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赢天暗暗庆幸有人亲自示范开锁过程!
否则……
这设置了8位数两组密码的电子密码锁保险柜还真没办法用意识去偷窥密码设置偿。
若不能按正常程序去打开,即便是曾是雪豹突击队的特种兵也只有使用武力。届时费劲事小,动静事大,可能整幢楼都能听到破箱时所发出的铁皮壳子声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待时机是妖精唯一能做的事情,可是他等了许久人事部也未空上那么一时半会儿。
守株待兔式的继续干等也不是个事,必须调虎离山,一辆送液化石油气罐的小货车驶入了夜总会的侧门。
这么多液体美食!
趁着夜总会现在相对人烟稀少,武赢天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横心地计划着干脆利用这曾经很爽口的美味大餐把这沉淀着各种罪孽的地方弄残,直接塑造成三长两短的缺盖棺材。
替天行道是妖精的最爱!
藏污纳垢之地虽是公共财产,但毁了少许又有何妨?
让其停业十天半月也是好的,利大于弊,乐得其所。
他兴奋地睁开双眼,动身快步走入饭店的安全通道。
楼梯间里鬼影疾飞……
嗖!
主副两幢楼之间的光线眼花般暗了暗。
小货车丢失了两罐液化石气,还有司机随手扔在车子仪表台上的一次性廉价打火机。
不长时间后,四楼,正处人事部楼下的房间与四楼一角的纺织物堆放仓库几乎同时失火,滚滚浓烟弥漫了小半个夜总会。
雌性尖叫声交织着雄性惊叫声,个个都飙出高难度的音色,不分彼此。
笙箫夜总会炸了锅!
原本懒懒散散地龟缩在房间里的人如蟑螂般狂涌而出,火警119的电话瞬间就被打成了占线忙音。
人事部就位于火场正上方,里面的人再不逃命就成了干煸烟熏肉!
这场调虎离山之计很成功,屋子空了,匆忙得连门都来不及掩上。
武赢天主动帮忙替粗心者掩上门。
不慌不忙地输入两组8位数密码。
顺利开锁……
“纵火的窃贼”用墙角的一个超市大购物袋囊括了保险柜里的所有物品,然后不留痕迹地将保险柜重新锁好。
人和物皆靠脸面吃饭的笙箫夜总会装修极其奢华,同时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
构筑表层奢华的大量塑胶可燃物如获新生般集体呲牙咧嘴吐出蛇蝎火舌!
火势剧烈蔓延!
夺命的高温从两个房间迅速扩散到十几个房间,剧毒的浓烟逼人调转屁股匍匐爬行,救火成不了英雄,被烧死了还拖累老板的消防责任。
“跑”字当头,跑路!
每个人都在跑路,包括衣着不整的日间寻欢者,被寻欢者。
妖精也趁乱离开。
他从饭店里乔作慌张出来,然后混入人群中欣赏自己的杰作。
夜总会门前的整条路挤得水泄不通!
人挨人挨得都看不见地皮,附近的居民和路过的车辆行人无不是翘首围观,夜总会成了日不落总会。
警方迅速赶到现场驱散人群,以便消防车进入。
顽强留在附近,兢兢业业看热闹的闲人们突然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周边居民也发不出短信,这显然是后台力量在屏蔽舆-论,尽量不让不良影响扩大化。
“轰!”
“轰!”
楼内间隔发出两声巨大的爆炸!
火势抵达副楼楼顶,火焰熊熊燃烧!
飘飞的建材灰烬洒满了马路,仿佛天女散花……玻璃遇热后纷纷爆裂,在这另类的爆竹声中,大块的碎片溅射很远。
火烧得又猛又紧!
面对为了博客而临危不惧的拍客,在片区警戒的警察忍不住叫骂:“还他妈奋不顾身拍呢!一会儿楼烧塌了拍死你丫挺的!”
叫骂者不只局限于负责维持秩序的人,该片区的清洁工也在发出各种碎屑咒骂,因为仅仅是眼下的狼藉就足够他们折腾上一个通宵,况且垃圾还在没玩没了地增加。
消防车来了。
原本是红色外墙的笙箫夜总会也烧得差不多只剩下钢筋混凝土精髓,墙体黑红搭配,活脱脱一副三长两短的棺材。
火势之猛大大出乎纵火者的预料!
