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再明了不过,邵刚听懂了。他寻思着猜说道:“酒桌上的人,挑拨离间……他是不是看中了你的酒量,想拉你去个什么公司里专职应酬?”
“端木游”露出一缝笑,“明白人终于出现了,就是这样,他想请我去公关公司。”
邵玉小有惊讶,“在烧烤摊偶遇的功夫都不忘处心积虑地挖人,还真是具有狼性呀!撄”
“两位元帅都明白了就好……你们刚才中招后咄咄逼人的态度很是让我吃了一阵憋,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
笑声很清新偿。
邵刚道:“诶,卫哥,你还没说想明白了啥事呢。”
“哦,你说这事呀……我跟那覃定川出去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呢是很奇怪自个为何会放着每月底薪五千元的工作不干,却愿意留下来做底薪为零的临时工?”
邵玉咬住竹棍惊道:“他给你五千元的底薪?”
“是呀,他开出每月五千元的底薪让我过去,除了基本工资,以后做成的每个项目还有相应的奖金。”
邵刚圆目道:“那,那你还愿意留下来在我们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店受苦?图什么?”
“端木游”两手一叉,连连放声。
“说的是呀,图什么呢?论起收入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干嘛要留下来?”
“回来的时候我是走一步想一步自问一步,想来想去可算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是属狗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应了‘狗不嫌家贫’这句老话。”
邵玉浅笑两声后好奇地问:“诶我说卫哥,你的酒量到底是多少?竟然价值五千元的底薪。”
悄有醉意的人无形中不羁道:“客气一点说,在北京没有对手,如果是毫不含糊地说,呵呵……这世上能与我一较高低的人还没生出来,不管是上寻五千年还是下追五千年。”
附近浑声飙来一句:“嗬,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三人循声一看,是旁桌的一位长发披肩、肌肉发达、臂膀上有纹身的赤膊汉子发出来的质疑。
他们那一桌共有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位体格硕硕的洋人。
武赢天见状无奈地心叹……
“古往今来,敢吱声的人其实也就是敢于惹事的人,搞不好又有人要对自己叫板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看来这酒桌跟前的是非与寡妇门前的是非比起来只多不少。”
旁桌再次开腔:“老板,打十斤百老泉,再拿六个大碗过来。”
又是十斤百老泉!
“端木游”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冷冷一笑。
纹身汉子招手道:“诶,哥们,我们这一桌全是把酒言欢的酒友,何不过来一块煮酒论英雄。”
“哥们,来来来,快过来……”
一时间起哄声不绝于耳,那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也用堪称流利的京腔招呼人,看来他们混在北京已久。
邵刚、邵玉听罢纷纷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端木游”,在异国他乡饱受过黑暗势力蹂躏的两人泛怯而茫然。
兄妹俩忤窝子不单单是因为过去永生难忘的可怕经历,还因为这帮人看上去痞痞的,浑身的匪气,轻易激怒不得。
如果他们只是玩摇滚的人还好,如果是真混混,抑或者是三青子、四愣子就麻烦了,端木游的安全令人担忧。
这酒喝还是不喝?
武赢天小作思量……
“不喝,被对方奚落是肯定的,还连带着叫自己人狐疑,并被贴上狐狸标示的无信用标签。
“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自然每句话都不可信,那么自己此前大费口舌辩解的话必然被兄妹俩怀疑。”
喝!
这酒必须喝!
为了取信于自己人,以及为自己树立言而有信的形象,武赢天拿定主意去奉陪,反正逼酒无需多少逆血功力,主要是累嘴的活。
“端木游”在动身前首先安慰自己人:“你们慢慢吃,我去旁桌热闹下,很快就回来。”
由于眼下的局面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邵刚和邵玉实在不知说什么为好,于是干脆哑口目送。
既然准备对着干那就最好面对面,这是妖精固有的台风和气势。
千里走单骑,仅凭借一己之力过五关斩六将,因为此人是关羽。
孤身闯酒宴,凭借一己之力应付五位海量酒客,因此人是妖精。
他每走一步,对方的目光就被压缩一步,几步过后,待其近身时,这一桌人几欲被逼成了鼠目寸光。
敢吱声挑衅代表着无所畏惧。
同样的……
敢接招就意味着有两把刷子!
