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和简谱,一个是时间,一个是音乐,要说这两者唯一的就都是数字表示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排被圈起来的数字。
36645和64331被隔开了,也就是说这是两组数字,两组数字间难道有什么规律,路越盯着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规律来,就算有规律,也要跟怀表有啊。
时间数字,音乐数字,路越回想了一下,怀表最开始的时间停在十点十分四十五秒,36645,64431……
他快速心算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拉出表把柄头,顺时针旋转,将时间调到五点五十二分十一秒的位置,然后将柄头推回去,柄头刚一推上,就听咔哒一声,从表盘下方弹出一个小匣子。
bingo!猜对了!
10点10分45秒,36645,唯一的共同点就都是含有45这个数字,这应该不是个巧合,他试着算了一下,十小时十分四十五秒全都转换成秒正好是36645秒,将另一组数字64331换成时间也能换成十七小时五十二分十一秒,怀表是十二小时计时制,十七个小时也就是五点。
也就是说,根据简谱,得出的谜底时间是五点五十二分十一秒。
路越暗自庆幸,幸好这个谜题还算简单,不然他会因为解不出谜题而憋死。
他倒出小匣子里藏着的东西,是枚戒指,造型很独特,像是一根细枝条卷起来,他迎光看了一下,发现内圈上刻着一行字――愿主神保佑你。
路越看完无语了一会儿,也就是说这玩意很有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坑爹呢这不是!
他一拿到戒指,视野里的红箭头就没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一件事,葛朗台之眼识别的很有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有价值的东西,而是技能卡、道具或者武器之类对玩家来说有价值的东西,这代表着他前面转悠过的那些房间都白转了,顿时感到一阵心累。
路越只好将主卧室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甚至连地板和墙面都敲了一遍,深怕有暗室或夹层,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郁闷地想,不会都被人偷干净了吧?这些贼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几个字怎么写。
主卧室隔壁的房间上了锁,但房门的上半截被人砸了好大一个洞,透过洞能看到里面是一间儿童房,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大概是小偷砸门后看到里面是儿童房认为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没进去。
再往前是一间画室,画室位于房子的最南端,午后的阳光正好能从南侧的窗户照进来。画室里比较杂乱,地上倒着不少颜料瓶,在地板上留下一滩滩干涸的彩斑。四周的墙上挂着许多画,全都是肖像画,这些画画得栩栩如生,连最细微的表情都被刻画出来,画像里的人物仿佛正隔着一层颜料与他对视。
有点奇怪的是,这些画中的大多数人都穿着仆人服饰,一般来说,会有人把女仆甚至厨子的肖像画出来还挂在画室里吗?
他觉得奇怪,上前查看了其中一幅画像。
他又接连查看了其他几幅画像,备注一律都是好心的女主人为家中的每个成员都画了一副肖像画,这家女主人的想法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路越得承认,世界上的人是多种多样的,总有人不走寻常路,就像有人非要去四川火锅店里点一份清汤锅一样。
房间最中央立着一个画架,上面架着一块画板,画板背对着路越,他绕过去之后发现画板上蒙着一块红绸,半遮半掩的,只露出画板的一角。
路越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一旦他揭开这块布,很多事将会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害怕这种感觉,想要离开,但是画板露出的一角吸引着他的视线,让他转不开眼。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扯下红绸,扯下红绸的那一瞬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古老的时光中轻轻叹息。
红绸下面是一幅色彩亮丽的油画,那是一副落日黄昏图,画里瑰丽的落日挨着海平线缓缓下沉,麦金色的余晖沿着海面铺陈开,犹如缓缓滚动的蜂蜜。一座海岛亘在落日余晖中,海岛的形状十分特别,像一只指尖锋利的爪子,又有点像只有四片裂片的枫叶。海岛上植被葱葱,最外层的一圈被海浪荡成白色的沙滩,一头黑龙正展翼盘旋在海岛上空,似乎要从油画中飞出来。
这幅画细节之精致,让路越叹服,同时他又感到十分的震惊和疑惑,他见过这幅画,或者说见过这幅画中的场景。在上个副本中,那只重瞳白面具施加的幻觉中他看到过这个场景,当时他以为只是场逼真的幻觉,但既然是幻觉,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两个副本有?可菲尼克斯说过,系统里每一个副本的内容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重复,出现过的副本不会出现第二次,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系统bug?
