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人死灯灭,三魂七魄入轮回中转世。而今天地已变,死者无法往生,在死后便以尸的形态存活下来。
帝方回过头,差点喊出声,那尸不知何时已经追了上来,距离两人不足20米远,只见尸双腿猛地一蹬,身体骤然前跃,速度极快,宛如离弦的箭,向着张二狗射去。
树林便于隐藏,但是影响速度,张二狗隐隐察觉越来越近的气息,深知恐怕单凭逃跑是跑不掉了,他一咬牙,收住了身形,随意的把帝方放到一边,他马步深蹲,迎着扑面而来的尸一拳打去。
修炼了大半辈子,张二狗身上也练出了一股势,随着他拳头打出,一声虎啸隐隐而出。尸急射而来,与张二狗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张二狗大吼一声,但在剧烈的撞击之下身子不由得后退几步,面色也有些苍白。
那尸也不好过,阴森的双瞳闪烁了一下,身子有些歪斜,显然,在张二狗手上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呸”张二狗啐了一口唾沫,脸色才好转了一些,趁着刚刚的出其不意,那尸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解衣扣一身道袍漏了出来,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柄桃木剑,左手的握着祖师传下来的令牌。
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张二狗师承卜算之术,对于驱鬼除邪并不是很在行,虽然他这一门在古代也有驱鬼除邪的本事,但是慢慢地也断了传承,如今只剩下一枚令牌跟占卜的有留下,这枚桃木剑还是他前些年从一颗古桃树上所得。
帝方在一旁看的出奇,身着道袍的张二狗看上去精神奕奕,抛开其他不谈,感觉挺是那么一回事,他好奇的站在一边,心里也不再害怕了。
令牌一出,似乎感受到周遭的邪祟气息,令牌上那隐隐的电芒有跳跃而出的迹象,张二狗身上也莫名的多了一股出尘的气势。
张二狗手一挽,打了个剑花,脚下一用力身子腾空而起,右手一挥,桃木剑斜斜地向着尸斩下,尸目光闪烁,肚子收缩之间一口尸气迎着张二狗的面吐出,张二狗如今身在空中,已经躲闪不及,心里暗暗叫苦,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斩下。
就在这时,张二狗手上的令牌电芒大作,那尸气就像是导线一般,耀眼的电芒顺着尸气而上,一下子把尸包裹了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戛然而止,张二狗的剑也随之而到,朝着尸的脑袋一剑斩下,那原本坚硬无比的身体在这桃木剑下却像是豆腐一般,毫无阻隔的斩了下去。
收剑而立,张二狗气喘吁吁,刚刚惊险异常,若是没有令牌,被那口尸气打中,他能不能斩下尸的脑袋不说,就连活下来都是问题。
一旁,帝方眼睛一亮,耀眼的电芒一闪而逝,紧接着那尸的尸体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脑袋也飞到一边。
在电芒盛作的一刹,他亲眼看到一股黑气自尸的身体上欲要腾起,但是电芒一过,那黑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周遭的阴森气息也一下子不见了。
“师父”帝方连忙小跑到张二狗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声音亲切。
张二狗有些心有余悸的目光与帝方的目光一碰,他心里一跳,双目一眯,再睁开时已经深邃沧桑,帝方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局促的站在张二狗面前,太厉害了,十几个人遇见尸都不一定能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张二狗居然凭一己之力降服了一具尸。
“哼,区区一具尸还难不倒我。”张二狗小心地把桃木剑跟令牌收起来,不谢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才捡起刚刚脱得外套穿在身上,一副游刃有余世外高人的模样。
紧接着他严肃的看着帝方,帝方被张二狗看的有些发虚,直到检查了一下身上,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才抬起头刚要开口,却被张二狗用眼神制止。
“你师父我走遍大江南北,何时害怕过,刚刚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张二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虎的帝方一愣一愣的,“走,回去跟我好好练习,不达到我的标准就别想再出来,给我丢脸不要紧,别丢了祖师爷的脸面。”
哼了一声,检查了一下腰上袋子里的乌龟,张二狗心里惴惴不安,但脸上看上去风轻云淡,刚刚差点就交代在这里,多亏了祖师爷传下来的令牌显威这才平安无事,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出来了。
他大步向着村子而去,帝方在后面小跑的跟着,只感觉张二狗的步子越来越快,还当是刚刚自己的表现引起了张二狗的不满,也没敢吭声,紧紧地跟在张二狗身后。
树林里喧嚣一时,但随着两人的离去又陷入了沉寂,除了这高耸的树木,再也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回到村子,张二狗的脚步才慢了下来,村子周围这些年布置了数不清的陷阱,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人放哨,一般是不会有危险。
帝方累的气喘吁吁,他毕竟还小,就算是跑也刚刚追上快走的张二狗。
一群孩童叽叽喳喳的从远处跑过,为首的是王富贵,远远地看见帝方,他们顿了一顿,又接着跑远了,帝方低下头踢了踢石头,跟这群小屁孩他没有共同语言,低头的时候他瞟了眼张二狗腰间的令牌,心里痒痒的,刚刚那令牌很是威风,很想拿过来看看。
张二狗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跟衣服,注意到了帝方的小眼神,又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修行就是修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乱了阵脚,你看看你师父我,天崩于前而不变色,你的道路还远的很呐。今天的事别传出去,今后好好修行。”
帝方就吃这一套,越是唬人他越觉得深信不疑,再加上刚刚张二狗的表现,他觉得似乎知道了一个全村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挺了挺胸脯,连忙点头,心里痒痒的,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厉害,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