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黑烟之终末
世界在苏白的面前分成了两部分。
左眼,是浓浓的黑色死寂。
右眼,是眀耀的白色气息。
数不清的线条编织着黑烟的身体,卡巴内的红光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黑白两色的线条还残存于世。
这时的苏白举起了手中破旧的唐刀,他已经通过加速落在黑烟被四八式炮火开出的大洞里,线条在他的眼中逐渐交织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磁场一般向着更远的前方蜂拥而去。
于是他无声地踩上这团越往前越笔直的线团。
巨大的,沉重的压力涌来,和三年之前一样,它丝毫未变,不曾增加,不曾减少,可是苏白依旧脸色平静,提升的身体素质抗住了这极致的痛楚,他感受着这要将他身体撕裂成两半的疼痛,继续行走着。
时间快速地流逝,一点点消弥着。
而苏白很快到达了线团最后的汇聚之处。
那里是黑色如墨的人形,她挣扎着,仿佛溺水的,要死去的生命。
他垂下眼,手里的唐刀已经向前刺去,在黑白的世界里只能看到一抹扭曲的光影极速穿梭着。
...
随着四八式炮火的发射,逞生责备起自己的下意识动作来。
他是这次操控炮火的人。
如果再等那只怪物靠近点,自己没有被它的身形惊住,肯定能命中它的那个蓝色的要害的。
只要再等等,只要再等等。
观察镜里飘过一道飞影。
咦!
那个奔跑着的人影是谁?
他晃晃双眼,再次查看起观察镜里的人影,那是他所熟悉着的那个冷冷的男孩,此刻那个男孩已经在他开炮后直接对着那只怪物冲了出去。
逞生心里大吼着。
我去,那只怪物的身体只是一小部分受损啊,我这门四八式炮火都只能在它身上开个大洞,还不能伤及根本,你就不能等我再发射一炮啊!
逞生心里焦急着,他多想出去将那道身影拦下来,可是现在的时间连再发射一发炮火都不够,又哪里能够拦的下极速奔跑着的苏白,他只能看着那道身影像是高速发射的子弹般,带起冲天的猛风飞翔而去。
然而,并没有逞生所想的那样悲剧的结局,反而是巨大的怪物停了下来。它仰天嘶吼着,趴在后方的铁轨上,扭动着身体,似乎在驱赶着身体里的异物,可是苏白的唐刀岂是它能够抵挡的。
之前的苏白打不过这只黑烟是因为这种庞大的怪物只要一拳下来,无论他多高的体质都得被打成粉末,可是现在近身战中,命格力量的恐怖体现出来。
只要在它身上开个洞,无论是多么难杀我都杀给你们看。
所以,怪物缓缓倒了下去。
甲铁城在驾驶员侑那的操控下正快速远去,但当看到怪物倒下后,甲铁城缓缓停止,甲铁城上的人们都望着那只黑烟的尸体,他们在等待苏白的归来。
而在谁也不知道的纬度里,黑色的细线从时钟的背面疯狂地生长起来,它挥舞着,簇拥着,包裹着这一只黑烟的尸体,尸体上还未脱离的卡巴内都被这一黑线扎进身体里。
在命格觉醒的这一刻,苏白清晰地看到,那依旧盘错的黑白相间的线条中,黑烟上白色的部分正快速被时钟吞噬吸收着。
“黑色与白色的细线,究竟是什么?”
苏白想不明白,最终还是解除了命格觉醒的状态,因为那庞大的压力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身体要被撕裂撑两半的剧痛提醒着他再不解除这种状态的话,对身体会有极大的危害,甚至死亡都不过是件迟早的事情。
然而当他从黑烟的身体里钻出时,时钟已经吸收完毕了,它静静地漂浮着,黑线浮动,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这时钟的模样竟变得更加精致起来,如果原先它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时钟的话,现在就变成可以当做收藏的艺术品了。
苏白爬上铁轨,不再注意时钟,而是向着甲铁城奔跑而去。
...
穗积看着被惊讶着的人们所簇拥着的苏白,她在之前的行动中因为某些女孩子家不能说的原因,所以没有参加,然而哪怕她知道苏白的实力强大,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兄长大人,没事吧。”
穗积担心地问着被人群放过的苏白。
“呐,虽然消耗有点大,可是没有事情呢。”
苏白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冷漠的脸庞柔和许多,他把染了血的唐刀放下,一点也不在意这把刀究竟还要遭受多少不公才能断裂的未来。
穗积抱起唐刀,拿起一旁的抹布清拭起来,她仔细地,一点点擦拭着,像是在擦拭最为珍贵的物品。
“兄长大人,还剩下几天了呐?”
穗积问着,苏白明白她是在问黑色时钟还有多少天。
“嗯!还有七天呐。”
苏白看看时钟,回答着。
“已经三天过去了呢,也快要到六月初六七夕节了呢。”
穗积低着头,像是在述说着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苏白却从这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开心。
“我们的确是好久没过七夕了呢,这次和甲铁城的人一起度过,应该算是最后一次了呐。”
苏白点点头,看着穗积光滑细腻的黑色短发,突然说道,
“估计到达下个驿城后,甲铁城就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可以出去好好过过七夕。”
“嗯。”
穗积点点头,回应道,眼瞳里闪现着高兴的神采,这次七夕能和兄长大人一起过的话,想必是极为开心的吧!
苏白听到穗积的回答之后,就沉默下来,他毕竟不是和喜欢多话的人,穗积在这三年里也摸透了他的性格,所以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想着七夕那天孩准备什么礼物,时不时脸色诡异地一红。
甲铁城带着滚滚蒸汽,飞速向着下一个驿城出发着,而这个时候,一辆名为克城的骏城也往那个方向行进着。
骏城上紫色头发的男子,冷漠地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路线,嘴角扯起嘲讽到极致的笑容。