路越把画从画架上拿下来,却发现自己没法查看这幅画的属性,他可以查看这间屋子里其他所有东西的属性,却唯独这幅画不可以,他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但现在又不是能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将画放进物品背包里,打算出了废宅再细细琢磨。
画室里也没有找到什么,二楼就剩一间书房,书房在画室对面,同样位于房子的最南端。书房也是小偷关照重点,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纸页散了一地,路越心想这家主人是魔法师,他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点魔法书或者魔法道具。这个世界的魔法器材和魔法书都贵的吓人,翻不到钱,他拿这些东西去也不错。
小偷大概和他一样的想法,书架上的书不少都不见了,书桌上倒是还剩着不少,他过去一看,就知道为什么小偷没把这些书拿走了,这些书全都是有关复活魔法和恶魔召唤的魔法书。
什么东西一旦和复活或者恶魔沾边了,基本都会成为禁忌,这些书肯定都是禁/书,别说出去了,只要被发现窝藏这些书,肯定就是被送上绞刑架的下场。但路越可没这个顾虑,他正愁在国家严打的情况下要如何学会召唤恶魔,现在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从中挑了一本看起来最实用的《手把手教你召唤恶魔》塞进物品背包里。
至于复活魔法,多少恐怖片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人死不能复生,活过来的那东西鬼知道是什么玩意,路越根本不打算相信。
他在翻这些书的时候,翻到了一本牛皮小册,他以为是本笔记,心说不会是房主的毕生绝学吧,那第一页上千万不要写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毕竟忍到二十五岁就能转职做大魔法师,眼看他就快到这个分水岭了,现在切一刀真是太不划算了。然后翻开一看,发现是本日记。
日记本里的内容并不多,每天的记录也是寥寥几句话。
9月2日
小默里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医生也束手无策,我和梅都很担心,希望他明天能退烧。
9月3日
梅请了她的朋友帮忙,她朋友是个白魔法师,我对白魔法不是很了解,希望能够起作用。
9月4日
谢天谢地,小默里终于退烧了。
………
9月15日
小默里的病复发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症状像极了,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
10月10日
今天是小默里的生日,我送了他怀表做礼物,他很高兴,愿主神保佑他能够快点好起来。
………
12月22日
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字迹十分潦草,似乎男主人是在情绪很不稳定的情况下写的)
12月25日
今天将小默里葬在了他最喜欢的树下,梅哭的很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
2月14日
梅仍旧没能从失去小默里的打击里走出来,也许我们应该再要一个孩子。
………
2月27日
梅的精神状况令我堪忧,她竟然想要复活小默里,神啊,让她清醒过来吧。
………
4月2日
她疯了!她竟然真的做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召唤出了什么!!!
4月4日
梅彻底疯了,这简直是场噩梦!白色能驱赶邪恶,那个怪物害怕,我得杀掉它!
日记到这戛然而止,从传言结果来看,男主人应该是失败了。
根据日记,基本能看出这个背景设定是一对夫妻痛失爱子,妻子经受不住打击,为复活爱子动了禁忌魔法,却召唤出怪物,怪物杀了宅院里的所有人,男主人想要杀它结果被反杀的故事。
路越看完后默默地想,天哪,这故事他丫的也太老套了,十年前的故事脚本啊,难不成是想拍个跟风版的钢之魔法师?
就在路越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啪嗒落在日记本上,似乎是滴水,但比水要黏稠一点,看起来有点像透明的鼻涕。
什么情况?