“端木游”毫不犹豫的举动叫对方不免犯怵,一个二个的在心里打了打凉鼓。
风范似关羽的人过去后把屁股往两位洋人中间一落,两手左右一搭,亮相般瞟了一圈,最后把荆棘的目光落到正对面的挑事人身上。
他莽笑道:“天下酒鬼是一家,感谢诸位酒友的热情相邀,尤其是这二位不远万里而来的外国爱酒壮士,常话说恭敬不如从命,卫某就不客气了。”
长发纹身肌肉男霸霸地将粗壮的右手支在桌上。
他挤兑出坏相,“哥们,我听说酒量特别好的人,尤其是酒量在两公斤级别以上的人那力气出奇地大,也不知这个说法是否正确,是不是真的?在畅饮之前我想先与你扳局手腕试试。”
说是邀约喝酒,实则是变着法的当场给一个下马威,纯属是挂羊头卖狗肉地邀过去戏弄一番!
牛头不对马嘴的较量令邵氏兄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仅就体格来讲,两个端木游都恐怕不是此人的对手。
慌神的邵玉小声嘀咕道:“完了完了,这家伙的胳膊粗得跟大腿似的,端木游死菜了!”
“我看这倒未必……”
男人的逻辑推理天生不弱,邵刚紧张过后推理道:“你别光看谁的胳膊粗,以前我听健身馆里的人说过,有些人练有一身的死肌肉,卖相十分可以,实际上虚得很,就一样子货。”
邵玉挂出天真大旗,“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不过眼前这位是不是死肌肉我也不懂,就看端木游的运气了。”
邵刚琢磨少许又道:“扳手腕关键要看爆发力,端木游的体格虽然一般般,但能玩转托马斯全旋的人手劲绝对小不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对方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阴招叫“端木游”很不舒服!
妖精历来都是我行我素地妖行天下,岂容自己遭他人戏弄?
他顶着话淡口反问:“酒量好力气就大,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嗨,你这话问得……酒场上的人可不都是这么说的。”
纹身男脑袋团转,他向周围寻求赞助道,“诶,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呀?”
附和声不计嗓力地特别卖劲,震耳欲聋!
武赢天身边的两位洋人更是笑得狐臭四溢,熏得人头晕眼花,妖精好在有呼吸不过鼻孔的【绝息功】,只要他不主动去嗅这霸道的洋膻味就行。
来客举重若轻地首先说了三句话。
“都说第一个把女人比喻成花的人是天才,依我看……第一个把酒神比喻成猛士的人才是天才!”
“这本来是咱们十公斤以上级酒神界的秘密,也不知是谁漏出来的?不行谦虚,反走招摇,简直有辱虚怀若谷的神名。”
“没错,咱们酒神级别的酒量是天下一绝,酒神的力道更是无人能敌,尤其是在喝进十几二十斤开胃酒后。”
意在狠狠打压对方嚣张气势的“端木游”摇头晃脑一番,然后睥睨着摆谱。
他毫不客气地欺压道:“哥们……人神殊道,你这是以卵击石,真想试试?”
妖精那无比狂妄的妖话一毕,现场竟然突然肃静,其它桌子的耳力上乘者也跟着呆若木鸡。
乾坤颠倒!
现在究竟是谁在戏弄谁都不知道!
两位洋人尴尴尬尬冒出一脸的洋相:其中一位是美国星条风味;另一位是加拿大枫叶风情。
邵刚、邵玉惊眼相望……
他们搞不清楚这端木游是依赖小聪明在耍嘴皮子虚张声势还是真有绝活?
因为……
自打认识起,他说话做事历来看似没谱其实从来都很有谱,属于真扮假妆,极容易误解,非常障耳目。
隔了半响,纹身男败象抖出惨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违心地啧啧道:“十公斤以上的酒量……天下无敌的力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碍手碍脚的盘子被手掌左拨右挪,一只粗壮的手臂高昂地搁在临时清空的桌面上。
擂台虚席以待!
