点点头,“这个就增加了女性的代入感,灰姑娘变成王后才有期待,公主下嫁了有什么意思呢?”
陈导还真挺有想法的,不过他对此类影片的心理抓得很准啊,像流行的《流星花园》之类不就是如此嘛。
周韵点头应下了,接过了陈导做好的录像带,其中还有张泽求婚的全程录像,告别了陈导。心想,如果张泽和他妈达不成一致,她也不想嫁了。
以她阅历,自然明白,张泽母亲见她之后,只字不谈两家人见面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的胎记吗?
原来的她只想找个全心爱她的人成立一个家,现在她并不缺少家,相信就是她一辈子不嫁人,这一生她的亲人们也不会歧视她,对她口出怨言,会一直爱她守护她,那么成家与成家还有什么区别呢?
她并不比人少什么,不过多了块胎记,这并不是她的错,也无需因此对其他人抱歉,她只对得起自己就行了。现在她物质上站在了大多数人前面,事业上管着一个蒸蒸日上的食品公司,有一帮人对自己尊重无比。
如果不成家,只要男欢女爱,就是前世就有许多的人争着对她讨好,何必让自己自寻烦恼再去看张泽母亲的冷眼呢?
就是她想要一个孩子,外面也多的是人选,她可以好好挑一个,要长得英俊,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只要一颗种子就成。或者可以再等等,到了将来,人的观念更加开放,她可以国外找地方人工授精,连人都不用见。
那就更不能选张泽了,他太死心眼重情义,到时候夹在她和他母亲之间,久了必是怨偶。说到底,不过是她仍是不够爱他,不愿意为了相处的快乐却赔上未来许多的不确定。
回到房子里,她很体贴地对张泽说:“你妈来了,这几天你陪着老人家多在予州附近景点转转,公司这边你放心,都有我在呢。广告要投放,还有公司的事,我就不再过去了。”
张泽张张嘴,事情没解决前他是无颜见周韵,就说:“你也不要太累了,能交给田宽他们的事都交出去。”
周韵轻轻嗯了一声,“老人好不容易来予州一趟,你多陪陪她吧,不用担心我。”
张泽想想他要做的事,对母亲也有些愧疚,就开车带她去附近有名地方逛了一圈。
看儿子不再提周韵,吴莲还以为儿子想明白了,也挺高兴,一路上说些原来张泽爸爸在时的事,又说了他去世后她是多么不容易,刚拆了儿子的女友,就要从情感上弥补些。母子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玩了两天后吴莲说这些景点她也看过了,既然出来了,去附近有名的南明寺看看吧,去给佛烧烧香,好保佑他们兄妹都有好生活。
张泽说既然要烧香了,还是他去找找人,能去烧头柱香最好,这样也能表示他们的虔诚。吴莲自然没意见,还觉得儿子真是有本事,一般能烧头柱香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竟然也能烧到头柱香啦。
吴莲在予州又等了一天,都没见周韵,她也有些疑惑,那天两人明明挺好的样子,周韵以老板之身,竟然愿意陪着他们买衣服逛街转了一天,这几天怎么都没动静了,难道她已知道她不愿意他们的事,生气了?
“儿子,你为食品厂打工,现在你们两个成了这样,周韵她会不会给你穿小鞋?”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这样小的肚量,她不能把食品厂发展这么大。”
吴莲叹了口气,“她是个好姑娘,哪里都好,可惜就是这身上的胎记太麻烦啦。”
张泽沉默,他并不这么认为,但明显在这个事上与母亲意见不同,说了也无用,反正他已着手解决这件事,母亲总会改变想法的。
这天天气晴好,南明寺又地处偏僻的山上,更显天空明净如洗,两人一大早就去了寺里烧第一柱香。
吴莲敬完香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囔囔祷告,请佛保佑儿子能娶个中意的媳妇,给他们张家生一个大胖小子,保佑女儿能嫁一个好男子。想了想,也请佛保佑周韵生意兴隆,能嫁个对她好的人。又请佛原谅她的私心,她也是没办法才不愿儿子和周韵在一起的。
等她又磕了三个头站起来,非要张泽也去拜拜,张泽本来是个无神论者,可他与周韵都不科学地重生了,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未知的东西就多了几分敬畏,拜了拜,请各路仙佛保佑他和周韵修得正果,此事若成,他必定多做善事。
拜过后母子两人各抽了个签,去请大师解签,大师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慈眉善目,俨然神仙中人,左看右看说这是个凶签。
吴莲吓了一跳,儿子运不会这么背吧,忙问:“大师,能不能帮我儿子看看,怎么化解?”
大师捻了捻胡子没说话,吴莲求道:“大师,求求您了,只要帮我们化解了,我们会多多供奉佛祖的。”
大师叹道:“救人一命如造,女施主不必如此,请这位施主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张泽,快啊。”还怕儿子不相信,吴莲急忙拉着张泽手递给大师。
“男左女右,施主把左手给我。”
张泽缩回右手,伸了左手给他。大师仔细看了他手相,惊讶地“咦?”
