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时隔一日就令人刮目相看,刘秉坤很欣赏“端木游”帮扶烟花女子走正道的举动,神速而卓有成效。
他认真地付出笑容,“好好好,那咱们说定了,要是你旗开得胜,那你所住的东屋就是时来运转的风水宝地,必须升级为总统套房的价格。”
笑语春风扫院撄。
[中午,天津某县……偿]
乘火车,转汽车,经过几番辗转,临时拼凑的三人讨债组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出门在外少不了要解决住宿和吃饭问题。
落定廉价的小旅馆住处后他们便去附近寻吃的,无人提出要点菜,囊中羞涩的“男权”很自然地用盒饭招呼女客。
肚子填饱以后的孟赢溪在等待中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街景地遐思。
秦滢羽问先行吃好的人,“诶,端木游,你准备如何找这位县官大人谋皮?”
话中人道:“先光明正大地去政府大楼,如果谈不拢就暗下去他家里,还谈不拢还去他家里,再谈不拢还去他家里,我打算死皮赖脸地天天去他家里泡着。”
赖娇笑喷了饭,“端木哥,没想到你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也会死缠烂打。”
“但凡有选择,谁会放着正人君子不做,做市井赖子。”
“端木游”套用了秦滢羽日前的说法后微浮痞色,“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坐下吃,四回攀亲戚,等混成亲戚之后恐怕这钱的事也就很好办了,不难。”
秦滢羽巧笑,“若是攀成了亲戚也不行呢?”
“那就来第五回。”
“怎么讲?”
“第五回,嗯……这第五回就是他的财产我做主。”
秦滢羽灵笑,“倘若这也还不成呢?”
“那就只好来第六回。”
“你这第六回又怎么讲?”
“第六回……”
准备应答之人眼神中闪过狡黠,“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来这第六回的为妙。”
赖娇茫然瞪眼,“为什么?”
“因为这第六回对我来说有点难度,不……应该说难度非常大。”
被聚之为焦点的人先假面托出愁容,然后在旁人希望获知答案的饥渴目光中抛出隶属妖界的歪门邪道。
“他”雾霾道:“这第六回是他的老婆我照顾,哎哟……县长大人都近五十岁的人了,他的老婆怕是得大上我一轮还不止,我唯恐自己这棵祖国的青青小草顶不住久经沙场的老马下嘴来啃。”
尚有剩余的盒饭在手腕翻转间“噗嗤”笑爬于地,两盒。
[县政府办公大楼……]
“什么,找陈副县长还要预约?”
赖娇对着秘书大呼小叫,“我们可是大老远往北京赶来的,别端架子好不好?”
秦滢羽赶紧地拉手制止,“阿娇,注意礼貌。”
“端木游”随即陪着笑脸问秘书:“这位大姐,没有事前预约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上,还请你这里通融一下,我们的事情不大,只是说上几句话就走,绝对不耽误陈副县长的公务。”
秘书觉得此人还算懂事,也就没有刁难,“那我问问陈副县长,尽量安排给你们几分钟时间,他在下午三点有个会议,开完会还要去企业视察,时间真的很紧。”
只是等了约莫两分钟,秘书就从办公室出来。
她身行隔壁的接待室,推开门,手请道:“你们进来这里等吧,陈副县长马上就到。”
一再地谢过秘书之后,“端木游”于无外人时刻提醒赖娇:“娇妹,一会儿人来了你千万别吭声,我自己会处理,好吗?”
就在赖娇应口不久,陈副县长果然踏入了接待室。
三人礼节性地起身相迎。
陈实波搁下公文包,他打量着生疏的面孔,面无表情地手请道:“都请坐吧,你们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端木游”主打出笑脸,“陈副县长你好,我是北京宏图建筑公司的代表……”
“又是宏图建筑公司!”
陈实波直接打断了来客的话,“说过多少次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跟谁签署的协议你们就找谁要钱,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孩都懂,非要我重复来重复去的,有意义吗?”
眼见陈实波拎起公文包准备要走,秦滢羽忽然起身抢了“端木游”准备回应的话。
“陈副县长,我有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一下。”
陈实波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说吧。”
“请问……人民政府的法人代表更换了,是不是就发生了政权更迭,人民政府再不是原来的人民政府,而是由老政府变成了新政府?”
秦滢羽这番不计后果直击要害的发问叫孟赢溪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同时也令陈实波不得不重新搁下了公文包。
他黑脸相向,“你这说的什么话!政府怎么可能会因为法人代表的变动而发生政权改变?”
自认为有理闯天下的秦滢羽又紧逼道:“我们宏图建筑公司签署协议的对象主体是你们县政府,所以我们是找政府来解决问题,找政府解决问题自然是要找眼下在职的法人代表,而不是去找已经不能代表政府的人,你说对不对?”
“对,没错。”
陈实波显得很干脆,也很顺然,“我也不想债主天天来堵门,可是我们政府方面确实没钱,所以才让你们去找相关的责任人,由他来解决资金问题。”
唇舌之战如火如荼!
担心浅薄关系被身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而步入无可挽回的僵化,“端木游”赶紧亲自上阵。
“他”顺风插话:“陈副县长,政府是老百姓的靠山,我们宏图建筑公司相信你这位青天大人就是我们坚实的靠山,公司所有员工都盼望着你能帮忙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因为这笔款项的拖累,公司的运营已是举步维艰。”
“唉……你们的困难我非常清楚,我也着急。”
陈实波例行而又熟套地摆出难色。
他缓缓道:“可即便是父债子偿,它在法律上也是有条件的,继承了财产才承担债务责任,而我的上一任除了债务没有留下任何财产,我没有继承到什么,所以实在无法承担这笔债务。”
秦滢羽针锋相对,并步步为营地追击道:“不是没有继承,做为父母官,身为一个为一方百姓谋福祉的政府代言人,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继承债务,哪怕是早至建国初期的。”
“啪!”
异常刺耳和闹心的话令陈实波闭上城府之门掌击桌子!
他冷哼道:“笑话,谁愿意继承债务谁继承去,我陈某可不继承。”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浸淫官场多年,城府深如隧道的人竟然不顾颜面地拍了桌子,证明其已是到达了怒不可抑的地步!
“端木游”生怕旁人口无遮拦的反击戳破这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他”频频小作手势加使眼神示意,可是根本被无视。
容忍不了对方一再地强词诡辩,其父早年因举报官员被深度报复至失业的秦滢羽性急之下揭竿而起。
“啪!”
她也拍了桌子!
那一针见血的话从其嘴里咄咄而出:“在其职不谋其事,没有公德心就别专营做公仆,既然如此,那你辞职好了!”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贵为副县长的陈实波张口便结舌。
他被一介精于话锋的风尘才女以寸土不让的掌掴之言杀了个人仰马翻,通体直落深渊,脸色在瞬间青白之后逐步激换为暗红,几欲脑淤血。
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还是被惊天捣海的话锋无情地捅破了!
屈身讨债之事在身怀傲骨的秦滢羽一逞口舌之快的掺合下突然间演变成了反目成仇的吵架,陈副县长也因此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