他原本认为水泥钢筋结构的房子可燃物仅仅附着在表面难以蔓延,至多能烧毁少许几个房间。
其初衷也并非是针对整幢夜总会建筑,而是出于将房间里的人引离后去开保险柜以及造成其停业数日。
大跌眼镜外加自我谴责的武赢天拔腿暂时离开看流。
走至人松时他将秦滢羽和赖娇的身份证以及与时间段对应的U盘单独取出,身份证被揣入衣兜,U盘则很快被不动声色地捏烂揉碎顺手抛入垃圾箱。
事情并没有就此简单了结……
这个存有大量证据的超市购物袋被悄然从大开的窗口投进一辆警车的后座。
乘坐这辆警车的人正站在一旁监督指挥,熟悉警察警衔等级的妖精知道此人的级别很高,值得信赖。
待听闻没有人员伤亡后,武赢天才在忐忑不安中扬长而去。
[大杂院……]
“端木游”黑着脸踏入炒菜声正酣的西厢房。
赖娇欢声道:“端木哥,你回来了。”
“哦。”
他很敷衍地回了一声。
“端木游,事不顺吗?”
秦滢羽看见人脸色不好,猜知是吃了闭门羹。不待人回话她跟着便当即宽慰:“这世道本就人情淡薄,没关系的,尽力就好。”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就在刚刚,笙箫夜总会失火了。”
二人瞬间惊呼:“什么?”
秦滢羽顿时僵硬了炒菜姿势,任由锅里的热油又是冒烟又是冒声地抗议无人关注。
“那那那,那我们的东西是不是全给烧没了?”赖娇脸带喜色。
“整幢楼都成了火焰山,你说呢……”
“嘢……太好了!自由了!”
武赢天嘴角微扬,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型的幸灾乐祸。
赖娇上蹿下跳地击掌欢呼……
稍后她叽叽喳喳道:“身份证没了可以补办,烧了就烧了,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化为了灰烬,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受到威胁,可以将不堪回首的过去撇得一干二净,放心地重活一回。”
“噼啪呲……”
菜终于下了锅,腾起浓浓的烟雾。
秦滢羽在回味中怡然起笑,“承蒙上天眷顾,这场火烧得大快人心,一了百了,不但省下不少钱,还将人生经历彻底洗了个清白,丝毫不用担心夜总会私下里存了备份,后患无穷。”
两张身份证突然被掏了出来,魔术般地交到各人手中。
证件的主人刹那间被雷得仿佛锅里的菜——外焦里嫩,直冒青烟!
迅速反应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并且十分马戏有趣:秦滢羽的嘴看着差不多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赖娇的嘴则恰恰相反,扩得像是有箱子口那么大。
两眼统一发直,但口型却严重不一的两人傻傻俏俏,各有各的特色,令“端木游”憋忍不住笑虫,继而憨态可掬地撒口大笑,连脚都笑疯了,摇摇晃晃。
两双眼睛使劲白了过来。
武赢天见状赶紧扑灭自个的笑火,然后撤换上道貌岸然。
他寻思餐前实在不宜再提经典而又有效的狗屎理论,因为它难登大雅之堂,太倒胃口,得另行更换应景的说法,至少不能影响食欲。
“端木游”硬生端正态度道:“你们光着脚丫子疯狂登顶的举动震撼了九山顶的天灵,并感动了仙居挂月峰的山神,上苍确实挺眷顾二位赤脚仙女的……”
手策应嘴,故作神秘状,“我取了证件后,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跟着就起了火,分秒不差,惊险之极!”
赖娇回过神来了,“端木哥,合着你是耍我们玩呐!”
秦滢羽幡然醒悟,“这场戏演得没良心,害得我白白牵挂,端木游你好坏呀!”
双打:“噼噼啪啪……”
挨揍之人瘪话连连。
“哎哟轻点,哪有这么对待恩人的?”
“你们这是恩将仇报,我压根就没说过身份证被烧了,是你们自己误会的。”
“诶诶诶,菜糊了,菜真糊了,还不赶快去招呼锅里……一会儿就没色了!”