路越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的天花板上不停地有黏液渗出,同时周围所有的墙壁包括地板也都开始往外拼命地渗黏液,十几秒的功夫,整个房间就都布满了黏液,黏液本身的黏性无法支撑它的重量,不断有黏液拉着银丝挂下来,落在路越的头上、身上。
路越直觉不对,立即往窗边跑,也顾不上窗户上的黏液,伸手就去开窗,没想到这窗户怎么也打不开了,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铁镐,对准窗户,却发现砸不开,一砸上去就会出现魔法阵把铁镐弹开。
他当机立断,马上就往门外跑,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进门之前把大门给拆了,给了自己留了条退路。走廊里也渗满了黏液,一踩上去脚底全是黏糊糊的感觉,恶心的要命。
他跑到走廊里,惊鸿一瞥间看到对面画室里挂着的肖像画霎时间变得扭曲,人像的眼珠全都被剜掉了,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血洞,血痕顺着削尖的脸颊流进大张着的嘴里,整个表情呈现出很不安宁的状态,渗人极了。
路越看了一眼,差点没被这诡异的画像吓死,他拼命地往前跑。路过儿童房时,他发现儿童房的门开着,一个背影窈窕的女性正坐在房内哼唱着八音盒里的摇篮曲,她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要转过头来。
路越连忙撇开脸,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跑,这个时间段在这个房子里的不是小偷就是鬼,天知道她转过来之后他会看到什么。
房子里的光迅速暗下去,黑暗贴着路越的脚后跟溢出来,路越用他最快的速度从楼梯上下去,最后一段几乎是凌空跳下去的,等他跑到前厅时,日狗的事情发生了,大门竟然不见了!
整个玄关的墙面合的严严实实,上面挂了厚厚一层黏液,丝毫不见门框的影子。此时房子里十分昏暗,路越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从物品背包里拿出手提灯,这也是他以防万一提前放进去的,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手提灯的燃料是光明粉尘,虽然比起人造手电筒来说亮度有些不足,但胜在持续稳定,穿透力度强。
路越一手提着手提灯,一手拿着铁镐来到玄关前,他忍着恶心,用铁镐刮掉一层黏液,仔仔细细地将墙壁看了一遍,确认门是真的不见了。
没想到副本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路越郁闷地啧了一声,转头又想到了长走廊上的落地窗,那扇落地窗连着后花园,说不定能从那出去。
他来到长走廊上,等到了尽头,却绝望地发现那扇窗户也不见了,而原本被封死的楼梯却洞口大开。
所有通向外面的门窗全都不见了,密闭的房子里到处都是黏液,就好像房子成了一个巨大的胃袋,正受着刺激不停地往外分泌胃酸。
靠!房子成精了?要把他吃了?这房子简直就是一猪笼草啊!
路越不禁想,先前那些人不会跟他一样,就这么被吸引过来后给吃掉了?
这时,他眼前突然弹出了系统对话框。
看到刷出的新任务,路越无奈了,尽管他竭力避免,但支线最终还是变成了密室逃脱游戏。
他心说接下来就该地下室刷一波存在感了。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听到地下室楼梯口那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黏液上不停地蠕动,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样子就快要出来了。
路越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点背,想好的回回不应,一想坏的就想啥来啥,没天理啊!
眼看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要上来了,路越根本不想跟它打照面,总不能让他跟对方说“hi~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迷路到了你家里,发现你家的防盗措施简直酷飞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请哪个工作室设计的,我也想给我家里整一套”吧?这特么对方不把他活剥了就不错了。
可是长走廊是条直道,没地方可躲,他只能往两边的房间躲,左边是那间臭成鲱鱼罐头的储藏室,他真是宁愿找块豆腐撞死也不乐意进那间屋里,这样一来,剩下能躲的只有右手边的房间。
这个房间路越先前查看过,是仆人的住处,里面东西不多,除了两张外,只有一组衣柜和桌椅。路越进去后,关上门,将手提灯放在桌子上,而自己拿着铁镐隐在门后的阴影里。这地方是视觉死角,要是有什么东西进屋,最先肯定会被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吸引视线,不会注意到门后有人,而自己的面目却会暴露在手提灯的亮光之下。
敌人在明我在暗,他占了一步先机。
他放轻呼吸,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门外的动静。门外,黏液的挤压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然后在路过这扇房门时突然停了下来,路越一惊,连忙屏住呼吸。
门被路越锁住了,那东西推了几下没推开,之后就没了动静,就在路越以为它要放弃的时候,他感觉手上一湿,低头一看,大量的黏液顺着门缝流进来,整扇门就好像压在急速膨胀的气球上,门框被挤得微微变了形,然后只见一条细细长长、蜗牛触角模样的东西从被撑宽的门缝里探了进来。
那触角左右摇晃了几下,似乎在探测屋内的情况,寻找目标,然后一伸一缩,慢慢贴到了路越眼前。
路越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心脏跳地几乎快出了嗓子眼,他动也不敢动,连眼睛也不敢眨,只能祈求这玩意快点走。
那触角一点一点,每点一次就近一分,眼看就要点到路越脸上,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缥缈的歌声,貌似有人在唱摇篮曲,那触角立即缩了回去,接着门外的东西重新开始蠕动,似乎奔着歌声来源去了,声音渐行渐远。
路越仍不敢放松,恐怖片里最常用的吓人手段就是二次惊吓,导演等的就是观众受刺激后松懈的这一刻,他才不会大意。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东西真的走了之后,他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他抹掉手上的黏液,回到桌边,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砸墙出去可不可行?
