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这户人家门口,却见大门已经关闭,而院子里有轻微的争嘴声。
“砰、砰、砰”
充分做好了受口辱准备的孟赢溪小吁一口气,伸手过去轻轻敲门撄。
“吱咯……偿”
不一会儿门开了少许,露面的人是那位英俊小生。
双方正式见面。
妖精早已提前会晤过对方,还是近无可近的羞涩距离。
但对方与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她却是初次相见,那份惊讶的神情赫然密布于脸。
开门者稳住波动不堪的情绪,用标准的H语问:“呃,请问你找谁?”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对方。
其心生疑惑:巧了!这个漂亮姑娘的衣服和鞋子怎会与我妹子的完全一模一样?
疑惑之余他的脑子里翩然刮起一阵飞神看跌的笑风:
――这次的撞衫、撞裤、撞鞋撞得可真是神乎其神!堪称金绝版!
――如果被小玉看到这一气呵成的三撞,足够叫她晕倒好几次的!
孟赢溪虽然跟随玄奘习得H语,但那毕竟是千年之前。
其词汇是较之现在极度匮乏的古H语,再则长久不用也生疏了少许,实在是不便把越破旧越不值钱的另类古董拿出来丢人现眼。
她抱歉地含娇细语道:“嗯,你就直接说中国话吧,因为我是中国人。”
“哦……呵呵。”
他大吃了一喜惊,眉飞色舞道:“你竟然是同胞呀!”
妖精为致歉而起话头:“想必你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这身衣服,很熟悉,很熟悉是吧?”
“呃……”
英俊男子鹅鹅地强笑,并依自己的人生经验存心给惯有撞衫忌讳的女孩留有面子。
他道:“对,是有那么一小点眼熟,因为我妹妹好像有一套相类似的。”
“没有好像,也不是类似。”
她面显尴尬,迅即苦涩,“该眼熟的,我这身衣着与你妹妹的完全一样,包括尺码,因为它本来就是你妹妹的。”
“啊……”
受话之人立刻就牛头马面,“你这……”
孟赢溪当即截话,“我呢是特意来请求你们兄妹二人原谅的,因为落了难,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从你们家,从你妹妹的衣柜里取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对不起!”
言毕,她倾身鞠了一下躬。
男子的身边忽然小跑来一人。
她看着鞠躬之人问:“诶,这是谁呀?”
其妹话音才落,她就惊见了门外之人那无法形容的着装……
嗜好追求时尚与个性的人顿时轰炸了庙,一通天旋地转!
她先往后摇摇趔趄了两步,接着又朝前摆摆踉跄了两步,这才归位。
后来者没听清此前的对话。
她用自以为对方听不懂的中国普通话道:
“呃啊……你你你!”
“你的衣服怎是与我的一模一样?”
“裤子,裤子也孪生……哎哟我要昏倒了!”
“呃啊……哪一出儿!从头撞到尾,还有鞋子,连鞋子都不带含糊的!”
那个被称为小玉的女孩过来后整个是面容浪卷,她大惊小怪外加身形东倒西歪,自为一场戏。
这戏好不好看另当别论,关键那股子活泛劲倒是出来了,直叫来客腹笑不已,几欲噗嗤喷声。
孟赢溪倾身对着因惊厥而行出多动症的女孩鞠了一下躬。
她深表歉意地赔礼道:“实在对不起!这的确是你的衣服!”
妖精这一语抛去,不但炸了山神庙,就连法门寺也炸了去!
“你说什么……”
接话者嘴皮子很快,一串连珠炮轰来,“都是我的?诶你居然是中国人,这又是哪一出儿!你……”
“揿头拍子……”
当哥的用手扯了一下话打机关枪的妹妹,“小玉!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他不想再理会癫狂的妹子,而是跟着甩头示意道:“姑娘你进来吧!我们进来说话……”
妖精感受到对方并无责怪之意,就顺口应下:“好的,谢谢!”
“到屋里去!外面冷……”
男房主语调温情地叮咛了来客一声,待人走进后,他随手关闭了这扇仅是半开的院门。
女房主气呼呼地在客人身后咬牙捩嘴,男房主则快步赶上,伴着孟赢溪一起进了正屋。
“你请坐……”
简单的招呼过后,三个人均在米色的布艺沙发上落坐。
妖精被手请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双方互相斜身对望,因为陌生人的关系,兄妹二人隐有忐忑不安。
既然是犯错之人,那就应当自降气场。
于是孟赢溪理所当然地妖出低眉顺眼。
她怯着声起话:“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叫王寒冰。”
“哦……我叫邵刚。”
对方跟着也自我介绍,“这是我妹妹邵玉。”
妖精笑了笑,很快又强制自己变回愁颜。
她唉声叹气道:
一唉声――
“我只是一个家住云南东川的普普通通农家姑娘,不知因何会被歹徒看中,他们竟然跨国把我绑架到了这H国来。”
二叹气――
“我虽然想方设法从下水道逃了出来,但是弄得浑身又脏又臭,不得已就跑进你们家洗了个澡,然后取了姑娘你的衣服。”
三唉叹――
“这番偷窃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也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纯属逼不得已,所以还肯请你们二位原谅我的过失。”
炸庙的缘由三句话解除。
“哦……原来是落难的同胞姐妹啊!”
邵玉迅速接过话头,“没事没事……邵玉我不是小心眼,你就安安心心地穿着吧!呵呵……”
想不到此前还叽叽歪歪的人情绪转化很快,居然浮出了一抹笑容。
邵刚才解一疑又生一疑,眉头始终未展。
他道:“跨国绑架比偷渡还要困难,非一般人所能做到,而且目标也必须是非一般人,否则他们值不得如此冒险。”
“哥,你是说这王寒冰是一个具有极高价值的目标么!”
邵玉两头来来回回地相望,“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有什么高价值……相貌?”
他打哈哈:“绑匪的心思我哪知道?”
邵刚对“王寒冰”的话半信半疑,却又不便当面质疑。
他心下琢磨:
――她说自己被绑架之事可能是真的,她说自己家住云南东川也可能是真的。
――但……她说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这话绝对有问题!很大!
――要不……就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要不……就是她刻意隐瞒了真相。
孟赢溪看出了对方的猜疑,于是便道:“我家世代为农,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生活确实过得很紧,要钱没钱,要东西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她着重强调:“我是在商场门口被药晕后带走的,真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要绑架我?”
赠送一个缘由:“弄不好是我与真正的绑架对象长得相似,结果完全是误打误撞被错绑了!”
“啊!误认错绑……”
邵玉惊讶得捂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冤枉都冤枉死了!”
“唉……”
妖精叹而涩颜,“谁说不是。”
为破开心中的迷雾,邵刚想出了一石二鸟之策。
他问:“王寒冰,请具体描述一下绑架你的绑匪都是些什么人?我大可以协助你去警察局告发他们!”
孟赢溪之前所以选择基本上实话实说,那是为了全方位地结交朋友。
她想用没有纰漏,经得住查验的事实取信于人,以求得可能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