掌勺之人边打边笑骂:“糊就糊了吧,不安好心的人就配吃糊的,你也来尝尝被糊弄的滋味可口不可口。”
瑕不掩瑜,微悲也不掩甚喜,不过悲虽弱小,可它是人为捏造的,也终究在心底惹起过疙瘩。
不爽被戏弄的两人齐齐使手在演戏者的身上赏赐了一通异常热烈的掌声,一为发泄,二为庆祝,三为心中放不下的情。
同被邀请一起吃午饭的刘秉坤不愿闲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馋等,于是去公园看棋、看鸟、侃大山,掐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拎了瓶二锅头哼着小调回来。
他刚来到西厢房门口就眼花缭乱,鼻孔里尽是焦糊味。
“诶,这是……”
不明真相的人慌不列叫道,“住手住手……早上还好好的,你们怎么打起架来了?”
闹得正欢的人听声住手,赧然糗笑。
“哦,老爷子,您来了。”
“刘大爷您进来吧,我们没打架,是闹着玩呢。”
被敲打为弯虾状的“端木游”直起身子过来手牵长者落座。
他迅速感激道:“哎哟,老爷子您不愧是我的福星,我的救命恩人,来得真及时!您要是再晚上那么一时半会儿,我可能就被她们祸害成了如来佛祖。”
如来佛祖?
谁也没整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包括思维称得上敏捷的秦滢羽。
刘秉坤眨巴眨巴眼睛,五官往中心赶集地开口道:“端木游,不知是我人老了脑子糊涂还是因为咱们之间的代沟,反正我是没听懂你刚才的话,你给说说这被祸害成如来佛祖是啥子意思?”
“端木游”双手合十。
“南无阿弥陀佛,女子单打就已经够呛了,这女子双打之下我还能有活路吗?”
“我就算是暂时不命丧黄泉也必定被打得浑身上下哪哪都充血,严重浮肿啊……”
“想我端木游遭此迫害后可不是得肿得面目全非,身形如同佛祖般雍容庞大。”
屋子里笑得眼泪横飞……
捉肩见肘的地方被搅扰得锅碗瓢盆乱响。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房顶汇集而下,在门前溅起一朵朵泛着白色的水花,不受潮湿波及的屋子里反而显得更为悠闲自在,该吃菜吃菜,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
今日的酒四个人都喝,一瓶二锅头很快就见了底,根本不尽兴,秦滢羽和赖娇把各自压箱底的好酒取了出来,不是茅台就是五粮液。
“你们有酒?”
刘秉坤惊得搓脸,差点没把皱纹搓了平整,“好酒呀!唉……早不拿出来,害得我瞎灌腌咸菜的二锅头。”
秦滢羽道:“早拿晚拿还不是一样喝光……再多都不够。”
刘秉坤左右看了看,佩服道:“也不知是哪位祖宗说的女人天生三两酒,这话真是没错。”
正在给众人斟酒的秦滢羽笑语。
“女人天生三两酒,这话好像是写《本草纲目》的明代名医李时珍说的。”
“其实还有造酒的鼻祖是大禹的女儿之说呢,不过呢这些都统统不重要。”
“关键是只要有端木游在,这些酒就只能自认倒霉,它们活到今晚也就算阳寿到了头,根本见不着明天的日出了。”
一声质疑:“嗯……不会吧!”
刘秉坤犹有不信地看了一眼身边人,并横着大拇指招呼道:“开什么玩笑,就凭他这点三四两的小酒量?”
武赢天闷笑着想对策,暂时没回应,他知道身主与老爷子一起喝酒喝醉过,其酒量确实一般般,不足挂齿。
“什么三四两呀……三四十斤还差不多。”
赖娇迅速替之打抱不平,“刘大爷,端木哥可是千杯不醉的酒神,我和滢羽姐亲眼目睹过他与别人打赌,眼不眨地一口气喝下了十斤百老泉,那场面老震撼了,我至今是记忆犹新。”
言者意犹未尽地用手指比划道:“刘大爷,您可听清楚了,不是四斤,是十斤呐,我的天……光是喝水都能撑死我!”