双方硬碰硬的对决一触即发!
底气不足,明显外强中干的声音夹杂着酒气喷出来:“咱北京人就是没道理地愿意大晚上糊一嘴辣,装一胃的刺激,然后再闷生出一乐子。”
讥哄混搭笑……
洋膻味再度浓烈!
设擂者用空闲的手抹了抹嘴,“酒神哥们,你山东的吧?”
他挑衅道:“在下不才,只是京城酒林子里一公斤不到的孤魂小酒鬼,十分仰慕在泰山修行的众酒神,就让我这卑微的小酒鬼见识见识你们这些十公斤以上级酒神界那不可一世的力道。”
一声笑,“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深度的酒友,用较手劲的方式来论酒量英雄。”
“端木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与对方握接上,“如果全中国的酒友都像你我一样很健康环保地动手不动口,以武会友,我估计酒厂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互扳的手腕上,笑声的弹性极佳,蹦一下就没了,改为将心吊在嗓子眼。
“咔咔咔……”
扳手腕尚未正式开始,双方只是试探性地用力一握,关节的脆响就悄然而起,纹身男的手掌钻心地疼痛,其脸色顿时煞白。
“嘭!”
不给人任何的心理准备,速度极快到半秒钟僵持都没有的一边倒!
众人眼里的景象是:那看似力大无穷的粗胳膊仿佛拍桌子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弄得羊肉乱颤,酒水乱晃。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开始了吗?
还是已经结束?
扳手腕是再普通不过的,风靡世界的体育项目,男人基本都玩过,而且是打小。
这一通俗玩法女人基本都看过,同样也是打小,在场的人无不是对之熟之又熟,可以说是毫无新鲜感。
问题是……
寻常的扳手腕,竞技者双方都免不了拼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另外再加上慢镜头般的趋势性运动,颇具观赏性。
哪有这样跟拍苍蝇似的噼啪闪电就了事?
痛快得令人发指!鸡肋到没有一丝肉香,
四周远远近近成双成对的眼珠子更是骨碌碌乱转,此二人的身上到处是谜团,根本找不出个破解疑惑的落眼点。
“端木游”盯着五官扭曲的人,附和出怪相道:“哟,想必你是还没准备好吧?重来重来,为了保持步调一致,这次由你喊开始。”
旁观者迷,当局者更晕。
这位驰骋京城扳手腕界多年的老人好像自己早就过气而被埋葬,荒凉得连坟头草都长了一米多高!
开玩笑,刚才是咋地了?
这位每天早上都浸泡在健身房,晚上还抱着臂力器睡觉的人挂出百问,百思不得其解!
在握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对手的劲道确实惊人,可自己明明已经发了力,为何会一点反抗作用都没有就突然间倒下,如同被巨石砸倒一般。
缓了一口气后,扳手腕重新摆阵。
由于右手不堪再折磨的人换出了左手,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种说法:神仙怕左手。
“咱们换只手。”
“没问题。”
“端木游”随即配合对方。
严密相握后他道:“我准备好了。”
“开始!”
纹身男在喊话之前其实已经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招数抢先发力!
他连自个脸皮都扒拉下来狠踩到脚下,意图依靠偷袭来挽回颜面。
但实际情况却是……
他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在与人扳手腕,而似乎是不自量力地在扳一根深深扎根于大地,不可撼动的钢管。
“嘭!”
堪称标准的以卵击石!
话音未落,手已砸落。
在视觉的激发下,大脑刷地一片空白的人以群来计,现场穿羊肉串的小伙计把竹签都穿进了自己的鼻孔里,捏着鼻子还喷嚏不断。
野草情节再次翻版!
缺乏惊心动魄的场面,这对于眼巴巴瞅着的观众来说同样又是无聊透顶的拍苍蝇!
连排山倒海的力量都没感受到就冤枉地一败涂地,纹身男真心实意地要智障疯了!
输在技巧上?
输在力气上?
是什么猫腻?
