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灵碑
“连同上次送回村子的,在鸟之国牺牲的共有二十四人,牺牲很大啊。”负责殡葬的人靠在殡葬所外面的墙上,抽了一口烟。
在他身边的大叔也抽了一口,长吁出浓浓的烟雾,没有答话。
他享受着短暂的放松,神经在舒缓中微微松弛。
要说忙碌,他们在这个时代不比任何人轻松,每天都有死者送到他们这里处理,而且人手紧缺,一个人每天要值十二小时的班。
“今天送来的,里面有纲手的弟弟。”大叔深深呼吸,叹气道。
“啊?那个千手绳树,我认识他,不是前天才过完生日么?”
“谁说不是呢,可这不就是命么?”大叔转过头,沧桑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他的右眼被眼罩罩着,长长的疤痕从头顶延伸至下颚。
他也是经历过战乱的人呐。
“现在大蛇丸前辈和一个孩子在里面,就是他们送尸体回来的。居然亲自送一趟,恐怕是为了给纲手大人一个答复吧?”年轻的一人嘬完了最后一口烟,身心舒畅。
大叔赞同地点点头:“恐怕是的。”忽的他看到了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嘴上的烟都掉了:“那是……”
那是纲手,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飞奔而来,自来也这个时候也在村子里,跟着一起赶来。
他们直接冲进了里面,完全没有在意门口的两人。
“我们……是不是被忽视了?”年轻人望向大叔。
另一边淡然地掏出又一根烟:“休息时间多点还不好?再来一根呗。”
纲手冲到了停尸房外面的过道,里面正有人在处理尸体,味道极为难闻,作为医疗忍者的她也罕见能闻到这么冲鼻的味道。
大蛇丸闭着眼靠在外面的墙上,幻炼坐在凳子上,两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气氛死寂。
“究竟怎么回事?绳树呢?”纲手眼角含着泪光就要往里闯。
大蛇丸伸手拦住了她:“还是不要进去了,已经认不出来了。”他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一份漠然,那是比以往的阴冷外更多的一份东西,令人见之绝望。
“有形的东西终究会走向消亡,人也一样,真是脆弱啊。纲手,你见过的死亡,还少么……”大蛇丸的脸在说到一半凹了进去,整个人偏向侧方。
纲手巨大的力量灌注在拳头上狠狠揍在他的脸上。
“你不是应该保护好他的吗?混蛋!”她怒声大叫,拳头高举还要再打。
“啪!”
自来也抓住了纲手的手腕,用了大力气才止住了她,“不要这样了,大蛇丸也一定尽力了。”他说着放开了颤抖的纲手,也低下了头。
纲手紧握着拳,松了又抓紧,继而再送开,彻底失去了发怒的力量。
大蛇丸从怀里掏出初代火影的吊坠,放到纲手的面前:“这是他死的时候还在保护的东西,是你给他的礼物吧。”
除此之外,他再没说什么,独自一人离开了。
幻炼坐在凳子上,还是一言未发。
纲手看着那枚吊坠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到里面,她大哭了一番,自来也在旁安慰。
半天不到的时间,慰灵碑就多添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在这次行动中死去的人。
幻炼终于明白卡卡西为什么会每每站在碑前祭奠而迟到,这些都是影响过你,对你重要的人。哪怕只有短短半个月的相识,也会留下难以抹去的画面。
就在幻炼哀悼绳树的时候,木叶的高层正召开战争紧急会议,正逢三忍都在村子,还有在前期战争中以灵化术打出名号的断,以及前暗部队长等等,高层抓住了这个机会。
主持大会的是第三代火影,还请来了顾问团。唯一缺席的是团藏,不过他的缺席,反倒令猿飞觉得正好。
第一次会议上,纲手便提出了建议,想在每个小队里配一个医疗忍者,以便及时治疗降低伤亡率。
但是因为条件的苛刻被猿飞一票否决了,其余人大多也犹豫不定,多数没有表决意见。
纲手听到回答,一下子拍案而起:“你这个老头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她虽然是猿飞的弟子,也是三忍之一,但突然这么说话,众人都惊呆了。倒是猿飞摇了摇头,没有计较。
他摘下了帽子,神情疲惫而严肃:“我的伙伴有很多也葬身在战乱中,我的老师也是如此。我的儿子阿斯玛刚刚诞生,也不希望某一天他死在战场上。可是,和平是一条艰苦卓绝的道路,必然伴随着牺牲,为它而死的人们,我们只能永远铭记他们做出的贡献。”
“医疗忍者的事,在目前的情况下确实难以达成。”
猿飞一番讲话,将所有人都说得有些动容。
在以往的战争中接受过洗礼的老人们都明白这一点,他们也觉得纲手的提议具有一定的创新和执行性。
但现实摆在面前,在战争情况恶化的时候,确实难以推广。
纲手没有应,独自走了出去。
猿飞挥手宣布继续,他明白此刻纲手的感受,且由她去。
会议进行着,大体安排了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最主要的就是风之国的战线太长,实在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发动总攻。
几方争论开始,会议暂停,等待第二次会议开展。
另一边的慰灵碑前,幻炼仍旧站着,手中的鲜花迟迟没有放下。
忽然背后风起,一股阴森的气息传来,可是幻炼没有吃惊,也没有回头。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顺便看看你。”大蛇丸站在他的身后,声音沙哑,“人的生命太过渺小易逝,就像指间流沙。同样是昨天还活跃的孩子,如今就永远沉睡了。有些……”他顿了顿,慢慢地说出两个字,“悲哀……”
幻炼惊觉大蛇丸的口气有了些许变化,看来绳树的死多少已经影响到他了。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内心对绳树本来也是有情感的吧。
大蛇丸放下花,转身就要离开:“眼泪流干了就好了。第二次会议快开始了,我先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