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回来了!”见燕九回来,阿精急忙跑上前来。
“早先霖天境来了十几位修士,刚到这里就四处抢夺青玉牌,燕九姐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阿精从腰间一排的储物袋里,拿出两块青玉牌,“燕九姐姐,可别说我不仗义啊,这两块青玉牌就送给你和风大哥了!”
阿精一边将那两块青玉牌塞进燕九手里,一边手忙脚乱的把腰上系着的储物袋塞进怀里,阿精那不到一掌盈盈一握的腰肢,都被这储物袋弄的圆润起来,那欲盖弥彰的样子,看上去又可爱又可笑。
阿精甜蜜忧伤的叹了口气:“唉~要是有个高阶储物袋就好了,这一个又一个的真是………咦?高阶储物袋!”
阿精眼眸晶亮的看向清砚手中托着的高阶储物袋,“这是要给我的吗?”
“你不是给了阿九一块青玉令吗,这是回礼。”清砚说完,将那储物袋随手一抛,丢向阿精的方向。
阿精手忙脚乱的接过,放到眼前左瞅瞅右望望,真的是高阶储物袋啊!燕九姐姐这弟弟也太大方了吧!真不愧是昆仑高徒啊!这一个高阶储物袋,要好几块上品灵石才能买来吧?
燕九看向清砚,不过十年未见,这倒霉蛋已经长成“土豪”了!不愧是昆仑掌门的亲传弟子,这待遇真是……
清砚似有所感的看向燕九,“那本是我入门时,宗门发放的,如今却是用不着了,能给你用作回礼,也算用的其所了。”
燕九眨眨眼,这是在对自己解释?可是为什么?
却见清砚此时走到自己身前,将手伸向自己脑后,见人靠近,燕九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别动,”清砚轻声说到,一种叫做“清砚”的气息,将燕九轻轻笼罩起来。
这种领地仿佛被人入侵的感觉,使得燕九心里十分的不适,但她还是止住了想要逃开的潜意识,只因为这人是燕十一。
清砚修长的手指抚过燕九背后的长发,柔顺丝滑的触感如同捧着一汪冰凉的清泉,他两手挑起一绺,生涩又熟练的将它们轻轻的挽在一起。
这是自己梦寐以求了千万次的事,每当想起燕九时,就总能想起燕九为自己束发时的样子,那句句叮咛,一声声嘱咐,都是自己午夜梦回时最好的药剂,如今终于能一尝夙愿。
不一会就见一个飞仙髻的雏形,慢慢的显现出来。
“阿九,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也为我挽过发,我一直都想为阿九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阿九需要些什么,于是我总是把一些自己认为好的东西,慢慢的留攒起来。”
清砚摊开手掌,掌心上躺着一枝冰蓝色的双臂步摇。
“这只步摇,是我炼制的一件储物法器,里面的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平时用来放一些不用的杂物还是可以的,希望阿九能够喜欢。”
说罢,清砚将那只步摇,轻轻的簪进燕九的飞仙髻上,清砚退后一步,打量着燕九,面容空灵如仙,眼眸魅惑似妖,泠泠好似天上神袛。
清砚却看着这样的燕九,眸光一点点的暗沉下来,这样的燕九,想让人狠狠的藏起来,不让外人窥上一丝一毫。
阿精却在此时挤了进来,她抱着怀里的高阶储物袋,一脸赞叹的看向燕九,“哇~燕九姐姐,你梳飞仙髻好漂亮啊!”
可随即,阿精却膛目结舌的指着燕九头上的步摇,惊讶到有些失礼的说到,“那是灵宝没错吧!是比灵器还要厉害的灵宝对吧!”
燕九挑眉看向清砚,这么厉害?那所谓的空间很小,究竟是多大?不过好像自己用不到啊,自己的颊囊……
唉,燕九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还是别提颊囊了,一想到自己囫囵着吞了一条血佛,自己就觉得心里怪怪的,果然,自己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啊。
阿精却突然谄媚的冲着燕九眨眨眼,“燕九姐姐,你还要青玉令吗?别的不说,十块八块我还是有的,”
看着阿精这副讨巧卖乖的样子,燕九好笑的摇摇头,“不用了,有这一块就够了,阿精,我想要去那深渊一观,不知你要不要去?”