失败者凝固出一脸的白痴相!
他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输的……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输得不服气,输得莫名其妙,就算自己是以卵击石,起码也该有点象征性地挣扎,不带这么戏剧的。
“噗嗤……”
邵刚压声哼笑,“果然是一副死肌肉,样子货。”
貌似黑白颠倒的结局令邵玉也憋不住喜悦笑了。
女子的声音较之男子音频高,她那只是星光灿烂的悦已笑声弱而不散,穿透力居然很强,以至于在邻桌飘来荡去。
一输再输之下恰逢笑声犹如雪上加霜。
曾经捧过金手腕奖杯的纹身男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满目苍夷,怂不起的人自认为遭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砰!”
桌子又被拍,不过这一次绝对是手掌心,而非手背。
“一定是你丫跟老子玩阴的!”
面对蛮横指向自己脑门的手指“端木游”没有作任何口头上的辩解,他二话不说,伸手拎起盛有十斤白酒的大酒壶仰头就灌。
“咕嘟咕嘟……”
无人说话,此时于无声处有声,静静的狂欢,“酒神”的气场在烧烤店里一波一波地四下弥漫!
十斤白酒!
人体的总血量才八斤左右,还不足十斤。
瞠目结舌之下有人并非不怀好意地念想了一句不好听的话:“这等以酒换血的喝法,喝死了尸体都不会腐烂。”
众人看得那是惊心动魄!
两次扳手腕时的遗憾此刻全都被补上,别说十斤白酒,就是十斤啤酒或者是十斤水都没几人能一口气灌下去。
“阿嚏!阿嚏!”
现场穿羊肉串的小伙计吃过一回亏还不长记性,走神之下又把竹签傻穿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而这串令人浮想联翩的恶心肉也只得丢弃,扔进垃圾桶,老板鼻哼鼻哼的,愤怒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满堂的酒香四溢,跟摔了酒罐洒了酒似的。
可追本溯源地仔细一看,饮酒之人的嘴边没有漏出半滴,这股浓郁至可醉倒蚊子的酒香来得异常蹊跷,却苦于寻不着根源。
不长时间后酒壶便被特意拉高展示其酒尽后的空虚之态,众人见证了余下的几滴酒落入口中。
“酒神”搁下空酒壶,带着满足的神情大笑,“好过瘾!”
眼下的情况明显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于是这位被硬邀而来的客人跟着抱拳别道:“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的这壶酒虽然只有区区百杯,不过我已非常尽兴,谢谢诸位慷慨奉出的美酒,享受了!卫某告辞。”
“端木游”转身便走,没有人阻拦,可是却有人暗中在其行走的路线上使绊脚,洋人。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武赢天双手微有动作。
他腹笑着装作浑然不知地让他成功绊上,实为假太极,却可搓水球、叶球和人球的盗版五行掌暗中弱弱地发力……
知道【逆血吸】会伤人,所以妖精这次做得更为盗版,是在盗版的基础上再次盗版,用普通的外散性逆血劲道大概地来搓捏。
“呃啊……嘭!”
使绊脚的人先是四脚朝天地坠地,然后迅速被捏成“肉球”,一口气,一骨碌滚出好几米远,直至屁股撞了墙才停下,并绽放伸展开。
这“滚蛋”的场景出现得太过突然,观者思量不及,无人不条件反射出五官返祖。
“端木游”憋住笑虫,“发生了什么事?”
他虚情假意地叫喊着跑过去将滚了鼻青脸肿的人扶起,“哎哟洋哥们,你这是咋地了?没事吧你?”
滚得晕头转向外加疼得呲牙咧嘴的“肉球”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他们一方的自己人跟着跑过来招呼,群声中“周末”二字不断,原来此人的中文名叫周末。
“周末……这名字起得蛮不错。”
妖精齿间碎语地嚼品着主动让开,并退回自己的桌旁。
穿羊肉串几次穿自个鼻孔的小伙计因为站着,角度也刚好合适,所以将奇事的来龙去脉明眼看了个半清楚。
他懵笑着嘀咕道:“稀奇,什么情况呀这是……被绊脚的人毫发无损,使绊脚人倒把自己给绊倒了蛋滚出去!”