她的状态甚是亢奋,连眼睛都是戏,“您猜怎么着,他连个屁事都没有,走路照样直线,说话舌头不打结,根本看不出喝过酒。”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刘秉坤频频点头,满脸的彻然醒悟状。
忽然!
他挥舞着手指狠劲空戳旁人的鼻梁骨。
“好你个混小子,隐藏得如此之深,原来上次你在饭馆里是故意装醉,专门赖饭钱呐!”
“我说呢……明明是你生拉硬拽,邀请我出去吃的饭,怎么到了最后却是老爷子付账。”
“手头拮据就直说好了,大不了老爷子我请客就是,你这么做有违情理,冤不冤枉呀我!”
小屋里分贝高涨,旁人真以为刚正豪爽的端木游也有耍滑头的时候,她们暗带嘲讽的嬉笑声不断。
“老爷子,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不过我可不是耍心眼,是真醉了。”
“端木游”显得很难为情,连忙作揖解释道:“酒量再好的人也有个底,那天中午我代表公司去陪蒙古客人。”
秦滢羽自叹插言:“嗬,蒙古人……蒙古人喝酒那可是一绝!在全国首屈一指。”
有人为自己说话他很高兴,立时变得声情并茂。
“哎呀……羽妹说的是啊!那些蒙古商人性格倍飒爽,直来直去不说,还个个都是公斤级的汉子!”
“他们喝酒从不用杯子,是用碗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饭碗,是汤碗!碰碗就必须干!根本不容推辞!”
赖娇惊道:“干汤碗呐!我的天……听着就好恐怖!”
铺垫完毕,“端木游”结束道:“那天是我头一回喝白酒喝得尿急跑厕所,放倒三桌客人之后我已经是头晕目眩脚下发飘。”
愧色落尾音:“所以……晚饭时的区区几两酒就相当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害得老爷子您不得不替我结账。”
刘秉坤呵呵一笑,“行了行了,甭解释,逗你玩的,前几日都是你逗我,今天也轮到我倚老卖老逗你一回。”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我知道你的为人,哗啦吐了我一身还能有假……当然是真醉了。”
话毕,掀起一阵笑声。
悦至尾声,“端木游”随口问:“老爷子,那餐饭当时您付了多少钱?”
“没几个钱,记不清了,反正没超一百块。”
“端木游”眼带笑纹,“稍后付房租时我一并还您,缺德的事我可不愿干,坑老爷子的事那就更不能做了。”
“都是大老爷们,几十块钱的事不值一提,别较真。”
“不是较真,而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翻倒出这陈芝麻烂谷子无非是为了在酒桌上搏个笑,你看你,还当真了……没劲,这样可就没劲了啊。”
意在说笑的刘秉坤并不想对方偿还这顿饭钱,于是他百般刁难道:“老爷子我这里有言在先,这钱我可一分都不要,如果你非要还钱的话那也可以,不过我可得算上利息,必须一本万利,至少得还我50万!还是不还你自己看着办吧。”
本就打算在转账时一视同仁,并计划采用先斩后奏策略的“端木游”等的就是这句话,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大笑,“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历来痛快。行,就依照您的意思办。”
刘秉坤以为对方屈从了,由此高兴地鼻哼哑笑。
他顾自小酌了一口飞天茅台酒后连连称道:“嗯,好酒,这酒真不赖,确实与腌咸菜的酒不在一个档次上,贵的有道理。”
秦滢羽和赖娇的心下则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悉数涌现……
瞅着端木游这阵势根本不像是一笑而过,其二人的心思很雷同:“他这般巧立名目完全是准备大撒钱,给为自己讨债业务牵线搭桥的刘秉坤50万元的答谢费。”
男人能洒脱到这份上算得上是世间极品,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错过便错过了,她们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脸皮厚一点,除非对方亲口拒绝。”
好酒如果能配上精彩的语言锦绣花边更助酒兴。
可惜武赢天不善于品酒,身主也稀松,好在他博闻强记,从其记忆体中挖掘出来的说辞还可以。
“端木游”稍后即摆出认真的姿态饮了一口。
他颇享受地咂咂嘴,像模像样地品味而话。
“这茅台入口后感觉它像一团气状物一边在口腔滚动,一边进入鼻腔,一边升腾进头颅。”
“关键是下肚时毫无灼烧感,但又像一条火线牵引着,滚入胃里的感觉就像绽放了一朵烟花,绚烂夺目。”
旁人惊呼:“嘿……想不到你小子挺会品酒的,还能说会道,不愧是喝过大瓶墨水的人。”
为了对照那拨云见日般的点评,刘秉坤紧接着又尝了一口。
