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净不满悟空的决断,他回道:“大师兄,我们要保护的人是师父,其余人的安危只能排在师父之后,去前后警戒帮助的是外人,主次不分,有失稳妥,我不想去。”
悟真跟着搭话:“悟净说的不无道理,真要发生什么事,光凭大师兄你一人恐怕难以抵挡。”
“嘿嘿……”领教过悟空那非凡身手的悟智诡异地笑了笑,他举刀摆明态度,“大师兄,我听你的,这就退到后方去压阵。”
“噗……”悟智说罢腾空而起,用[天山纵]功法贴着山体向后方飞去。
唐僧听到弟子们的争论中语言粗俗不堪,并且夹杂有狭隘的意识,他有些不快,按奈不住回头道:“悟空言之有理,你们赶快去首尾警戒。因缘果报的法则没有偏私,众生的安危岂能分主次,为师这里有悟空一人保护便足矣。”
“是,师父。”
“噗……噗……噗……”三名弟子应命而去,他们的身法都是[天山纵],就离去的速度来看,武功均在伯仲之间瘙。
“哈哈哈……”欢信看着施展轻功的侍卫们得意地放笑,“玄奘法师,你看……这些弟子的功夫个个都煞是了得,山里真要是有胆大妄为的恶人出没,那他们完全是自不量力,只能自讨苦吃,到时候恐怕只能哀求菩萨和佛主来保佑了。”
唐僧浅笑了几声,一语双关道:“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倘若山里有恶人,只盼他们将万缘放下,回归自性,忏悔业障,发心从此断恶修善。”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快走出羊肠险道的时候,孟赢溪忽然眉头紧锁,沉吟道:“果然有盗匪,他们兵分数路,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了!”
“什么?!”唐僧与欢信吃惊地互相瞪眼。
欢信呲牙咧嘴地叽哩咕噜道:“晦气的话真是沾染不得,这才刚一说上两句,倒霉的事跟着就得到应验。”
“叮叮当当……”
队伍的前后方几乎同时传来兵器对抗的打斗声,所有人都知道遇上了盗匪,一时间阵脚大乱,商侣和手力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悟空!”玄奘急口招呼梦衍西仙子,“你快去帮帮师弟们!”
她回:“眼下去不得!”
“为什么?”
“有一路盗匪是从山顶过来的,我得提防着他们利用地势之优从高处下黑手。”
唐僧与欢信听罢很紧张地抬头去望头顶上方怪石嶙峋的黑崖,孟赢溪则闭上眼偏垂着头下细去听,结果她听到了搬动石头的声音。
她猛然睁眼骂道:“这些血腥的盗狼匪狗,他们怕是吃死尸吃红眼了,劫财还不够,竟然要用滚石来砸人么?!”
“啊……!”旁边的两人顿时脸色煞白。
悟空环顾道:“师父,御史大人,你们与大家都留在原地别动,我上去教训教训这几个畜生!”
“呜……”
妖风狂卷,悟空已是不见。唐僧早就适应了梦衍西仙子的异界之术,可欢信与其他手力们却被这股阴森的龙卷风吓了个半死。
欢信语无伦次地哆嗦着向天际问道:“玄奘法师,您这弟子好邪乎!悟空师父他……他……是人不是人?”
唐僧的嘴皮子抖了抖,无语。
孟赢溪飞身上到山顶,疾速中晃眼便见七个蒙面盗匪已合力将两块巨石滚到了崖边沿,即将对狭道上的人马实施谋害。
她大怒道:“放肆!”
狂风大作,“妖精”跟着欺到人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玉掌划出一顿劈砍,将几人的经脉震封,这数名蒙面盗匪听声不见人,正呆懵着,走神间便惊谔着倒下。
一不做,二不休,孟赢溪决定将剩余的恶人全都拿下。
“呜……呜……”妖风呼啸着来到马队的最后面,她见悟智、悟真虽然厉害,攻击的势头占上风,但忌惮于唐僧的警告而不敢施展,狭路相搏本就困难重重,他们顾虑之下仅是能与数名来袭者周-旋,而无法将其制服。
“啪啪啪……”一阵密集的脆响过后,五个盗匪扑通倒下,他们的身后随即乍然腾现出熟悉的人影。
悟智、悟真骇然万分,根本不明白悟空是如何制服的恶人,也不清楚他的出现为何象鬼影一样,两个师弟同时脱口而出,“大师兄!”