只见老板又现鼻哼哼,愤怒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意思是提醒属下祸从口出,别多管闲事。
此地不宜久留!
早就坐不住的邵刚迅速结了账,三人默契地当即离开。
出门后走出数十米,身后传来急促而又混乱的脚步声,兄妹二人连头也不敢回,紧了步子,也紧张出一身冷汗。
不必回头,也不必祭出“魔域天龙”武赢天就清楚来者是谁。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事既然抹不过去,他干脆顿住了脚步,转身相向。
“端木游”突然消失于旁人余光中的视野。
“诶,你干嘛去?”
邵刚、邵玉自然被迫回望,他们的这一回首正巧撞上了歇斯底里的怒喝,两人的身体跟随着心脏颤了颤。
被“滚蛋”的周末恶着肿脸吼道:“丫的,伤了人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吗?”
礼尚往来。
往而不来,非礼也;
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端木游”大步踏过去,针锋相对地讥笑。
“新鲜……只听说过找汽车碰瓷的,再不济也是找摩托车,从未听说过找火车或者找人碰瓷的,看来是卫某孤陋寡闻,井底之蛙了。”
“原来贵国还流行找人碰瓷呐!洋八哥,你使绊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居然兴师动众地玩起恶人先告状来了。”
这番痞话令邵氏两兄妹听得直闷乐,差点噗嗤喷出声来。
只见这人高马大犹如尚未精雕细琢之毛坯的洋人阔步甩开了身边伴势的人,他京味十足地牛气冲冲回骂道:“你大爷的!”
“端木游”带上对方中文名地飞话迎去,“周末,我提醒你,自搬石头自砸脚的苦果子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做人最好识相点,大家好聚好散。”
“哼哼,提醒……说得我好肝儿颤,你丫找抽呐!”
“端木游”再度飞话迎去,“周末,我再提醒你一次,咱们各走各的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结仇。”
“甭跟我耍哩格儿楞,打你丫挺的!”
气势汹汹的人在握拳怒吼间距离妖精已不足十米!
眼看一场拳脚相向的争斗在所难免,或许还会由一对一演变成一对五!
武赢天心知届时不好收场不说,一传十,十传百,人多口杂之下自己的特殊能力可能会被大肆宣扬出去,眼下安静的日子或许就不复存在。
他云思速想……
“洋人也是人,眼前这位堪称血气方刚的洋人不服气很正常,还不至于反-社会,更谈不上什么罪恶之徒。”
“像这等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的斗嘴斗殴无聊状况别说是在酒桌上,就是在以中老年人为主流群体的菜市场也时常发生。”
“事情本不大,自己实在没必要很市井地将事态放大,如果在打架之前便将局面化解最好,再则得饶人处且饶人。”
吓阻成为了妖精即将付诸实施的手段。
EA10“魔域天龙”随声飞出去贴其身……
武赢天在启用逆血功力小事惩治的同时还张口喝道:“跪下!”
雷霆万钧的天神之音轰得当事人脑袋“嗡”地一下擂鼓响!与此同时,他的双脚被一股隐秘的力量冲击!
扑通!
洋八哥周末急速跪下!后面的几人被杀心地刹住脚。
脚停下只是脚停下,身体原有的速度使得重心一倾……
南无阿弥陀佛!
拜菩萨了,用极虔诚的姿势。
诡事连连,紧接着,更有一股浑如泰山一般不可抗拒的力道浑压住其后背,丝毫不让他起身。
武赢天的声音被隔绝在能量通道里,旁人全都被蒙蔽在鼓里,无从得知真相,其想法自然只能顺从眼睛。
目击者们的所有肌肉运动戛然而止,惯性思维被撞了个粉碎!麋鹿试验零分。
丫的什么情况?
即便是玩笑也不带这么开的!
明摆着要找人算账的主角突然间主动向对手跪拜,这事绝对没道理地令人抓狂,好像脑袋被驴踢了个正着,然后又被熊坐了个严实,硬生生落下了剧烈脑震荡!