逐条体会后他赞同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发现其他的酒会像水一样在嘴里到处乱跑,好像刷牙的泡沫,满嘴都是酒。”
天生三两酒的两人果然经不住“端木游”与刘秉坤你来我往吊人胃口般的语言诱惑。
她们纷纷依照犀利的点评来品尝,其滋味还真是如他所说,有着令人茅塞顿开的意味,二人心下顿时钦佩。
酒起杯落,话起笑落。
吃完饭喝完酒,这场为时短暂的阵雨及时地雨过天晴,在“端木游”一再的催促下,几人都取了身份证和存折一同步行前往附近的银行。
四人的脚下不时因踏进硬化路面上的小积水潭而发出水声。
身处流行口罩之风的大都市,视野里不可能出现乡下那瓦蓝透亮,更无缘于像刚用水洗过的玻璃般养眼的天空。
不过,雨后本是自然洁净,空气里还是自然带出了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令人亲切,舒爽。
[建设银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实的归属与幻想的拥有区别还是很大。
秦滢羽和赖娇看着突然增加的巨额存款不免呼吸紊乱,心脏怦怦直跳,强烈的感恩思维再度肆虐大脑,继而使人产生自卑。
自卑之下,姐妹俩均认为自己不配与恩人相恋,此前腾起的厚颜想法瞬间显得无耻。
刘秉坤看着存折上的数字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于银行的便民箱里借了副老花镜重新审视,结果眼睛似乎更花了!
“端木游,你,你过来。”
“哦。”
“你这是给我存了多少钱啊?”
“呵呵……您刚才说过的一本万利,我这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办。咋样……满意了吧!”
“哎哟疯了你,快快快,快把钱重新弄回去。”
半醉的刘秉坤如梦初醒,连酒都惊醒了!
他提起老腿就往里冲,可身边的“端木游”反应更快,根本不容反抗,在老爷子第一步尚未落地之前他就硬拽着人往外走。
武赢天是何等的力道!
他只是轻轻地那么一托就把人半拎起来,其结果必然是老腿蹩了马脚,在莺莺燕燕发出的笑声中左蹩脚右蹩脚地“噌噌”往后退。
挥金如土的“端木游“一边强行带人离开一边耳语。
“老爷子,这事谁都能推辞,就唯独您不能推辞。”
“要是没您为我谋来这份美差,端木游我马上就要流浪街头了,哪能有今天的风光!”
“这点钱您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无论如何都必须收下,否则我立马翻脸,今天就搬家。”
胳膊轻而易举地拧过了大腿。
老迈的人不得不服输,“得得得,快松手,收了收了,我收了便是。”
摆脱束缚的刘秉坤盯着人感触极深地长叹道:“端木游,这钱我收了,不过呢我是当作预付的房租来收……从今往后你甭跟我提房租的事,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否则我也立马翻脸。”
笑风习习。
“端木游”伸手握道:“行,老爷子,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大杂院……]
回到自己的家时刘秉坤的酒算是基本醒了。
这位素来奉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老人顿时后悔自己糊里糊涂就收下了这笔所谓的中间人好处费。
可……
木已成舟,不便反复。
于是老爷子假口困乏回屋去梳理头绪与平静上下乱窜的心情。
心神不宁的人何止刘秉坤……
真正去时忐忐不安,而回时又忑忑不定的人是秦滢羽和赖娇。
两位大受恩惠的姑娘才回到屋子就一直不停地忙碌,她们俩不约而同地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这个普普通通的大杂院演绎出不同寻常的人生际遇。
此地既是秦滢羽和赖娇开启美好夙愿的地方,同时它也是令人挣扎的现实源头。
端木游是二人既牵挂又无法继续相处的人,或许只有及时的离开方能解脱心中严重背离的矛与盾。
武赢天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根本不用激发出“在天之灵”窥探,他那敏锐的耳朵已经告知自己可以准备送人了,并且很快。
秦滢羽和赖娇的离开各有各的目的地:一个是铁了心要回老家;一个是回学校继续念书。
由于不知何时方能相聚,所以各奔东西的两人也在互相道别,正因为如此,她们的话语甚至涉及到了*。
妖精从对方的低声谈话中得知了一些平时难以企及的敏感话题:自己这个古怪合体确实是被对方深深地爱恋上了,姐妹俩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得益于金钱造就出来的恩情鸿沟。
其实武赢天也因此番离别而陷入了困惑者之列。
如果身主能抛开传统理念不去介意女方的过去……
那么,秦滢羽与之还是挺搭配的!