“去!燕九姐姐发话,这必须得去啊,不过先给我点时间,我要把这些东西先装起来。”阿精指指怀里鼓鼓囊囊的储物袋,笑得一脸狡诘。
而此时的深渊下,一干人等,早已集结等候在那里,就见有两位身穿绛红宫装的漂亮女修,踏一朵白莲从天而来。
只见那两位女修其中一位稍微年长些,雪肤花貎,云鬓凤钗,另一位则看上去稍年幼些,却也生的盈盈秋水,娇弱非常。
观自意拉下斗篷上的兜帽,往一旁的角落又退了几步,“没想到这洛神阁,居然派了“绛”字辈的弟子来此,看来这洞府定然来历非凡。”
“原来是洛神阁的绛眉仙子,”那两位女修一落地,就见一身穿白底红纹,衣角绣有“丹符”二字的修士上前迎接。
那名叫绛眉的女修盈盈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丹符宗的朴南师兄。”
绛眉身后的女修也随着行了一礼,娇娇弱弱的起身站到绛眉身后。
“这位是?”朴南疑惑的看向绛眉身后,这小姑娘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可是竟然身着绛红颜色的宫装,必然大有来历。
“此乃我师父新收的弟子,绛灵师妹。”绛眉果然不负洛神阁善解人意的声明,当即解惑到。
“原来是令师新收的高徒,真是可喜可贺。”
绛眉却是话锋一转,径自问道:“不知深渊这里,现下如何了。”
燕九看的一阵好笑,这朴南真真是块木头疙瘩。
都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朴南在一个女人面前询问另一个女人,当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绛眉师妹请看,”朴南让开,让绛眉可以更加清楚的看清身后。
巍峨宫殿,古朴庄重,其中大半隐没在翻滚的黑雾中,只露出雕有嘲风的飞檐和殿门正中的匾额,上面用金粉书有《望渊》二字。
“望渊?”绛眉柳眉微颦,“好像在师父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绛眉师妹觉得耳熟也属正常,毕竟洛神阁还与这望渊有些渊源,”那朴南看着绛眉款款道。
“大约几万年前,这中洲大陆曾来了一位修士,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知他修为,只是他曾一掌就灭杀了一位惹怒他的化神修士,所以也有人推测,他可能来自上界。”
朴南看着那大殿上的匾额,接着说到,“这就是望渊,后来,他不知所踪,有人说他飞升上界,也有人说他云游天下,却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留下了一座洞府……”
燕九看着那隐在黑雾间的宫殿,眉头越拧越紧,“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燕九看向清砚,“你说这望渊曾与洛神阁有些牵扯,到底是什么牵扯?”
“传言,这望渊曾爱慕洛神阁的祖师沈秋,并为其作了一首名为《洛神赋》词曲,至今广为传唱。”
清砚看着燕九,缓声念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燕九声音清悦的接到,而随着这一句句耳熟能详的《洛神赋》,是她越来越明亮的眼眸。
似有一些东西在自己脑海中缓缓铺开,只是,还差一些东西。
燕九看向清砚,“我说的可对?”
“阿九也听过这《洛神赋》?”清砚有些惊异的看向燕九,可随即他又笑笑略有自豪的说到,“也是,阿九总是知道许多。”
燕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眸光灼灼的看向黑雾中的宫殿,这仿若与紫禁城模样相仿的建筑,让她仿若回到了前世。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
清砚看向燕九,心中暗自想到,这《洛神赋》虽好,可在自己看来,那华丽的词藻却远不及燕九万一。
远处,几个叫的上名字的宗门齐齐聚首,这边一声“某某师兄”,那边一句“久仰久仰”,虽面上一派和睦,但其实各个心怀鬼胎,闲话良久,这才说到“破阵”一事上。
一说到这“破阵”,一群人顿时没了声响,谁都有那么一两手的看家本领,谁都有那么一两件用的上的法宝,可是谁都不愿做这出头的橼子。
一时之间这氛围竟有些冷寂下来,见气氛凝重,洛神阁却站出来开了腔,因洛神阁与众多门派联姻,此时出来说话再适合不过。
“诸位道友都是为这望渊而来,可是如果打不开这望渊设下的结界,里面的秘宝一样是无主之物,等到这霖天境关闭,那是可就悔之晚矣了。”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绛眉,“不若我们合力,将这结界打开,等这结界一开,里面的东西就各凭本事了。”
说着,这绛眉随手召出一朵白莲来,只见那白莲花开七瓣,犹如上等白玉雕琢而成,花瓣如雪洁净无垢。
“无垢白莲!”阿精惊讶出声,“她怎会有这等宝贝?”
燕九看向阿精,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佛界七宝之一的无垢白莲,因花瓣洁净不沾染尘世间污秽,所以叫做无垢白莲。“
清砚顿了顿接着说到,“无垢白莲完全长成时共有九瓣,别看这绛眉手中的花瓣薄如蝉翼,但实则每一片都蕴有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实力,进可攻,退可防!若是等这白莲长到九瓣,那每一瓣都将含有化神的威能。”
“这么厉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蕴出此等威能的灵珍“”?”
“阿九,你可知洛神阁有一秘境名为花海。”
燕九摇头,“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些年一直呆在与世隔绝的霖天境内,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
清砚闻言,心下更是复杂,他对着燕九缓缓说道:“没事,我可以告诉你,这花海,乃是当年望渊,赠给洛神阁祖师沈秋的礼物,这秘境说来奇特,里面生有各种奇花异草,可是女修只能观看,不能采撷,需得男修进入采摘下来赠予女修。”
清砚看向绛眉手中的无垢白莲,“这无垢白莲就是取自这花海秘境。”
“能将一秘境送人,这望渊好高深的修为!”阿精看向清砚,“这望渊如此爱慕洛神阁的祖师,他得偿所愿了吗?”
清砚摇摇头,“没有,不知什么原因,这沈秋拒绝了望渊,然后望渊消失,再未出现。”
“啊,这望渊真可怜!”阿精一时唏嘘,“所爱之人,却并不钟意于自己。”
燕九却觉得不然,“沈秋既然将门派定为“洛神阁”,就足以说明她对望渊并非全然无情!而望渊却是两人间最不可怜的那个,至少他努力的去争取了,即使结果不如人意,可是,至少他不会遗憾。”
清砚看向燕九,很难想象燕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望渊的确不可怜,只是有些可悲。
一次不成功就应该去争取第二次,只要沈秋未嫁,他就应该一直争取下去,可是从他消失不难看出,望渊退却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失败,也不值得同情唏嘘。
而一旁默不作声的季风,却是知道沈秋拒绝望渊的原因,正如燕九所说,沈秋对于望渊并非无情,但之所以拒绝,乃是因为沈秋修习的大道乃是——太上忘情。
沈秋与望渊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