吴莲被这一声咦吓得心胆一颤,就怕大师说无法可救。却听大师说:“施主,你小时候是不是曾经落水被淹,结果被人救了?”
吴莲忙代儿子点头,“大师,您看得真准。我儿子没事吧。”
“没事。你儿子这是遇贵人命啊,每逢凶时都有贵人相帮。”又转头问张泽,“你大前年是不是差点遇上车祸?”
张泽惊叹,“大师,您真是神了,这都能看得出来!”
吴莲心里还有些后怕,她可是想到儿子小时候溺水那次,快把她的魂都吓飞了。趁机问大师“我儿子以后怎么样?”
“可惜你儿子虽然总能逢凶化吉,但原来的遭遇损伤了他的身体,恐怕在后代上不易啊。”
“大师,这能不能化解啊。”
大师摇摇头,“天数如此,人力难为。如果遇上他的有缘人,大概还可能有一个孩子,如果遇不上,那就难了。”
之后,不待吴莲再说什么,大师说缘分已尽,再不回答她任何问题。一旁的一个年轻僧人伸手请了他们出来,把吴莲交给负责捐献的僧人后就回去了。
他问那个大师:“师傅,您怎么骗那位女施主呢?”
大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何为真,何为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定,你着相了。”
真定摸摸脑袋,什么着相了,这么高深莫测,连人家多奉的香油钱也不要,这次师傅可真奇怪。
走出门外的吴莲还有些楞神,儿子在后代上不易,这太打击她了,她猛一下抓住张泽的手,“张泽,那个有缘人不会是柳绮吧,她小时候救了你的命。”
张泽大汗,如果是那样,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嘛。他搀着妈妈的胳膊出了寺门。
“妈,肯定不是柳绮!反而她来我家后咱家遇上好几次倒霉事,你看,先是我爸去世了,接着我和她一起去逮鱼就差点被淹死。后来我还差点被车撞上,好在被人救了。不然我可再也见不到您啦!”
“难道她命硬克人?连她父母也被克死了。”吴莲一向迷信这个,是家乡一个新建寺庙的常客,犹疑下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问题,肯定是她命太硬,可怜你爸,唉,真是白对她好了!”
张泽有些心虚,为了解除妈妈认为柳绮是有缘人的说法,只好对不起她了。好在现在她和程万峰在一起生活得也不错。
不过,过犹不及,他还是说:“我爸那是重病,也怨不得柳绮,倒是我们两个真是不合。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她一起玩,我的腿差点摔断!”那是他淘气上树捉鸟,从树上掉了下来,真应该庆幸没摔断腿。
吴莲却信以为真,“真是这样,我们把她养大,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现在既然她喜欢程万峰,我们还是和她少来往吧。”
说到这里,她又说:“竟然差点遇上车祸,张泽,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
“妈,都过去了,我也不想你担心嘛。”
“幸好我让你来寺里也抽了签,看来都是佛祖保佑的。对了,救你的那人是谁,回头我们得去感谢人家。”
“那个就是周韵,是她眼疾手快把我拉到一边,才让我没有没车碰到,你不知道,当时特别玄乎,车就擦着我衣服边过去的,我当时头都懵了。”
张泽把在林家湾里那一套又绘声绘色给她妈讲了一遍,“所以我特别感谢周韵,她家人也信任我,才让我跟着跑食品厂的事。”
“周韵?”吴莲没想到儿子竟然敢骗她,“难道大师说的那个有缘人是她?”
两人这时已走到车前,张泽假装说:“什么有缘人,世上哪有这么玄妙的事,我觉得啊,说不定是大师算错了呢。”
吴莲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下,“呸呸,信男无忌,大风刮去。可不要在寺前说这样的话。”又逼着张泽对寺门又拜了好几拜才罢休。
本来她还想着儿子是不是和寺里的僧人商量好了骗她的,但在寺里不敢多想这个问题,现在一看儿子比她更不信,她反而去了疑惑。
张泽开着车回了予州,吃过晚饭后对他妈说:“我觉得我回去还是去医院查查比较放心,如果医生说我没事,我就不信生不出孩子!”
“是应该查查。”吴莲真点头,大师也说是比较困难,但万一医生说没问题呢,说不定真是大师算错了也有可能。
晚上张泽就去了他救的那个豆豆家,双方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逢年过节都有来往。豆豆舅舅是予州市下面一个区政府的区委副书记,这几年食品公司发展这么顺利,没有相关部门来找麻烦,真得感谢豆豆舅舅的护航。
不过,随着食品公司的发展,也证明了他眼光的卓越,又是土生土长本地企业,给他的政绩增添了许多亮色。
豆豆爸爸则是一名医院的中层,这次找他配合,正好相宜。他这次要钉死这件事,让妈妈再不因这事而反感,相反得感激她愿意嫁给他!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相信真有佛祖也会原谅他的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