曾身为女人的机缘叫他岂能不理解旁屋人,以至于其甚至希望自己离开这副身躯之后此二人能有机缘牵手终老。
妖精对着暂时无思维无话语的身主暗语。
“端木游啊端木游,知道吗……如果你有缘能与天性纯洁善良的秦滢羽结为百年之好,那么你们往后的生活想必一定会很幸福。”
“因为她不但异常聪慧,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她晚上还非常会伺候人。”
念叨一通之后,武赢天却仍然意犹未尽。
他由此莫名其妙地联想到貂蝉与冯小怜。
因为……
她们都是靠着见不得光的房内秘术来俘获男人的心,而且还是从不缺乏美女的权贵或帝王,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男欢女爱之技的魅力所在。
妖精辣笑咸悦后再次暗叹。
“说句接地气接到阿鼻地狱的话,自己的女人有过沉沦的经历固然难以启齿,但这也并非一无是处。”
“就夫妻而言,妻子有着普通女人不具备的勾栏之技其实当算是丈夫的福气,再不知羞耻一点,这恐怕还是成就夫妻和睦的庞大根基。”
[约莫半小时后……]
只取必需的随身物品,已经收拾完毕的秦滢羽和赖娇相约来到“端木游”的房门前,结果不待她们伸手敲门,里面的人已是前来敞开了房门。
“都快进来吧。”
赖娇摆摆手,“不了端木哥,我们准备要走了,特地来向你道个别。”
“道别……”
“端木游”佯装惊讶,“这么快!你们难道连东西都收拾好了?”
“对,收拾好了。”
秦滢羽情依依地别依依道,“端木游,我们的人生因你而改变,无论命运将我们带往何方,你永远是我们一辈子的恩人,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述怀。”
其声浓情:“从别后,忆相逢。我们在此祝愿你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唉,真舍不得你们这么快就走。”
他默然少许后展颜道:“虽然有各种的不舍,不过我相信……今日便是你们幸福的开端,世界那么大,随心所欲地去游历吧,生活必定是很美。”
姐妹俩的眼泪簌簌而下。
““别哭别哭,不许哭。”
端木游”见状连忙逆转话口道:“今天是大好日子,你们笑一次我可以高兴好几月,可你们哭一次我就得难过好几年。千万别折磨我,快笑一个……”
带哭腔的笑声勉强回应。
“这就对了嘛,谢谢你们珍贵的笑容……”
他伴笑道:“诶,说真的,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聚,咱们每个人都会成长,到时候我们一定变得陌生了,届时我们就互相重新认识。”
赖娇听得瞠目,丝毫不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她急声道:“不会的端木哥!怎么可能变得陌生?不管过去多少年,咱们都绝不会陌生的。”
“会的,而且我期盼很陌生。”
“啊……好端端的,干嘛要变成陌生人呀?”
赖娇挠乱了头发都不解其意,她哭丧着脸转向旁人求助,“滢羽姐,我糊涂了,端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另一种祝福的话。”
秦滢羽甜笑着解释道:“他是希望我们自此改变,与当下的自己判若两人。”
“哦……是这样呀!”
赖娇似懂非懂却也欢欣。
她的精神忽然为之一振,并叫嚷道:“好好好,端木哥,我一定会努力变成陌生人,到时候保证做到不管你如何热情地打招呼我都不搭理你!”
平静被撕裂!
两个捧腹的趣笑外加一个惘然的傻笑,三股搅合在一起的笑声在院子中回旋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