悟空道:“将他们绑了,我去前面解决余下的恶贼。”
“呜……呜……”
她说完话人跟着消失于山道,只听得诡异的风声咆哮着远去,两个师弟顿时火鸡了。
悟真快速揉了揉晃花了的眼睛,结巴道:“佛,佛祖在上,大师兄他别是妖怪吧?!”
昨夜曾经观过悟空其武技一斑的悟智不免暗暗惊呼:“大师兄的武功实在高深莫测,不可以人来论,直逼天神。”
呼啸着的妖风来到马队的最前面,这里的情形几乎与后部完全一样,五个盗匪与悟净、悟能在砍杀,因为师弟们不敢开杀戒,又受制于地形,双方呈胶着状。
孟赢溪在空中瞟眼发现商侣们的两匹马与货物不知何故已是摔落山底,马死货撒,其状甚惨。
对手越蛮横,“妖精”就越凶狠,她无名之火攻心,立时勃然大怒,仁慈之心荡然无存,唐僧的告戒也抛之脑后。
其心道:“孽障,全都给我陪葬去!”
灭绝一切的[逆血爪]从山顶往下暴然祭奠而出,空气被撕裂,“喀嚓”一声,五个盗匪汁水飞溅,他们骤然被捏拢,榨成肉团,然后直接丢下山谷。
“嘭……喀啦啦……”
坠地的重响连同石头碰落的滚动杂声飘荡出弱弱的回音,乱七八糟的肢体碎撒于马匹的尸体旁。
搏命的恶斗瞬间就消停,怪哉!
悟净、悟能差点没活活傻眼死了去,于是瞠目结舌地伸头去看了看山下的情形。
他们尚且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这先前还张牙舞爪的盗匪们怎么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暴毙了,并且是惨不忍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碎尸万段死法,好怪异的天杀!
“师弟。”
他们的身后传来妙龄女子的声音,二人齐齐地妖怪着脸回头。
悟空道:“死人有啥好看的?就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叫他们这一堆烂肉的孽障复活。”
满脸蛤蟆的悟净抖嘴问:“大,大师兄……难道说,刚才是你杀了他们吗?”
“没错。”
惊魂未定的悟能趔趄了半步,慌声道:“可是师父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师父若是怪罪下来我自会应受,你们不必为此担忧。”
孟赢溪回头扫了一眼狭道,只见马匹停顿在道上,而商侣们连根手指头和头发都不露,全都遁无踪影,他们显然早已远远退逃到了稍事安全的后方。
她道:“这样吧……悟净、悟能,你们先去师父所在位置的峰顶上将躺在地上的那几个盗匪绑了弄下去,然后带领大家出山,就算没有盗匪做乱,这条道路也是十分危险,不宜久留。我再去周边查探一下,以防还有其他暗藏的盗匪。”
“是,大师兄。”
“咻……”
孟赢溪小使[逆血悬]轻盈地飘上了山顶,其身影转眼即消逝。
“啧啧”悟能砸舌道:“大师兄好生厉害!我一直当他只是个追随师父的普通向佛老者。”
“嗬……岂止是厉害。”悟净干搓了一把僵硬的脸,“他杀人如游戏一般易如反掌,这等眨眼间便取人性命的功夫堪比天神,足以雄霸整个江湖武林,简直是可怕之极!”
“诶,悟净。”悟能凑头低声道:“大师兄杀人一事除了我们俩,没有其他人看见,我们就把它埋在肚子里吧。至于盗匪的死,完全可以推委成他们自己失足,碎尸则是身体滚在刀子上割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师父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悟净一阵浮笑后又道:“大师兄他老人家的功夫如此了得,以后万一遇到叫你我招架不住的强手时还得仰仗他才行,保住大师兄的周全就是保护了所有人的周全。”
“嘿嘿……嘿嘿……”二人诡笑着折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