形势如河流突然瀑布而下,或是道路断崖!
旁观者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全身心地随着透心凉的感觉走,与当事人一起患难与共,失重坠入无尽深渊。
牵线木偶般被操纵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深知其中的痛楚与无奈,首次是身体上的鼻青脸肿为甚,这第二次却是心理上的诚惶诚恐为巨。
被羁绊的洋八哥畏惧了!
他动嘴就如大嚼口香糖。
只是可惜了这番滔滔不绝,几近纯正的北京话。
在单向传输声音的EA10“魔域天龙”缠绕下,他那哭天抢地的求饶声与世隔绝,武赢天没有听见,旁人更是耳闻不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方寸之间里的歇斯底里竟然可以静悄悄。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叫鬼鬼不理!
叫友友不搭!
煞似身处人间地狱的周末彻底醒悟对方不是人!
被惩戒者惨想:中国有鬼神之说,保不齐让自己给撞到了非人类的神奇物种……
由于真切地体会到了神的力量,他如被阉割了胆囊一般被灭绝了所有的胆量,剩下的只有鼻涕眼泪一大把。
拿捏着差不多了,雷霆万钧的天神之音再现:“知错了吗?”
亲吻着地面的回答非常令人满意,虽然只能观口型。
收场之刻武赢天决定神化自己,事以用震慑来保密。
EA10“魔域天龙”本就透析覆盖其身,连五脏六腑和洋把子都端了个一清二楚,想看其它的还不简单?
他于周末的裤兜里寻到了证件,此人来自加拿大,名字叫做Williaton。
有了前面实打实的铺垫,故弄玄虚就变得出奇地简单,只需直呼其姓名便可达到目的。
天音雷鸣……
“Williaton,你很幸运,你是首位见证我大中华有真神灵存在的洋人。”
“好好感谢你自己是加拿大人吧,看在白求恩大夫的份上今天本神就放了你,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你胆敢向别人透露出有关神的半个字,本神必将叫你永世跪地!苟延残喘一辈子,死后照样保持跪姿!连棺材都得专门特制!”
雷声消散后,施压在Williaton身上的力道也突然间撤去,他一动不敢动,其狼狈不堪的嚎哭声不再被与世隔绝,洋洋洒洒地赠送四方。
“端木游”见好就收。
他转身走过两步,话与尚未回过神来的兄妹二人:“好像这家伙不是来教训我的,而是在耍酒疯收拾他自己,都别愣着了,我们走吧。”
见人还木着,完全没反应,“他”干脆一手拉一个,硬扯着带人离开。
邵刚和邵玉的智力尚未恢复正常,一走边一边念念不忘地频繁回头,他们还没从刚才这惊魂动魄的事件中走出来。
Williaton的好兄弟们围了过来将惊魂未定的人扶起。
狐朋:“我好伤心啊……心脏都被捅了无数的刀子!不是说好了要报仇雪恨的么!你干嘛烧香似的给那姓卫的下跪?”
狗友:“不是,我说周末,没你这么出尔反尔的,方才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豺弟:“就是!弄得我们兄弟几个人心惶惶,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只能傻乎乎地抠着鼻孔干瞪眼,还浑身簌簌起鸡皮疙瘩!”
狼兄:“这出天方夜谭是不是刚才伤着哪儿了?然后走着走着腿软了突然没劲,于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
豺弟:“对对对,说得有理,我猜就是这样……诶,你们都少说两句废话,趁着酒鬼没溜远,咱们这就帮周末去收拾这堵心的杂碎!”
神仙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若是兄弟们这就脚跟脚地去招惹酒神,其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事不关己,但上帝也未必知道中国的神仙是否明察秋毫。
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肯定就算有数千张口也辨不清道不明!
难逃干系的结局绝对是死到临头!终生猪狗不如!棺材特制!
生怕自己生是长跪的人,死是久跪的鬼,就连与世长辞了都不能舒展,得是跪姿下葬的Williaton慌慌张张地一把拉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