桌子旁边是衣柜,衣柜上镶着一面半身镜,镜面上有许多红色的纹路,路越一坐下来正好对着这面镜子。手提灯的光映在镜子里,又反照回路越脸上,衬得他的脸惨白惨白的,活像死人脸,让路越觉得很不舒服。
他刚想挪个位置,抬眼一看,刚消下去的冷汗瞬间又上来了,他看到镜子里面,他背后站了个白影。
那白影一动不动,就站在他背后,长发遮脸,在手提光自下往上打的灯光下尤其惊悚,效果比起贞子来差不了多少。
路越不知道这白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至少他刚坐下来的时候是没有的。他暗骂了一声,法克!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他克制住自己回头看的*,盯着镜子的白影,以最小的动作从背包里取出守护戒指给自己带上,然后握紧铁镐迅速回身,但他打了个空,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路越瞪大了眼睛,连忙看了看镜子,镜子里他身旁那个白影还在,他又转回视线,可他眼前确实什么也没有。
路越的冷汗冒得更快了,也就是说这房间里有个只有镜子能照出来的东西。
我去这要怎么打?对方是实体还是虚影?要是实体可能还好办些,要是虚影他身上可没带黄符啊。
路越心说这下可难办了,没想到白影突然出声:“请不要害怕我,吓到你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实在是无奈之举。我是这家的家庭教师,死后灵魂被人封在这面镜子里,无法超生,深受其苦,希望你能帮帮我。”
路越一愣,这是要鬼片变聊斋?问道:“我要怎么帮你?”
镜中的白影说:“你面前的这面镜子是面封阵镜,在这个房子里一共有五面封阵镜,除这面之外,剩下的四面分别在一楼储藏室,二楼的主卧室和画室以及地下室。夫人在封阵镜上施了魔法,触发后魔法阵会立刻将整座房子锁死,与外界切断,不论是人还是鬼都会困在里面,除非破坏掉封阵镜,不然永远没有出去的可能。”
路越懂了,也就是说,他得破坏这五面封阵镜才能出去,又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影叹了口气,讲了过去一些事。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所有的问题都是从小少爷病逝开始,小少爷病逝后,宅子的女主人受了太大打击,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一心想要复活小少爷,可复生术自古是禁术,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于是女主人剑走偏锋,与恶魔做了交易,狡诈的恶魔复生了一只怪物,然而此时女主人已经疯魔了,她认定被复生的就是她那可怜的小儿子。她将宅院里的所有人以残忍的手段杀害,然后将他们绝望的灵魂封在古宅中,喂养那只怪物。
白影说:“夫人将这房子变成了餐桌,那东西会吃掉人的灵魂,大家都被它吃了,要不是老爷阻止,只怕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可是总有利欲熏心的人闯进来送死,不能再有人被吃了,一旦喂满三十三个人,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路越听完,感叹这故事比他设想的还黑暗,同时又觉得其中有些不对,问道:“既然大家都被吃了,那你为什么没有事?”
白影苦笑道:“别看我这副惨样,我生前也是名魔法师,夫人把我封在这为魔法阵魔力,这实在是有违我的良心,恳求你帮忙破坏五面封阵镜,我生前已受尽折磨,不想死后也不得安息。”
路越看他说的情真意切,一想反正自己要出去也得破坏封阵镜,就答应下来。
白影松了一口气:“真是太感谢你了,请务必记住剩下四面封阵镜分别在最下面的地下室、一楼储藏室,二楼的主卧室和画室。现在请你破坏这面镜子,我在这面镜子里留了一枚徽章,你出去后拿着这枚徽章到霍尔特宅府去,跟他们说清缘由,到时会有人替我酬谢你。”
路越点头,拿起铁镐,敲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家老爷日记里提到那怪物有害怕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影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那东西实在可怕,正面硬碰硬不可能战胜它。”
也就是说正面硬肛是肛不过的,如果他遇到那玩意没能跑掉,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路越举起铁镐,对白影说:“行吧,那你先走一步,说不定我后脚就来。”
咔嚓一声响,镜子刚产生裂缝的瞬间白影立即发生了变化,他的面目显露出来,是路越在画室看到过的其中一幅肖像。
白影突然叹息道:“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一骗就上当,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路越心里咯噔一声,就看到对方刚刚清晰的五官又扭曲模糊起来,然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新变出来的这张脸长相十分妖艳,透着说不清的色气,眉眼看起来竟然还有点眼熟。
路越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你是谁?”
对方露出头顶的尖角和身后的长尾巴,反问道:“你说呢?”
路越立即反应过来:“你是那只恶魔!”但随即又否认道:“不对啊,恶魔不应该是boss人设吗?怎么会被困在这种地方?”
对方似乎被戳中了痛脚,愤愤道:“是意外好吗!意外!我好歹也是高等魔族,要不是我一时大意,怎么可能被那个疯女人封进镜子里!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实话好吗!这又不是我真正的身体,能发挥的实力还不到我本体的一半!”
路越一听,心说怎么觉得这个情况有点耳熟:“附身?”
恶魔惊讶道:“你竟然知道这个,不会是魔族的信徒吧?”
“没有,以前遇到过这个情况。”这么一提,路越立马又记起了破脸人,联想到破脸人对他做的种种事情,顿时对眼前这只也充满了怀疑。
恶魔看出了他的防备,安抚他道:“放心吧,我跟那群忘恩负义的混蛋不一样,不会伤害你的。”
路越心说估计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于是问:“那你能不能把我弄出去?”
果然就听恶魔回答说:“我在这个世界失去依附体太久了,魔力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那个疯女人虽然魔力一般,但设下的魔法阵十分厉害,以我现在的能力还真帮不了你。”说着说着,恶魔在镜中的身影突然像不好的电视信号一样时闪时现,他说道:“不好,系统察觉到我了,我得走了。”。
临消失前,恶魔朝路越抛了个飞吻:“我欠你一个人情,有空还你。”然后就自顾自地从镜子里消失了。
丫的,扯了半天是口头支票啊!路越愤怒地一镐子砸碎镜子,一枚徽章从破碎的镜面夹层中掉了出来。
同时,他眼前又刷出了一条新任务。
恶魔在这点上没骗他,路越收起徽章,心想还剩四面镜子,离得最近的就是对面的储藏室。他无奈之下撕了块单绑在脸上,如果有条件的话,他真想带着防毒面具进去。
门外的长走廊上全都是黏液,比他躲进来之前足足厚了一倍,黏液很新鲜,还在缓缓沿着墙面下沉,就好像有一只超大型的鼻涕虫刚刚从这路过。
路越抖了抖鸡皮疙瘩,忍着恶心跨过走廊,强迫自己拉开储藏室的门,待看清门内的景象后,反胃感一下子冲上来,一转身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储物室垂下来的长钩上挂着的不再是腌肉干,而是一具具尸体,所有尸体的眼睛都被剜掉了,大张着嘴,表情跟异变后的肖像画一模一样。
**的女主人将她所有的仆人像挂腊肠一样挂在了这间储藏室里。
路越吐完后,扯下单,拿它擦了擦嘴,缓了好久,才敢再次看向储藏室。长钩勾着尸体的后颈,将他们吊起来,所有的尸体都低着头,空洞的眼睛对准门口,就好像在注视着路越,那感觉让人打从心底毛骨悚然。
路越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跨进储物室内。尸体排列得很紧密,路越要进到里面就得从这些尸体中挤过去,幸好这些尸体都已经干化了,要是新鲜的,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当场崩溃。即便如此,与尸体接触的感觉还是很不好,路越只能尽量压低身体,从尸体脚下钻过去。
尸体的脚尖在头顶上晃悠,时不时还能碰到,地上杂物又多,一段不长的路愣是爬了好久。等他好不容易到了最里面的镜子面前,破坏完镜子,将当前进度推进到2/5,一转身,发现所有尸体全都转了过来看着他。
路越立刻就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想说:“不好意思啊亲,今天份的镜子已经砸完了,想围观请明儿起早吧。”
尸体没有反应,仍旧沉默地看着他,路越人一慌,没注意踢倒了脚边的瓦罐,瓦罐一倒,从里面滚出了几十颗圆溜溜的东西,仔细一看,全都是人眼珠。
我去挖掉的眼珠原来都在这腌着呢,丫的,这家女主人究竟什么爱好啊!
瓦罐还有不少长满白毛的藤篮,路越根本不愿猜测藤篮里面放着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路越被诡异的尸体堵在了储藏间里面,尸体不动他也不敢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默念了几遍这只是块肉这只是块肉,心一横,拿着铁镐拨开尸体就往外面跑,也不管那些尸体因为惯性重新打在他身上,结果还真被他跑出来了。
他连忙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这副本再进行下去他要至少要折寿三十年。
还剩三面镜子,一面在地下室,两面在二楼,地下室肯定是boss战。路越打起精神,准备上二楼,他刚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楼上迅速下来,抬头一看,一只巨型蛞蝓正不停蠕动着直奔他而来。
路越惊呆了,恶魔复生的是这玩意?我的天,女主人该疯成什么样才会把鼻涕虫当做自己的亲儿子?
蛞蝓的速度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路越眼前,路越连忙举起铁镐,但蛞蝓的表面十分柔软,铁镐一打下去就仿佛打进了果冻里,瞬间就被裹了进去,根本拔不出来。路越一松手,铁镐立马就融进了蛞蝓体内。
放出的影分/身也是同样,所有接触到蛞蝓表面的东西全都被它融了进去,物理攻击完全无效。
路越一看不妙连忙转身逃回长走廊,走廊上黏液湿滑,跑起来十分不易,路过地下室时,他脚下一滑,竟然跌下了楼梯,等他爬起来时,再回头也来不及了,蛞蝓已经追上来了,他只得继续往下跑。
他突然想起来男主人日记本上说白色能驱赶邪恶,怪物有害怕的东西,现在看来怪物是只鼻涕虫,什么克制鼻涕虫?白盐和白糖啊!随便一小撮就能杀死一只,正好也是白色,符合男主人的说法,可问题是厨房在一楼,他要怎么绕开身后的鼻涕虫回一楼?
楼梯很快就见底,下面接着一条甬道,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追他的蛞蝓却突然停了下来,身体急速地收缩,然后噗的一声吐出先前融进体内的铁镐,铁镐上面全都是透明的黏液。
路越突然明白前面那些小偷是怎么死的了,这只鼻涕虫怪先把人融进身体里溺死,然后再吃掉他们绝望的灵魂,所以那些小偷还都能留个全尸。
蛞蝓吐完让它消化**的铁镐又继续动了,路越一看,不行啊,这个死法太恶心了,他怎么样也得求个其他死法。
没想到这时候蛞蝓忽然朝他吐了口黏液,黏液绊腿,路越一下子跌进甬道尽头的屋子里。
屋子不大,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地上绘着一幅魔法阵,魔法阵的中间摆着一面镜子,路越右手正好压在那面镜子上,把镜子压碎了,碎片刺破皮肤,见了红,伤口的血滴到魔法阵上,魔法阵顿时就亮起耀眼的白光,一个人影出现在白光中。
路越见状愣住了,卧槽不是吧!这副本还打算玩圣杯?
白光渐渐散去,露出来人祖母绿色的眼睛,路越一下子被震撼地失了言语,他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这个人,语言在绝对的美貌前显得既苍白又无力。
视线相对的瞬间路越感觉有一股小电流冒着火花碾过他心脏,整个人滋地一下被电清醒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别人看到心脏狂跳的路越,此时此刻震惊地在想,我擦我原来是个颜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